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山澈:“!!!”
雪狐那双漂亮的鎏金色眼瞳里,充满了比面对嘎蛋刀时更甚的惊恐和羞愤,那双手摸过的地方……简直……
一股比方才更汹涌的热气轰然炸开,雪狐整只都红透了,像只刚出锅的虾子,连粉嫩的爪垫都透着羞恼的颜色。
他剧烈挣扎起来,试图用爪子去推慕容霄的脸,可惜被抱得太紧,四爪悬空,挣扎更像是在对方怀里撒娇打滚。
“放开……霄儿听话……你、你先放开……”
涂山澈愤怒的神念在慕容霄识海中炸响,可惜被揉搓得神魂颠倒的小崽子完全屏蔽了。
另一边,被沈昭昭死死按在地上的女修,起初还在奋力挣扎扭动,口中兀自喊着:“放开我、你们这些被迷惑的糊涂蛋!”
“我这是在救它!救它懂不懂!断情绝爱,方证大道!”
可,她的声音忽然戛然而止。
因在她奋力挣扎、拼命仰头试图看清是哪个不开眼的敢阻拦她“替天行道”时,目光终于撞上了沈昭昭的脸。
那张温婉清秀、此刻因愤怒而显得有些扭曲的脸庞,在看清沈昭昭面容的瞬间,眼眸中的愤怒如同潮水般褪去,一种难以言喻的、近乎狂热的惊喜光芒,如同星子骤然点亮了夜空,瞬间盈了秦蓁蓁满心满眼。
“小……小师妹?!”
秦蓁蓁的声音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狂喜,那声线因为激动而微微发颤,每一个音节都透着快要溢出来的喜悦,“二师兄给我瞧过你的留影石,当真是你~!”
沈昭昭按着她肩膀的手猛地一僵,整个人也愣住了。
这声情真意切、激动得快要哭出来的“小师妹”,像一道惊雷劈进了她的脑海。
她下意识低头,目光扫过女修掉在一旁那柄造型奇特、但雷光隐现的嘎蛋刀……刀身上似乎还残留着某种独特的、被强大雷霆反复淬炼过的气息……
说起来,二师兄倒是提过,她的确有个游历在外、满灵州追着渡劫妖兽跑,就等着人家渡劫失败后,大喊“手慢无”冲上去捡材料的……器修师姐?!
沈昭昭按着对方的手猛地缩了回来,连退两步,眼神惊疑不定,声音都带上了自己都没察觉的颤抖,试探着开口:“……三、三师姐……?”
秦蓁蓁一听这称呼,激动得一个骨碌就爬了起来,完全忘了自己刚才还被人按在地上摩擦,也忘了那柄掉在地上的嘎蛋刀。
她脸上绽开一个无比灿烂、无比热情的笑容,张开双臂就朝着沈昭昭扑了过来:“果然是昭昭师妹~”
慕容霄还在忘我地抱着他哥牌暖手宝蹭得不亦乐乎,耳朵里却清晰地捕捉到了那声石破天惊的“三师姐”。
他揉搓狐狸的动作猛地一滞,埋在绒毛里的脸瞬间抬了起来:“……三师姐?这、这咱同门啊?!”
而被慕容霄rua得生无可恋、羞愤欲绝的雪狐,此刻也艰难地扭过毛茸茸的脑袋,鎏金色的眼瞳里,充满了对这个混乱世界的深深茫然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绝望。
秦蓁蓁被沈昭昭松开后,倒是没再扑上来,只是乖乖地原地盘膝坐好,双手规规矩矩放在膝盖上。
她委屈兮兮地点着自己纤细的手指头,声音带着点被误解的郁闷:“你们误会了……我也不是故意要为难它们狐族……”
“这不是……最近都蹲不到渡雷劫的妖修了么?”
她抬起眼,飞快地扫了一下不远处还沉浸在巨大震惊与后怕中的胡七长老,又迅速垂下眼睑,盯着自己的指尖:“灵州太平静了,连个像样的雷云都聚不起来!”
“我就琢磨着,这群妖修是不是都懈怠了?不思进取了?一个个的,成天就琢磨着怎么打扮得花枝招展,怎么去勾搭这个撩拨那个,沉迷那些个情情爱爱,把正经修炼都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这怎么能行呢?大道艰难,不进则退!”
“它们这样荒废光阴,蹉跎岁月,何时才能引来天劫,淬炼己身?何时才能让我……咳咳,让它们自身变得更强大?!”
“所以。”
秦蓁蓁理直气壮地一摊手,“我就想着帮它们一把,斩断那些个红尘孽缘,清心寡欲,专心修炼!保管效率翻倍,早日引来雷劫!我这是在助它们证道啊!用心良苦!”
“噗——!”
胡七长老一口气没上来,老脸憋得紫红,手指颤巍巍地指着秦蓁蓁,白眼一翻,眼看着就要当场厥过去。
秦蓁蓁的目光被胡七长老的动静吸引过去。
她歪了歪头,那双温婉的双眸在胡七那张布满褶子、气到扭曲的老脸上逡巡了两圈,眼神里的光芒渐渐转向一种……锐利的危险。
“这只老狐……好像没见过?”
秦蓁蓁若有所思,“这么大把年纪了,修为看着……嗯?居然还没历过劫呢?”
“啧,这肯定就是那种仗着有点修为就倚老卖老、不思进取、沉迷……呃,说不定还老不修、专门带坏小狐狸沉迷情爱的典型!”
“根基都朽了,还修什么道?明天就把你【哔哔】嘎了,以儆效尤!”
“?!”
胡七长老刚被小辈顺过一口气,就听到了这晴天霹雳般的低语,吓得魂飞魄散,也顾不上什么体面尊卑了,手脚并用地就往涂山澈化身的那团雪白方向爬,老泪纵横地哀嚎:“妖尊大人救命!救命啊!这煞星她连老朽都不放过啊!”
就在这鸡飞狗跳的当口,一直被慕容霄“蹂躏”的雪狐身上,骤然爆发出一团极其柔和却又带着不容抗拒力量的光晕。
光芒散去,涂山澈已恢复了人形。
他站在那儿,月白色的锦袍上还带着几道被揉搓出来的、不甚明显的褶皱,几缕银发略显凌乱地贴在微红的颊边,气息明显有些不稳。
那双鎏金色的眼瞳深处,还残留着一丝未褪尽的羞恼水光,眼尾更是红得像是抹了最艳的胭脂。
可以说,是很引人遐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