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先生,您讲课确实听着让人想睡觉。”
赵恬恬看向帮她说话的赵淑华,这里敢说话的,怕也只有这姑娘了,毕竟是郡主。
裴锡江看向赵淑华,还没斥责,赵恬恬身后一个声音也跟着道:“是啊裴先生,是有点想打瞌睡呢。”
那边男生也有人说道:“裴先生,您的课是有些让人想睡觉。”
这个声音,应该是那个文乐。
裴锡江黑着脸,有些长的眉毛气得颤抖。
“你们这是要造反吗?”年迈的吼叫有些力不从心了:“既然不想听,那便都回去吧。”
赵恬恬:“......”
看这老头,还以为能再战几个回合,没想到这么快就气走了?
众人面面相觑。
赵淑华看着赵恬恬道:“明珠公主别怕,没事的,那老头就这样,回头想通了就没事了。”
她真不是害怕,而是无语啊。
“明珠公主,您可真厉害,这么一来,裴先生都给您气走了,这下好了,无人授课了。”钱贺在隔壁叫着。
“钱兄,这不正好可以休课了吗?咱们喝酒去?”
那边钱贺已经跟人约好直接离开了。
赵充面色不是很好看,目光有些责备,他站在前面,视线落在赵恬恬身上。
“恬恬,你太胡闹了,父皇都会给裴先生几分面子,你这样做回去父皇那边可如何交代。”
赵恬恬面无表情的看着他,难怪裴锡江盯着她不放,难怪一个老师,这么几句话就气走了,所以圈套在这等着她?
她没有搭话,淡漠的看着赵充。
“赵充你什么意思?你看不出来是裴先生故意找茬?”
赵淑华脾气比较冲,知道赵恬恬的身份后更是处处维护她。
“淑华,你冲我吼什么,又不是我把先生气走的。”
赵充不耐道:“我先在外边等你。”
赵恬恬懒散的收好书,后面那个可爱的姑娘上前,蹲在她身侧,目光单纯:“明珠公主,您别担心,您去求求我爹,裴先生最听我爹的话了。”
赵恬恬回以微笑:“貌似......我什么都没做吧?”
她想了想又觉得好笑:“一个七十多岁的人了,活了快一辈子了,会被我这么一个小孩子气走,真是好气度。”
沈怡雯呆呆的看着赵恬恬,好半晌才点点头:“我觉得明珠公主说得对。”
“你直接叫我恬恬吧。”
小姑娘没有恶意,她倒是喜欢,交个朋友也不错。
沈怡雯也不扭捏,甜甜一笑:“好的,恬恬,我叫沈怡雯,你叫我雯雯就好。”
“雯雯。”
两个年纪相仿的女孩对视一笑。
“明珠公主。”
一个弱弱的叫唤,赵恬恬抬头看着赵淑华,等着她接下来的话。
“刚刚没认出您,对不起了,您千万别生气。”
怕她生气?是怕她背后报复吧?四王爷家情况她有所了解,是唯一一家势力比较大的赵家旁支,只是势头强,如今当家的赵启严能力有限,眼看就要败落,若不是赵淑华得太后喜欢,这才让赵启承留意了些,在京都也算稳得住脚。
赵淑华大小姐脾气,一个被宠坏了的孩子,能在她面前低头,应该也是家里给做了思想教育。
想来也是故意接近她讨好她,想要保住家业。
赵恬恬并不反感赵淑华,只是这孩子眼底没有那么弯弯绕绕,性子直爽。
“你比我大些是吧?”
“是啊,大三岁。”
十五岁的年纪,正是花季少女,赵淑华长得也好看,倒是跟她不怎么像。
“你叫我恬恬吧。”
赵淑华比沈怡雯放得开些,她语气爽快:“好啊,恬恬。”
李夜靠在柱子上,看了一眼聊得正欢的小蛮和阿福,他很快扭头,对两人聊了什么丝毫不感兴趣。
走廊尽头,他看了好一会,这才走近问道:“阿镜去恭房为何这么久?”
阿福随口就道:“我们都比较久的。”
李夜低头想了一想,才明白阿福说的我们是指他们太监。
恭房不远处,正是去了好久没有回来的阿镜。
只见他低着头,面色凝重。
“主子,三王爷那边已经催了,如今朝堂动荡,太子势力遍布,三王爷快撑不住了。”
阿镜皱眉:“告诉三哥,我之前给他的计划,可以开始实行了。”
“是。”董安道:“主子,梧桐镇那边不出半个月就会传来消息。”
阿镜不轻不重的嗯了一声,董安心急道:“主子,太子若是靠天承帝稳固了梧桐镇,日后我们再夺回可就难了,您之前打算的跟公主结盟,属下觉得不妥。”
“有何不妥?”
阿镜有些不悦,然后董安没有察觉到,继续说着。
“经属下查探,那赵充手底下的势力甚广,朝堂也有他的人,可明珠公主年幼,没有半点势力,此次江城之事,她怕是出不了力。”
“没有势力那便帮她拉拢些朝臣不就是了?”
“可是主子,这样费时费力,于我们不利。”
“董安。”他语气凝重:“就当谢了她给我血人参的好意。”
董安还想说什么,见阿镜神色他不敢再说,心道赵恬恬就算不给他也能拿到手。
“人都安排了?”阿镜忽然问。
“主子放心,已经安排了。”
“找的人靠谱吗?”
“回主子,绝对靠谱,也绝不会知道我们的身份。”
“……我的意思是别伤了她。”
董安一愣,忘了回话,直到阿镜给了他一个刀子眼,他才忙回道:“您放心,绝不会伤到公主。”
阿镜满意点点头,对董安摆摆手。
董安刚要走,又想到了什么,急忙道:“主子,太子的人来了,到时会进宫跟面见天承帝,您到时可要避避。”
“我知道了。”
董安走后,阿镜看着风吹动的树叶沉思。
一切都开始了,他要做的事,那做完后,他就该离开了。
那个孩子……会不会舍不得?会不会难过?
手心还有些疤痕没有消失,他细细抚摸着,又想起那孩子看他的手时那色咪咪的目光,他哑然失笑。
怀里掏出药膏,又擦了一遍,只希望疤痕赶紧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