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霍雨浩带着一家三口去了商场。
三人饱餐一顿后陪着小雪去店里逛了逛。
琳琅满目的玩具……
“爸爸，你快来看！”
霍雨浩立刻冲到她身边：
“怎么了小雪。”
小雪朝他招了招手。
小雪的手指向货架最高处，那里摆着一座巴掌大的水晶城堡，阳光透过商场的玻璃穹顶洒下来。
城堡的尖顶折射出彩虹般的光晕，每一扇小窗里都嵌着微型 LEd灯，轻轻一碰就会亮起暖黄的光，像是住着无数个童话里的小精灵。
霍雨浩顺着女儿的视线望去，顿时明白了她的欢喜——
那是上周在绘本里看到的“星之堡”，当时小雪就抱着书念叨了好几遍“想住在会发光的城堡里”。
“爸爸够得到吗？”
小雪仰着小脸，眼睛亮得像藏了星星。
霍雨浩笑着挺直腰，刚要伸手，一个清脆又带着点傲气的声音插了进来：
“这是我的！”
转头一看，个头上比小雪高出小半个头的男孩正叉着腰站在旁边，胸前的校徽和小雪的一样，都是阳光小学6班的。
霍雨浩认得他，他是……
林耀祖！
林耀祖几步跑到货架前，踮着脚就要去够城堡，被小雪一把拉住了胳膊：
“是我先看到的！”
“看到就是你的吗？”
林耀祖甩开她的手，皱着眉头瞪人，
“我妈妈早就说要给我买这个了，这是最后一个，本来就该是我的。”
他说着就要去搬凳子，被小雪死死抱住了腿：
“你不能抢！这是我的童话城堡！”
两个孩子拉扯起来，小雪的辫子都散了，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不肯掉下来，只是咬着嘴唇重复：
“是我先发现的……”
霍雨浩赶紧把女儿护在身后，蹲下来柔声说：
“小雪别急，我们问问阿姨还有没有库存好不好？”
他刚要招手叫导购，林耀祖的妈妈就踩着高跟鞋过来了，一看这情形立刻把儿子拉到身边，脸上堆着笑对霍雨浩说：
“哎呀是小霍啊，孩子们闹着玩呢，耀祖早就看中这个城堡了，我们都预定了的。”
“预定？”
霍雨浩愣了一下，导购员正好走过来，连忙解释：
“这款星之堡是限量款，确实只剩最后一个了，刚才这位太太说孩子喜欢，让我留着的。”
他话音刚落，小雪的眼泪终于掉了下来，抽噎着说：
“可是我也很喜欢……”
就在这时，一个温和又带着点刻意的男声插了进来：
“多大点事，不就是个玩具吗？”
众人循声望去，穿着浅灰色西装的顾衡正站在不远处，手里拎着几个奢侈品购物袋，嘴角噙着恰到好处的微笑。
顾衡的目光越过人群落在王冬儿身上，眼底的欣赏藏都藏不住，随即又转向哭闹的小雪，笑容更深了些：
“小朋友别哭，这个城堡叔叔买给你。”
他说着就冲导购员抬了抬下巴，
“多少钱？我出双倍。”
林耀祖妈妈的脸瞬间僵住了，刚要说话就被顾衡打断：
“做生意嘛，价高者得，何况是让小朋友开心的事。”
他特意挺了挺胸膛，像是在展示自己的大方，余光却一直瞟着王冬儿，期待看到她赞许的眼神。
霍雨浩的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起来，他知道顾衡打的什么主意。
王冬儿这时走了过来，轻轻摸了摸小雪的头，对顾衡说：
“不用了顾先生，小孩子的事让他们自己解决就好。”
她转向两个孩子。
小雪抽了抽鼻子，摇了摇头。林耀祖也低下头。
“那我们是不是可以商量一下？”
王冬儿蹲下来，指了指城堡。
林耀祖上一秒还充满童真的眼神立刻垮了，冲上去就推了霍雪一下。
霍雨浩瞬间惊慌失措的接住霍雪。
幸好没有可到……
但这一举动也成功激怒了霍雨浩。
既然你父母不教你好好做人，那么……
我来。
只见林耀祖端着架子看向霍雪：
“这是我的东西，你死也别想动！”
霍雨浩一句屁话没说，走到林耀祖面前抓住他的衣领。
林耀祖妈妈顿时慌了神：
“霍雨浩！你要干什么！要不是看在冬老师的份上，我早就打死你了！”
霍雨浩的眼神像淬了冰，扫过林耀祖妈妈涨红的脸时，连周遭的空气都仿佛冷了几分。
他攥着拳，指节泛白，喉间溢出的声音带着压抑到极致的怒火：
“我不管你现在愿不愿意，立刻去把你爸叫出来，我好好和他聊聊！”
林耀祖被这气势吓得缩了缩脖子，却依旧梗着脖子把玩具抱得更紧，下巴抬得老高：
“凭什么！我爸爸也是你说找就找的？霍雪就是不配拿这个玩具！一个女孩子家家的，怎么能和我林耀祖比呢！”
“啪！”
清脆的巴掌声在喧闹的玩具区炸开，像一道惊雷劈得周围人都愣住了。
林耀祖白净的脸颊上瞬间浮起五道红痕，他懵了似的眨眨眼，似乎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霍雨浩收回手，慢条斯理地拍了拍，掌心残留的麻意让他稍稍压下些火气，看向林耀祖妈妈时，眼神里没有丝毫歉意。
林耀祖妈妈尖叫一声扑过来，却被霍雨浩侧身避开。
她眼睁睁看着儿子捂着脸，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滚落，那张总是挂着傲气的小脸此刻写满了震惊与委屈。
“你敢打我？”
林耀祖猛地甩开手，眼泪混合着愤怒淌下来，
“我说错了吗！霍雪就是不配！这个城堡本来就该是我的！”
霍雨浩眼底的寒意更甚，扬起的手带着风声又要落下。
林耀祖妈妈疯了似的扑上来抱住他的胳膊，指甲几乎要嵌进他的肉里：
“霍雨浩！你疯了吗？对一个小孩子动手，你算什么男子汉大丈夫！”
“确实不算男子汉大丈夫。”
一道低沉的男声从人群后传来，带着点漫不经心的笑意，像投入沸水的冰块，瞬间让剑拔弩张的气氛变了味。
顾衡不知何时站在那里，指间转着一枚银色钢笔，西装袖口挽到小臂，露出腕上价值不菲的手表。
他慢悠悠走过来，目光在霍雨浩紧绷的侧脸、林耀祖哭花的脸和霍雪攥紧衣角的小手上转了一圈，最后落在林耀祖怀里的水晶城堡上。
“不过……”
他拖长了调子，突然伸手，精准地捏住林耀祖的胳膊。
那孩子正哭得抽噎，手一松，玩具就被顾衡抽了出来。
他转身蹲下身，将闪着光的城堡轻轻放在霍雪怀里，声音放柔了些：
“拿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