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恬恬别说了。”赵启贤心疼得不行:“把她交给刑部。”
赵恬恬看了他一眼,依然是死寂般的眼神。
她道:“你敢送走试试看。”
赵启贤呼吸一滞,淡然又带着威胁的意味,真的是他的女儿?
王春花对于她,是怎样重要的存在。
赵恬恬接着看向小谈:“我还有很多手段,只有你想不到,没有我做不到的。”
“所以,如实交代。”
赵恬恬的声音很轻,一句一句的说着,早让她感觉自己已经在接受赵恬恬嘴里的酷刑了。
汗如雨下,最终崩溃:“公主,奴婢都说,奴婢什么都说。”
“奴婢的药丸给了清若姑姑,奴婢的弟弟染了病,奴婢要出去见弟弟,怕染上病,怕王妃不要奴婢伺候了,奴婢不得已才换了王妃的药丸,奴婢真不知道王妃如何染上疫病的啊。”
赵恬恬起身,入眼处皆是雪白,大雪早就盖过了所有颜色。
小蛮半抱着她,见她这样,心疼得不行,又说不出安慰的话来,只是静静的陪着她。
“清若啊。”她扬起一抹嗜血的微笑:“我是真的太仁慈了呢。”
“来人,去把清若给本王绑来。”
赵恬恬没有动,倔强的站在屋檐下,靠在小蛮身上。
赵启贤每每想要靠近她,都被她默然的眼神阻隔。
她把自己关在自己的世界里,谁都无法靠近,就连抱着她的小蛮,说了几句话,她都仿佛没有听到。
清若被秦关押了来,随行的还有太后,赵启承和皇后。
几人昨天才离开,今天知道她醒来就匆匆赶来了,路上正好遇到秦关,所以才来得那么快。
“恬恬,皇奶奶来看你了。”
太后也一样,只得到一个死寂又疏离的眼神。
“这是......这孩子怎么了?”
秦大人低声在赵启承和皇后之前说了之前那番话。
赵启承拧眉看着赵恬恬,那孩子如今,比死人还渗人。
“时日无多。”皇后捂嘴:“她才十二岁啊。”
赵恬恬看了一眼皇后的嘴,微微扯了扯嘴角,不是笑也不是讽。
“为何这样看着皇奶奶?”太后伸手去拉她:“恬恬啊,你脸色很不好,快些回去休息,别着凉了。”
赵恬恬一把推开她的手,也推开了小蛮的搀扶。
她走到清若跟前。
“是你给我娘下了药?”
清若面色一紧:“奴婢不知道公主说的是什么。”
原来真的是她。
赵恬恬一个踉跄,皇后上前扶住她。
她没有推开皇后。
紧紧盯着清若:“你为何要这么做?”
“奴婢没有做过,不知道公主说的是什么。”
太后道:“恬恬啊,你到底怎么了?清若是哀家身边最衷心的宫女,绝不会做出伤害王妃的事啊。”
“老东西你闭嘴。”
阴鹫的眼神死死盯着太后。
赵启承厉声呵斥:“赵恬恬,你疯了?你简直大逆不道,你......”
“该被杀头?”她盯着赵启承,那种漠然的死寂,就那样看着他。
“我时日无多,最不怕死了。”
“孩子,别说了。”皇后一阵哽咽:“你会没事的。”
“秦关,送太后下去休息。”赵启贤说道:“母后还是先离开吧。”
太后这一辈子都没有被人这么骂过,第一次还是从自家孙女嘴里听到,她怒,可是看着那孩子,没有半点生气的孩子,她说不出半句话来。
临走深深看了一眼清若,眼里有失望也有期望。
“皇叔若要杀我,等我报了仇就杀了吧。”
听听,她说得多不在意,她的命,她真的毫不在意了。
赵启贤跪在雪地里:“皇上,臣的女儿生了病,说了胡话,还望您不要生气。”
赵启承心情复杂,气吗?他更多的是心疼,烦躁的对赵启贤甩手,闭嘴不言了。
赵恬恬依旧盯着清若:“你是为了玉夫人寻仇是吗?”
“奴婢不知道公主在说什么。”
“不知道没关系,我问了,我自己看答案。”
她又问道:“你诓骗小谈换了我娘的药丸,又到城外取了疫病的化脓,放在我娘吃食里,是吗?”
“奴婢没有做过。”
“不,你做过。”
清若在宫里滚爬多年,有些魄力,直直的看着赵恬恬:“公主有何证据证明奴婢做过?”
赵恬恬笑了,只是眼里还是那般死寂:“证据?那是留给真相的,我只要报仇而已。”
清若瞳孔一缩:“公主这是认定了奴婢给王妃下毒了?”
“那日,我在城外见到你了,碧绿色衣裙,是吧。”
清若微颤,不可置信的盯着赵恬恬。
小谈听到这里,忙跪着移到赵恬恬脚边:“公主,那日王妃回了王府,就是清若姑姑送来的参汤。”
“药,你下在了参汤里。”赵恬恬很笃定的说道。
清若嘴很硬:“奴婢不知道公主再说什么。”
“你打晕小谈后,跟我娘说了什么?会让她点火自杀......”
清若紧闭着嘴,干脆不说话了。
“那日是清若姑姑打晕我的?”小谈质问清若。
“奴婢从那日送了参汤,便没有再来过贤武王府。”
这时一个下人上前跪下:“公主,王府起火那日,奴才见过这位姑姑,她是晨时离开的。”
“还需要我去城外找到见过你的人的吗?”
赵恬恬问。
清若脸色煞白,手早就蜷缩在袖中颤抖。
皇后怒视着清若:“妄母后那般信任你,你为何要下毒残害王妃?”
清若还是没有说话。
“再不交待,朕便把你交给刑部了。”
清若见过刑部出来的人,没有一个是完整的,但都活着,她也怕。
几番心里挣扎后,她道:“是,是奴婢给王妃的参汤里加了药。”
她面色陡然变得扭曲:“玉儿是我一手带大,你们逼死了她,就不该付出代价吗?”
赵恬恬漠然的看着她,脸色白得跟大雪一般,连嘴唇都是雪白的。
她冷厉问道:“你到底同她说了什么?”
清若给这样的赵恬恬吓到,那犹如地狱来得神情,犹如勾魂的黑白无常,那样阴暗又冷厉的眼神。
她下意识的后退半步,又被李夜狠狠按着推上前。
“奴婢什么都没说。”事到如今,王春花已死,她自己也知道活不久了,也不隐瞒了:“奴婢只是不想让她好过,所以阻拦了有解药的消息,只是跟她说她没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