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羽柔躺在床上的时候才想起来有件事儿一直被忘了,留香楼重新开张,她却因为有事而耽搁了。
翌日一早,江羽柔早早穿戴整齐带着宝月去了留香楼。
如今的留香楼早已脱胎换骨,芸娘请了几个跑堂小二,姑娘们只在人手不够的时候出来。
那些夸张的绸子和艳俗的装饰全都撤了下去,换成了雅致的牡丹图。
就连空气里也没有了冲鼻又劣质的香粉味。
“夫人来了?快往里面请。”
一姑娘见着江羽柔,连忙将人迎到了里头的贵宾包间,芸娘亲自接待。
“实在抱歉,我前几日有事儿耽搁了,今儿补上开业礼。”
江羽柔让宝月把开业贺礼放在桌子上,神情十分诚恳。
“无妨,江家的事儿我们都听说了,夫人别想太多。”
端午那日丽娘与杨鸿轩闹出的风波传遍了大街小巷,即便过去了那么多天仍旧是人们茶余饭后的笑谈。
人人都笑江修泽识人不清,错把妓子当红颜,被戴绿帽子不说还给别人白白养了一年多的儿子和女人。
当然这话芸娘不会说出来,她也告诫了姑娘们一番决不能在背后嚼人舌根子。
江羽柔温和地笑笑,“都过去了。刚开业生意怎么样?”
一提到生意,芸娘兴奋地开始说起来。
从对面的品香楼派人来打探消息结果什么都没捞着,说到开业前夜厨房进了小贼,众人一晚上没睡逮着小贼一通逼问才知道是对面派过来的。
这一桩桩一件件,让江羽柔听着犹如亲眼看着了一般。
“这品香楼几次三番想查看,都被我们打回去了。”
芸娘说完痛快地喝完了一杯茶。
与她们斗争了这么久,终于是不用再竞争了,这皮肉生意就让她们去做吧。
外头的人逐渐多了起来,是来用早膳的。
店里提供着一日多餐,夜宵是重头戏。
毕竟京城繁华,也不宵禁,夜里出来应酬吃酒的人多的是。
用过早膳,江羽柔才带着宝月出了留香楼。
看着留香楼一日胜过一日的繁华,她与有荣焉。
“九王爷,这不好吧,太医院还有很多事情等着我做呢。”
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江羽柔下意识地朝那边看去。
是他?
人群中,有两人衣着不凡气质矜贵,往那儿一站就吸引了无数视线。
两人的出现引得路人频频回头,有些害羞的小娘子还激动地红了脸庞。
“怕什么,顶多只是骂两句,又不会少块肉。”
楚玄润大咧咧地勾搭住了他的脖子,将人拐了个趔趄。
“今儿好皇叔就带你去个好地方,保准你见了会喜欢得不得了。”
楚玄润笑得一脸灿烂。
“悄悄你这小模样,上次端午节出来不是玩得挺欢的吗?本王就不相信你不喜欢出来逛。”
“整日面对那一堆堆药材,我看你都要变成药材了。”
楚玄润正要走进留香楼,一眼就看到了从里面出来的江羽柔。
他连忙把手收回来,端端正正地站好。
“原来是承恩伯夫人。”
说着拱了拱手,他的目光始终落在江羽柔的身上,目光深情款款,偏偏站在他身后的李决明看不到。
江羽柔心中吐槽,这人还挺会装模作样的。
李决明见了江羽柔,忍着脖子上的不适朝着她点点头,算是打招呼。
“见过九王爷,这位爷是......”
江羽柔只当两人是第一次见面。
上次情况这样匆忙,又是在那么狼狈的环境下,连个名字都没有留下,算不得相识。
“这是本王好友李决明,也是大月朝的天才太医。我看他待在宫里太烦闷了,所以带他出来散散心。”
楚玄润“哗”的一下打开扇子,模样风流倜傥。
“其实我也不是很烦闷......”
李决明轻声反驳了两句,见江羽柔看过来的目光,心头一跳,便没有再说下去。
芸娘从里头出来,见到了楚玄润,急忙将人迎了进去。
苏北辰昨晚上跟她说今日要宴请锦衣卫司里的同僚来家里吃饭,她就带着宝月起采购食材了。
“夫人,那位李大人看上去模样真俊俏啊,奴婢觉得比九王爷好看多了呢。”
宝月悄声说道。
江羽柔不得不说宝月审美在线,李决明脸上干净澄澈,像美玉无瑕,他的气质是温润亲和的。
不像苏北辰那样充满杀气,也不像楚玄润风流散漫。
这么好的翩翩公子,可别被楚玄润带坏了就好。
楚玄润和李决明一坐下,楚玄润便让芸娘上了好酒好菜招呼着,还想叫两个姑娘来。
李决明脸色通红,浑身上下都下着抗拒。
“好叫九王爷知道咱们这留香楼早已不做那等子生意了,咱们只开酒楼,还请九王爷赎罪。”
芸娘亲自给楚玄润倒酒赔罪。
留香楼刚转型不久,有许多老客不愿意,硬要拉姑娘作陪。
芸娘又不想跟人家起冲突,便只有喝酒赔罪。
“原来是这样,那你出去吧,有需要再喊你。”
好在楚玄润也是通情达理的人,做不来勉强别人的事儿。
“看来还是来晚了,这楼里的姑娘各个都美若天仙,你是享受不到了。”
楚玄润抿了一口酒,脸上一抹陶醉。
李决明不置可否,他本也对这些女人没什么兴趣。
母亲想给他安排两个妾室,可他拒绝了。
爱是最纯粹的感情,他不能容忍自己的感情被任何利益玷污。
“不过这里的菜还是挺好吃的,你可以尝尝。”
楚玄润夹了一筷子到他嘴边,李决明拒绝不了,便只好张开嘴吃下。
没想到这一口便觉得惊为天人!
这其中的香味他都能尝出来,可是能把这些毫不相干的东西放在一起当成调味品,他是怎么都想不到的。
随即他想到了曹贵妃前几日给他看过的调味料,和这个如出一辙。
“这食物加了这调味料,实在是美味至极!是谁想出的巧思。”
李决明眼底泛着精光,对待这调味料的痴迷程度可见一斑。
“想知道?”
楚玄润问。
“那当然!得问问她是如何想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