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一切,都是我的错,对不起恬恬。”
“别叫我。”
一声恬恬让她失了控,厉声喊道。
眼泪也随之夺眶而出。
楚池镜忙绕过去,见她捂着肩头,那白色的里衣,又红了。
“你别生气,小心伤口。”
熟悉的脸,熟悉的关切语气,还有那眼神,那双手,都那么熟悉,她念了五年,却不想是以这种方式见面。
“楚池镜,我要走。”
“别离开我。”在她睡着的时候,他想了很多很多,唯一坚定的想法就是,不让她离开,她来了,来到他身边,他就算拼尽全力,也要留下她。
赵恬恬气得,怒得,扯开了伤口,她大口大口的喘息,额间出了密密麻麻的冷汗。
楚池镜担心得不行,直接上前抱起她。
“放开我。”
楚池镜怕她挣扎动开伤口,大步走到床边放下她。
“楚池镜,你留不住我的。”她平息后漠然道:“就像当初我没能留下你一样。”
楚池镜身形一晃,脸色苍白。
他唇线崩得笔直,默声坐在她旁边。
眼里是思念和爱恋。
就这样直直的看着她。
赵恬恬给他看的鼻子发酸,年少的楚池镜并不会表达自己的感情,是收敛的,如今的男人,却是明目张胆的这样看着她。
赵恬恬不敢对上那样的视线。
男人动了动,她没看,只听到茶杯碎裂的声音。
赵恬恬抬眼看去,蓦地瞪大了眼。
“你疯了。”她抓住他的右手。
手上还有茶水,额头是他刚刚用茶杯砸的,破了也流血了。
菱角分明的脸,一半染上鲜血,带着致命的诱惑,格外妖孽。
赵恬恬倒吸一口冷气,瞳孔微颤:“你干什么......”
话音刚落,男人的左手也有了动作。
那是一根利箭,跟射中赵恬恬的那根一样,或者说,就是那一根。
男人没有犹豫,直直的插在自己的左肩。
“楚池镜你脑子不好啊。”她又急又气。
楚池镜紧紧看着她,眼里带着柔光,他浅浅一笑:“对不起恬恬。”
“你这样的道歉,我不接受。”她含着泪又对门外喊道:“来人啊。”
楚池镜用干净的右手抚摸她的眉眼,宛若珍宝,他说:“不要哭,我不是为了惹你哭的。”
董安和壁心闻声赶紧进来,见到楚池镜倒吸一口冷气。
“殿下。”
楚池镜视线一直紧追着眼前的女孩,黑眸里都是她。
“打水来。”
壁心忙去打了盆水,董安则是去请周神医了。
怕赵恬恬伤恶化,周神医就直接没放走。
周神医和壁心同时进来。
“殿下这是?”周神医诧异问道。
没人回他,他也不敢再问。
“水端上来。”
周神医惊呼:“殿下,您受了伤,不可碰水。”
楚池镜像是没听到一样,一双手放在盆里细细洗着。
壁心心里清楚,楚池镜对那双手,爱护到极致,一点脏污都受不了,这会染了血,首要就是洗干净了。
楚池镜洗好擦干,讨好的递到赵恬恬眼前。
“干净了,你看看。”
赵恬恬鼻子一酸,那双她惦念了五年的手,此刻落在她眼里,而手的主人,献宝似的冲着她笑。
“滚开。”她抬手就打开那手,可也扯动了伤口。
疼得她倒吸一口冷气,冷汗琳琳。
楚池镜眸光一暗。
他起身:“壁心,过来给姑娘换药。”
壁心拿不准自家主子什么情况,但看这架势,十成是看上这瑾兰姑娘了。
楚池镜起身走到屏风后,外面是周神医,他眼疾手快的要上前给楚池镜检查伤口。
赵恬恬心里难受,冷眼制止了壁心。
“我不换药。”语气闷闷的,带着赌气的味道。
屏风后,楚池镜抬手拒绝了周神医。
董安明了,忙大声道:“殿下,您的伤口再不处理,会失血过多的。”
楚池镜没有应声。
屏风那边的倒影,坐着的那人,没有动静。
似乎是一场无声的对峙。
最终是女孩败下阵来。
“给我上药。”
壁心慌忙帮她脱衣裳。
屏风外面,楚池镜也任由周神医拔剑上药。
最为懵的就是小风了,他端着药来的时候,还没明白自家殿下怎么就看上那样貌平平的瑾兰了。
董安见他进来,赶紧接过药碗,小声说道:“赶紧再去端一碗来。”
眼尖的小风已经看到楚池镜的伤,神色一暗:“怎么回事?”
“别问了,赶紧去。”
屋里气氛也很怪异,久久带着面具的男人,居然摘了面具,一张绝伦的脸上带着淡淡的笑。
小风没敢多问,又去端了一碗来。
两碗药,壁心端着等在赵恬恬跟前,屏风后,小风端着等着楚池镜跟前。
“姑娘,药凉了。”壁心端了很久,赵恬恬没有接,她开口提醒了句。
赵恬恬闷声,看着那冒着淡淡热气的药,皱眉不语。
屏风后,小风也问道:“殿下,这药您不喝吗?”
楚池镜不语,静静的等着。
赵恬恬知道,这药她不喝,他也不会喝的。
不就是较劲吗?她不认输,凭什么要她认输,偏不。
“咳咳咳咳......”
屏风后面是咳嗽声,那熟悉的咳嗽声。
董安低眉,急声叫道:“殿下,您身子不好,再不喝药,怕是会引出旧疾。”
里面是壁心的声音:“姑娘,您小心着些喝,别呛着了。”
楚池镜嘴角勾起,那双漂亮的手接过了小风举着的药,一口一口的喝了干净。
“都走。”赵恬恬躺下后,把头蒙在被子里,闷闷的喊了一声,之后就听到脚步声,屋内寂静下来。
被窝里,她只听到自己的呼吸声,喝了药有些犯困,没一会,那鼓动的被子变得规律。
楚池镜这才上前,帮女孩拉下被子,女孩额间出了很多汗。
男人低眉,唇角带着笑,一双修长的手指,拿着手帕,小心翼翼的帮女孩擦着汗。
“我的小姑娘长大了。”
她长大了,他也长大了,心里的念头,他也有能力成全了。
男人放下手帕,却没有离开,他侧躺在女孩身侧,静静的看着她,无比满足,那双黑眸里,是化不尽的温柔缱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