“啪。”
然而,还没等沈昭昭理清心头那团乱麻,被她死死按在墙上的谢临渊,似乎对她长时间的禁锢和打量感到了极度不悦。
他薄唇紧抿,用尽了此刻所能调动的全部力气,猛地一抬手,带着十足的厌恶,狠狠拍开了沈昭昭扣在他手腕上的爪子。
动作幅度不大,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冷和矜傲。
沈昭昭猝不及防,手背被拍得微微发麻。
她愣了一下,下意识地挑眉。
哟~?
小东西脾气挺爆的啊?
跟她后来认识的那个、动不动就眼尾泛红、委屈巴巴的恋爱脑剧本精,还挺判若两人的。
一如之前所言,她沈昭昭怕的,从来不是摊上“睡人”的责任。
她敢作敢当,睡了就是睡了,大不了负责就是,哪怕对方是什么狗屁的仙尊,她也有的是手段,总能找到等价交换、银货两讫的方式。
她真正怵的,是谢临渊、是这个人,是他那种不计成本、不求回报的“纯爱”。
这种纯粹到近乎愚蠢的感情,像一团无法用逻辑解构的乱麻,让她这种习惯于一切明码标价的资本家,感到本能的无措。
她习惯了掌控,习惯了算计,习惯了在付出前精确评估回报。
可谢临渊那种“爱”,却完全脱离了这套她赖以生存的规则。
她怕自己这点冷硬的、充斥着算计的心,根本回应不了那样汹涌纯粹的赤诚。
怕最终,她们两个会因这种不对等的付出与回报,陷入无休止的、耗心耗力的拉扯与争吵——那才是她认知里,最顶级的麻烦。
可现在,看着幻境中这个对她只有全然陌生与抗拒的谢临渊,沈昭昭忽然觉得,自己思虑得再深远,又能怎样。
睡都睡了。
事情既然已经发生,那么接下来要做的,不是逃避,是解决。
而解决问题的第一步,就是先把这即将属于自己的“所有物”,调教成更符合自己心意的模样。
在和外面那个已经进化成恋爱脑完全体的谢临渊对线之前,先用眼前这个记忆映射出来的、还会尥蹶子的练练手,好像……也不错~?
思及此,沈昭昭眼底那点玩味的兴味愈发浓烈,红唇勾起的弧度越发恶劣,带着一种近乎邪气的侵略性。
就在谢临渊因她的再次靠近而眉头紧蹙、试图挣脱之际,沈昭昭不由分说,直接将他刚刚挣开的手、又一次死死按回了墙壁上。
甚至得寸进尺的,将整个身子都欺近了几分,几乎要贴到他身上,完全无视了对方那能冻死人的目光,和周身骤然绷紧的抗拒。
“躲什么?”
沈昭昭的声音压得低低的,带着一种慵懒的、却极具压迫感的调笑,“刚才不是还挺凶的?”
既然迟早是她的,那稍微欺负一下,也、不过分吧?
如果说沈昭昭先前还有什么道德包袱,可眼下,迅速接受现实、并且彻底丢掉道德包袱的她,简直强得可怕。
谢临渊被冒犯气得眼尾通红,那双向来淡漠疏离的桃花眼里,几乎透着肉眼可见的杀意,只可惜,他身中异界法则的排斥之力,浑身虚软,连挣脱这看似随意的禁锢都做不到。
男人只能用那双含怒的眸子死死瞪着她,从齿缝里挤出几个字:“放肆!……滚开!”
声音因虚弱而显得有些沙哑,却依旧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和属于上位者的矜傲。
可惜,这副虚张声势的冰冷模样,落在此刻的沈昭昭眼里,非但没有任何威慑力,反而更像是一只被逼到墙角、明明爪子都软了却还要龇牙哈气的大型猫科动物。
“就不。”
沈昭昭笑得越发恶劣,空着的那只手甚至胆大包天地抬起来,用指尖轻轻碰了碰他死死抿着的唇畔。
触感微热。
“不仅不滚,”她凑得更近,红唇几乎要贴到他的耳廓,温热的气息混合着淡淡的酒香,拂过他敏感到几乎要炸开的神经。
“我瞧你好像很虚的样子……巧了,我这儿啊~正好有一根千年阳炎根,要不我发发善心,帮你调理一下~?”
谢临渊的呼吸猛地一窒,瞳孔微微收缩,显然从未遇到过如此直白、如此……不知羞耻的冒犯。
他猛地别开脸,试图避开那令人心悸的触碰,耳根却不受控制地漫上一层薄红,与他冰冷愤怒的神情形成了极其矛盾又诱人的对比。
“你……不知廉耻!”
沈昭昭闻言,非但不恼,反而笑出了声,凑到他耳边,用一种只有两人能听到的气音,慢悠悠的磨蹭:“廉耻?那是什么玩意儿?”
“谢临渊,你最好早点习惯。”
“因为从今往后……你会经常听到比这更不知廉耻的话。”
沈昭昭看着他这副冰层碎裂、露出内里鲜活血肉的模样,眼底恶劣的兴味几乎要满溢出来。
她不再给他任何反应或斥责的机会,扣着他下巴的手指微微用力,随即,毫不犹豫的凑了上去,精准吻上了他那张因惊怒而微张的薄唇。
“——!”
谢临渊的瞳孔骤然紧缩,整个人如同被九天玄雷当头劈中,瞬间僵成了一尊完美的玉雕。
大脑一片空白,所有的思维、所有的斥责、所有的冰冷,在这一刻被这个突如其来、蛮横无比的吻碾得粉碎。
他甚至能清晰地感觉到对方唇瓣柔软而灼热的触感,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果酒香味,霸道的侵入了他的领域。
等他混沌的脑子终于艰难地处理完“他被强吻了”这个惊天事实后,一股前所未有的羞恼和气血猛地冲上头顶!
“呜……!”
他发出模糊的、带着泣音的呜咽,被沈昭昭按在墙上的手腕开始徒劳地挣扎,身体更是用力扭动想要摆脱这令人心悸的禁锢。
可他本就因法则排斥而虚弱不堪,此刻更是被这个吻抽空了所有力气,浑身软得不像话,那点微弱的挣扎,与其说是抗拒,不如说更像是欲拒还迎的蹭动。
更让他感到绝望的是,在他意识的最深处,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可耻的、违背他的意志……自顾自的沉溺其中,无法自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