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昭染坦然:“是啊,池镜回来后,受了很重的伤,董安说他带人屠了毒门,受了很重的伤还赶路去了趟赵国,回来后卧床数月,刚有起色,又派人去了沧州,还有宋军,当年早就压境的宋军,若不是池镜从中周旋,宋军早就动了兵,今年宋国换了当政,池镜压不住了,如今更是一心想要出兵宋国。”
“那明珠公主的四国协议,池镜可是连看都没看就筹划让楚皇签下,这些年但凡跟赵国有关的生意往来,池镜都盯得紧紧不让人从中作梗,边境对赵国有意的打探,也是池镜暗中盯着,还有边境那,好几座城池暗中蠢蠢欲动,池镜暗中收复还不能露出一点端倪让赵国边境察觉。”
这么多事情,都是他做的吗?
赵恬恬有些恍惚,毒门被灭,原来是他,而沧州的赵充,她那日给的一箭,根本不重,为何一年后还是熬不住死了,还有宋军,那几年里,她以为宋军不敢攻来,一心都扑在京都的商业和改造上,从未关心过宋军为什么没有攻来,那四国协议,她一开始最担心的就是楚国不愿意签,谁曾想第一个签的,就是楚国,连边境不远的城池,对赵国示好,她也只以为是忌惮赵国实力。
“后来我才从中了解了一些,这些事,似乎都跟贵国明珠公主有关。”
何止有关,都是因为她啊。
“我说这些没别的意思。”楚昭染叹气:“池镜重情,或许他承了明珠公主的情要还,可是宋国的这场战争,他不能参与,如今我国也政事动荡,他若是离开,老二伺机而动,池镜会失去一切的。”
“姑娘,可否请你劝劝池镜,莫让他去趟这趟浑水。”
赵恬恬对上楚昭染诚恳的视线,一时无语。
在她不知道的地方,有那样一个人默默的守护着她,她这些年的安稳,都是他换来的吗?
“我竟不知他做了那么多......”
“姑娘说什么?”
她低声的呢喃,楚昭染没有听清。
门口的宁子彦,捂着自己怀里,楚池镜的话还依稀在耳边,他说‘我欠你一个人情,今后无论你有什么需求,我能做到的,都一定帮你做到。’他问,什么人情,楚池镜没有回他,只是笑了,那笑,犹如拥有了什么宝贝一般。
他摸了摸那牛皮卷,心里怅然,明明他赢了,为何却觉得自己输了?那双弯着笑得明媚的眼越来越远,他是输了吗?
脚步声传来时,赵恬恬咽下喉咙的哽咽和酸涩,抬眼时,仿佛一切都没发生,她什么都没听到。
楚昭染更是惊讶不已,刚刚女孩的失神,仿佛是他的错觉。
“在聊什么?”楚池镜坐下后,依旧抓住女孩的手。
怕她拒绝,他依旧抓得紧,只是女孩似乎比他抓得更紧。
他嘴角扬起,带着笑看向女孩。
楚昭染推动轮椅:“我就先回去了,池镜,近几日怕是要去趟凉州,圣旨今日应该就会到。”
原本笑意的脸瞬间阴沉。
顾及到身侧的女孩,他很快又压下不悦。
“你要出门吗?”
“嗯,凉州不远,但此去也要三日。”
男人语气闷闷的。
“很要紧吗?”
“那边有暴民,楚皇要我去处理。”
楚池镜对父亲的称呼让赵恬恬抬眼看着他。
“恬恬,那个男人也从没把我当做孩子看待,在他眼里,只有适合做皇子的人。”
赵恬恬心疼他,手中紧了紧。
“真不想离开。”他喟叹,要不是她带着伤,他一定会带着她。
“你的伤,去凉州不碍事吗?”
“不碍事。”他语气淡淡的,又帮她剔着鱼刺:“再多吃些。”
两人吃完饭出来,门口的孟梦,不知道等了多久,看到两人牵着的手,眼里闪过妒忌。
董安走了来:“殿下,刘公公来了。”
圣旨来的也是快的。
楚池镜放开她的手,对上那双眼眸。
他道:“回去等我,我待会就来。”
赵恬恬乖巧点头。
两人自始至终都没有搭理前面的孟梦。
路过孟梦时,被她伸手拦住。
“别以为你迷惑了殿下,就可以在王府为所欲为。”
赵恬恬看着她:“你不是说我长得丑嘛,长得丑也能迷惑夜王殿下,那也是我的本事,我凭本事为所欲为,碍你什么事了?”
孟梦面色青一片紫一片:“我听说你不过是因为眼睛和殿下的心上人很像而已,别以为殿下就宠爱你了。”
她扬起下巴:“我也和她长得像,更何况我进府时间比你长,看谁笑到最后。”
赵恬恬回头看着她,语气严肃:“不,你和她一点都不像。”
她知道楚池镜的性子,怎么可能会单单只因为孟梦长得像她就留下,更多的是因为德王,一个卧底,放在眼皮子底下才最安全。
“瑾兰,你别得意。”孟梦咬牙切齿:“迟早有一天让你哭着跪在我面前求我。”
楚池镜冷漠的收起圣旨,那刘公公更是连赏银都不敢讨要,弯着腰离开的极快。
“董安,之前抓的那人,可有好生安顿?”
“回殿下,属下派人好生照顾着的。”
“嗯,别伤了他。”
赵恬恬的人,他舍不得伤,但是也不敢放,至少目前不能放了,怕赵恬恬也跟着跑了。
“我明日就要去凉州一趟,你就留在府里,保护好她。”
“主子,此时离开,怕是有人在针对姑娘。”董安担忧:“那孟梦,着实不安分,昨日给德王通了信,今日便来了。”
楚池镜皱眉:“那个女人,确实该解决了。”
他思虑片刻,又道:“这两日找个由头,把她送到德王那里去,还给他。”
“什么样的由头?”董安问。
“她让恬恬不开心了,由头你看着办。”
董安是最明白楚池镜的,不用多说也懂了。
“属下会照做的。”
回房后他没见到赵恬恬,顿时慌了神。
“殿下,姑娘在您的房间。”
楚池镜几乎用跑的回了自己房间。
看到那女孩后,他吐出一口气,无比安心。
“在想什么?”
男人走近她,靠在她身边,眼里满满都是她。
“我在想宋军的事。”
楚池镜摸了摸她的头:“别想那么多,宋军暂时不会有异动。”
赵恬恬抬眸,深深望着他:“江北五万大军,你都派去了,那你呢?没了江北的大军,你如何维持楚国?”
军队,历来不需要跟在身边,但一定要有,而且得时刻准备着,才能让人生畏惧之心。
“别担心我,如今的楚国,除了一个德王,还无人敢对我出手,暂时他也动弹不得,我有时间做自己的事。”
“阿镜,我也得离开啊。”
楚池镜瞳孔一震,声音有些压抑:“恬恬,再叫我一次。”
赵恬恬望着他,声音轻柔:“阿镜。”
楚池镜不可抑制的兴奋,眼里有些湿润,他轻柔的抱住她,放在她肩头的手臂,都在微微颤抖。
“恬恬,我好想你,五年来,我想你想得发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