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恬恬啊,额头可还疼?”
赵恬恬仰起头看着关切自己的便宜爹,自从她摔了额头,每天各种补品送来,各种祛疤膏,甚至把府里的假山都扔了。
说不动容那是假的,只是一想到他护着玉夫人是时候,她的心就凉了半截。
“已经都好了,你没必要送祛疤膏来了,都用不着了。”
如今的她,也能很平静的跟赵启贤聊天了。
“好。”赵启贤点头:“好了就好。”
他看着低自己一个头的女儿,不禁有些失神,她回来时好像比现在矮一些,这段时间,长高了一些,也长胖了一些。
“你盯着我做什么?”她忙摸着脸:“我脸上有脏东西?”
赵启贤一笑:“恬恬长高了,也长肉了。”
赵恬恬却不高兴了,这是都怨阿镜,她回头瞪了一眼身后的阿镜,后者一脸无辜。
再一想赵启贤的话,瞬间明白了,这是在怪他布菜的时候夹得多了。
那狐狸眼哀怨又无助的盯着他,他只有不去看那双眼眸,才能把分配均匀的菜和肉夹给她。
“恬恬。”
看赵启贤一脸认真,她大概猜到了他要说什么。
“那日是我不对,我让你受了伤,对不起。”
赵恬恬撇撇嘴,不是很在意:“我没生气,你也不是有意的。”
看赵启贤还是一脸自责,她欢快的笑着:“春花没跟你说过我曾经逮鸡摔枯井里,胳膊都摔折了?”
赵启贤一下子想都那日王春花说这时的情景,嘴角上扬起。
“我是生气,但不是为这。”她忽然道:“赵启贤,若有一日,我和玉夫人同时掉河里了,你会先救谁?”
千古难题,听得后面李夜都抬眸看向小姑娘。
赵启贤皱起眉头:“我不会让这种事发生的。”
“我就说假如。”
看小姑娘很认真的模样,都停下了脚步,直直的望着他。
他有些不高兴,但还是想了想,若真有那一日,他会先救谁?只要一想,答案自然明确了。
“救你。”
认真的脸忽然就笑得灿烂。
赵启贤见赵恬恬张了张嘴,抢先说道:“你可别再问你和春花掉河里我救谁了。”
赵恬恬:“......别担心,真有这可能,我会救春花的。”她看着赵启贤:“我会凫水。”
赵启贤:“......”
看着人潮涌动的大街,赵恬恬顿在原地。
“可想好要去哪玩?”赵启贤问她。
在京都这么多年,她也只在北街最阴暗的街角逛过,这前街她是很少来的。
出来玩也是一时兴起。
“可饿了?我带你去吃东西。”
赵启贤看着赵恬恬头顶 ,心想着得赶紧多喂些,长高些。
她回头看向四人:“你们饿吗?”
主子没说饿,他们哪敢说饿,非常整齐的摇头。
倒是阿镜看了她一眼道:“前边一条街区有一家糍粑做的还不错,小姐要不要去尝尝?”
糍粑什么的她不感兴趣,主要是阿镜提起的,她一脸兴趣。
“好,我们就去吃糍粑。”
糍粑摊位前,阿镜微微抬头,看了阁楼一眼,又很快收回视线,就像随意看了那边而已。
糍粑还没到手,赵恬恬搓了搓,刚出锅有些烫,她惦着两个手指拧着包住糍粑的纸。
糍粑摊位边上个有个拐角,而赵恬恬正好站在那里,她手里的糍粑举起,正要跟赵启贤说话,只见赵启贤忽然变得紧张。
身后有人快速的靠近她,她警觉性也不低,能这么快靠近的,那本就是离她很近的。
快速转身却被一道很大的力度撞倒。
下意识的闭上眼,手中的糍粑不翼而飞,她慌忙伸手撑住自己,身下没有摔倒地上的痛楚,倒是撑在地上的手蹭破了传来火辣辣的感觉。
她睁开眼,对上阿镜的水眸,有些要落泪的冲动,他好像无时无刻都在保护着她。
“公主您没事吧?”
赵恬恬忙爬起来,这才看到刚刚撞她的人,是一个乞丐,此时正拿着她那滚烫的糍粑往嘴里送。
她定在原地,面无表情的看着,看着赵启贤一脚踹向乞丐,看着乞丐嘴角留下鲜血。
“够了。”她忽然叫道:“够了,够了。”
赵启贤以为她吓坏了,赶紧挡住她的视线:“没事的恬恬。”
赵恬恬平息了下心情,越过赵启贤,走到那乞丐身边。
“烫吗?”
乞丐早就吓傻了,呜咽的点头,眼泪直流。
他浑身脏兮兮的,赵恬恬不知是男是女。
“你从哪里来?”
乞丐没有回她话,或许是赵启贤一脚踹得还没回过神来。
糍粑摊主时不时看一眼那乞丐,靠在摊位边上缩成一团不敢上前。
赵恬恬走向他:“你认识他?”
“回,回这位小姐。”摊主有些害怕,又不敢不回答:“这乞丐来了好几日了,是从梧桐镇来的,平日里很安静的,只在角落乞讨,今日不知怎么就发了疯,敢抢东西吃了。”
“梧桐镇。”她有所耳闻,那是赵国边境,但却是楚国的城镇,又连着宁国是一个贯穿三国的城镇。
梧桐镇属于楚国太子的私人城镇,楚昭霖接手梧桐镇这些年里,不肯收容宋国的百姓,今年宋国介入梧桐镇,争论不断,暂时还没有攻下来。
“恬恬,我们回去吧。”赵启贤不想她接触这些。
她有些魂不守舍,点了点头,又看向那乞丐:“给他些银两吧。”
“是。”阿福应下。
这一番后,她再没了逛街的心思。
贤武王府门口,赵启贤面色冷了下来,秦关忙上前。
“王爷,近日梧桐镇暴乱,连我们赵国的人多数受到牵连。”
“楚国太子答应了绝不会赶我们赵国的百姓,现在这算什么?”
“应该是宁国的人做的,他们想要夺取梧桐镇,可皇上是站在楚国这边的。”
“无论是不是宁国,此去边境一个多月的路程,怎会有逃难到京都的,你速去查查今日那乞丐。”
赵恬恬一路很安静,安静得有些异常,一回房就关了门:“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她抵在门上,不一会,门被敲得直响。
“谁啊?”
“公主,是我。”
外面是阿镜的声音。
“阿镜,有事吗?”
“公主,您先开门。”
“若是无事,明日再说吧。”
门外没了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