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
沈昭昭和裴琅刚闪身进了雅阁,还没坐稳,就觉外面灵力一阵不寻常的涌动。
俩崽子对视一眼,八卦之魂“噌”一下就燃了起来,默契十足的一齐凑到雅阁内那面,能观瞧外界动静的水镜前。
这一看,裴琅倒抽了一口凉气,激动的扯着沈昭昭的胳膊摇晃:“快看塔顶、‘九霄阁’!是九霄阁亮灯了!”
“你知道不,进了那九霄阁,就等于是昭告天下,这宗门对这次拍卖会是真下了血本,势在必得!”
“意思就是让下边几层的人都掂量掂量自个儿的身家,没事别瞎抬价凑热闹。”
“我们赤霄宗那么大家业,好像也就上去过一回!天衍宗倒是仗着每年宗门大比都是魁首,家大业大,去过两、三回!”
沈昭昭眨了眨眼,心里有点纳闷。
九霄阁?
原书里有这段吗?
她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
难不成,是因为刚才门口那出赤霄宗和天衍宗的冲突,把哪家的好胜心给点炸了?
这猜想显然不止她一个有,水镜映出的其他雅阁珠帘也频频晃动,显然,无数道探究的目光,此时,都聚焦在了那神秘兮兮的顶层雅阁上。
沈昭昭用手肘撞了下身边还在兴奋张望的裴琅:“你说,你家焚焱长老被天衍宗那么一气,豁出去一把清空家底的可能性有多大?”
裴琅“啊?”了一声,歪着脑袋:“你觉得上面是我们家?不可能,我家长老看着是挺虎,冲动上来啥都干得出来,可他骨子里抠门着呢!让他为争口气清家底?除非太阳打西边出来!”
“那就怪了。”
沈昭昭摸着下巴,一脸纳闷:“我觉着也不该是天衍宗。”
“顾玄宸刚在暖场拍卖上为了条……呃,为了点东西,狂砸了一千极品灵石。”
“天衍宗再阔,也经不起他这么祸祸,更何况青煊长老还在边上盯着呢,能由着他胡来?”
“啥玩意儿?!”
裴琅一听这话,眼珠子差点从眼眶里瞪出来,“一千极品灵石?!顾玄宸他疯了?!拍啥了?!是不是又为了他那个干啥啥不行的废物小情人儿?!”
沈昭昭讪笑了两声,眼神有点飘忽。
对于裴琅这种心思单纯得像张白纸的大狗狗,她联合小师叔扒了顾玄宸的亵裤、再找小师弟当托儿、捧杀顾玄宸让他自己高价买回去这种缺德事儿,还是别让他知道比较好。
不然。
孩子三观容易碎。
裴琅见沈昭昭只笑不说话,也没再追问,只当是默认了顾玄宸又双叒叕为博红颜一笑哐哐撞大墙的蠢事,低声哼了句“败家子”,便把注意力重新放回水镜上。
就在这猜测纷纭之际,下方中央的展台华光骤亮,一道温和却不失威严的声音通过扩音法阵,传遍整个九霄琉璃塔——
“诸位道友久候。”
随着这一声,被众人期待了多日的云台仙市拍卖会,正式开场。
一件件在外界难得一见的功法和天材地宝被呈上展台,引起阵阵惊叹和竞价热潮。
幽影遁,地阶中品身法,修至大成可化身幽影,瞬息百里,乃是杀人越货……保命逃生的绝佳选择。
千年冰髓,炼器时加入少许,便可极大提升冰系法器的威能和灵性。
七窍玲珑丹,丹方失传已久,服下后可短暂大幅提升悟性,对突破瓶颈有奇效。
……
然而,无论展台上呈现何物,无论台下竞价如何激烈,那高悬于塔顶的“九霄阁”前的莲灯,自第一件拍品开始,就从未熄灭过。
起初众人还只是啧啧称奇,感慨这是哪家豪宗如此阔绰,连那些并非独一无二的宝物也要一并收入囊中。
但随着拍卖进行,一件件功效各异、针对不同修炼路径的宝物,被九霄阁上的那位毫不客气地全数拍下,下方通过珠帘的窃窃私语,逐渐变成了难以置信的愕然。
“不是……剑修的‘流光星陨铁’他要,丹修的‘紫蕴龙王参’他也要,现在连符修冷门的‘千年凝魂墨’他都拍?!顶阁这位到底是何方神圣?!”
“赤霄宗?不能啊,赤霄宗主修符箓,前两样拍来也无用啊!”
“难不成是天衍宗?可、可天衍宗不是刚在暖场拍卖砸了1000极品灵石吗?还经得起这么挥霍?!”
“看不懂,实在看不懂!这已经不是家底丰厚了,这简直是灵石多到烧得慌!”
就在这种诡异又压抑的气氛中,一件略显特殊的拍品被呈了上来。
“下一件,‘千年阳炎根’。”
主持长老的声音似乎都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微妙,“此物生于极阳之地,蕴含纯阳精气……呃,其主要功效在于……温补肾元,固本培阳,对某些……呃……隐疾有奇效。”
展台上,一截约莫手臂粗细,通体赤红,形状嘛……确实颇有几分傲然挺立之姿的根茎状灵植,正散发着灼热的气息。
场中瞬间安静了一瞬,随即爆发出一阵压抑不住的哄笑和更加微妙的议论声。
这等宝物,需求者固然有之,但如此大庭广众之下竞拍,多少还是有些面皮发烫。
果然,竞价远不如之前激烈,只有零星几个雅阁前的莲灯亮起,价格缓慢攀升。
“七百上品灵石。”
一个声音从某个雅阁传出,带着点豁出去的急切。
就在主持长老准备询问是否还有加价时——
塔顶,那盏从未熄灭的莲灯,再次稳稳地亮着。
众人:“……”
不是吧?!
这也要?!
您到底是有多虚啊?!
先前出价七百的那个雅阁,莲灯猛地又亮了一下,似乎内部经历了激烈的挣扎,最终咬着牙报出新价:“八百!”
顶阁莲灯,稳如泰山。
“八百五!”那声音带上了颤音。
顶阁依旧。
“九百!”这几乎是嘶吼出来了。
顶阁毫无波澜。
“一、一千!”那声音已经开始绝望。
顶阁莲灯,甚至连闪烁一下都欠奉。
短暂的死寂后,那个雅阁的珠帘“哗啦”一声被猛地掀开,一个面色苍白、眼窝深陷、脚步虚浮的男修冲了出来。
他也顾不得什么规矩颜面了,指着塔顶就悲愤地破口大骂:“行行行!你清高、你厉害!你举!你可举了你!举天举地举空气去吧你!这玩意儿让给你了!祝你金枪永远别倒!一辈子挺着吧你!”
骂完,他仿佛被抽干了所有力气,被迅速赶来的云台盟门人“客客气气”的“请”了出去,徒留一路骂骂咧咧的余音在塔内回荡。
全场鸦雀无声。
所有修士透过水镜,用一种极其复杂、难以言喻的眼神望向塔顶。
这、这难道就是真正的强者吗?!
方方面面都要做到最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