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被找到时,已经是凌晨。
听到脚步声时,恬恬最先醒来。
她昨晚困极了睡过去时,居然是靠着小镜子的,她恶趣的想着自己是不是潜意识里就想压小镜子一回来着,毕竟是她喜欢的小奶狗类型。
“小镜子,快醒醒。”她推醒了小镜子又推了推小谈。
小谈揉揉眼,心里发慌:“是王府的人吗?”
恬恬沉默听了片刻:“是的。”
曙光从洞口照下来几丝,他们终于可以看见洞里的情形。
小谈被吓的目瞪口呆,捂住嘴眼泪直掉。
这个陷阱时间久远了,中间插着的竹刀上还有动物的尸体,只剩下骨架,早就风干。
“我们在这,来人啊。”恬恬扯着嗓子叫道。
脚步声越来越近,她心道一句得救了。
转眼看着小镜子时,心蓦地一疼,他脸色更苍白了,衬得那本就红的唇更加妖艳。
脚步声近的时候,恬恬赶紧拉过小镜子身上的披风自己披上。
小谈早就被吓傻了,根本注意不到这。
小镜子微愣,直到上面传来呼唤声,他才明白,这会了,她还会为他着想,一个男子,尽管他不算真正的男人,可披着她的披风,被外人看到,就是诛九族的罪了。
她平静的穿好披风,至始至终没有看他一眼,就好似做了最平常不过的事情一般。
三人被拉了上来。
赵启贤阴寒的脸,还有暴怒的眼,眼底下一片青色。
恬恬胆怯的咽了咽口水,视线看向王春花。
王春花倒是休息好了,估计赵启贤昨夜根本没通知王春花,直到早晨才告诉她,不然也不会到现在才找到他们。
“私自出府,简直是胡闹。”赵启贤怒不可遏,细听之下,他怒气的语气里带着些后怕。
周围跪了一片,个个趴着大气都不敢出。
“我是太放纵你了,你简直无法无天。”
恬恬低着头,酝酿好情绪,眼里蓄着泪,可怜巴巴的抬头。
大眼睛无辜的盯着赵启贤。
“我错了。”
“……”赵启贤都以为她要反驳,准备好的话哽在喉咙说不出来。
王春花更是张大了嘴,为什么她生气,恬恬会比她更生气,赵启贤生气,她就乖乖认错?
“赵启贤,我困。”稚嫩的声音,可怜兮兮的眼神,小嘴扁了扁。
赵启贤的火气瞬间熄灭,只有心疼:“赶紧回家睡觉,秦关,速度回去准备好洗漱,再煮些驱寒的姜汤。”
秦关上马飞驰而去。
大概第一次碰到女儿撒娇示弱,赵启贤心里飘飘的,说不出的喜悦蔓延在心头。
而恬恬在底下也是准备好跟赵启贤斗一番嘴的,上来后就改变主意了,她以后还要出来浪,一次性得罪了,往后不就没可能了吗?
马车早就备好,恬恬上了马车,王春花跟着。
“赵启贤,可以让他们俩也坐马车吗?”
他们俩指的是小谈和小镜子。
赵启贤皱眉,没有拒绝,但是神色已经表明。
恬恬吸了吸鼻子:“昨天他们不顾性命护着我,昨夜又守了我一夜,我心里实在过意不去。”
“赶紧进去,别着凉了。”赵启贤说完又看向两人:“你们也上去吧,好生伺候公主。”
“是。”
“是。”
马车很大,多了两人也不觉得拥挤。
小镜子掩着嘴咳嗽。
凌晨温度低,又在野外睡了一夜,他的咳嗽似乎更重了。
恬恬听着他肺都要咳出来一般,心也跟着难受,昨天到底是她连累了他。
“你这孩子,咳疾怎如此严重?”连王春花都听不下去了,问了句。
“多谢夫人关心,奴才没事的,咳咳,过几日就好了。”
一句话,他憋得脸通红才说完。
“回去我给你多煮点姜汤喝喝,小小年纪,身子可拖不得。”
“不用了……”
“谢谢春花。”恬恬笑着打断小镜子:“我家春花最好了。”
王春花眼里带笑,装佯板着脸:“我好?就没见你像刚刚那般哄着我。”
“有吗?我不是一直哄着你的吗?”恬恬暗笑,她家春花这是吃醋了。
“从来没有好吗?从小到大,你就知道吼我,什么时候哄过我?”
这话一出,车内安静了。
王春花细细品了自己说的这句,这明明是该女儿跟母亲说的话,居然从她嘴里对女儿说了出来。
小谈掩着嘴轻笑,公主和娘亲的关系真好。
小镜子低着头咳嗽,看了一眼相视而笑的母女俩,他眉眼间多了一抹忧伤和怀念。
太后等在贤武王府,是恬恬意料之中的事。
大家这么关心她的生死,还真是让她受宠若惊。
“恬恬啊,可有受伤,皇奶奶瞧瞧,脸色怎么这么苍白?”
太后上下检查恬恬,就差没扒了她衣服查看了。
“皇奶奶,我没事,好着呢。”其实她很累,昨晚没睡好,早上还得应付她实在是心累。
“这到底是哪些该死的,竟敢对天家人动手。”
这话是问刚进来的赵启贤。
“母后,都是些无名杀手。”
“一个活口也没抓到?”太后皱眉问道。
赵启贤摇摇头,抿着唇,眼里迸发寒光:“敢对本王的女儿动手,本王翻遍整个赵国也会把幕后主使抓出来。”
凶狠的一句话却把恬恬逗乐了。
“万一不是赵国的杀手呢?”
此话一出,各人神色各异,就连小镜子都多看了几眼那个笑靥如花的小女孩。
“这还能是别的国派来的杀手?”太后吃惊。
恬恬眨眨眼,调皮道:“我就是开个玩笑。”
“你这孩子。”太后嗔责了一句,又板上了脸:“偷偷跑出府害皇奶奶担心,又遇到危险,下次可不许了。”
恬恬笑着没有答话。
“这几个奴才。”太后指着还跪着的小谈和小镜子:“全部拖出去斩了。”
“是。”
“慢着。”恬恬大惊:“为什么?”
眼见恬恬收了笑,太后软声道:“恬恬你还小,不知人心险恶,可这几个狗奴才也不知吗?竟敢任由公主随意出府。”
“我是囚犯吗?不能出去?”恬恬冷声道。
“恬恬。”太后斥责:“你这孩子,哀家都是为你好。”
为她好?
连赵启贤的脸上都没有太大动容。
好一个为她好。
她深吸一口气,淡漠道:“我出了事,皇奶奶不想着找那些亡命之徒为我撑腰,倒是要杀了对我以命相救的忠仆,当真天家都不需要讲理的吗?”
“这……皇奶奶定会为你做主的呀,恬恬啊,你看你,脸色很好,早些回去休息,一切交给皇奶奶好吗?”
恬恬抿着唇,地上的小谈哆嗦着,一句求饶的话都说不出来,小镜子平静许多,短暂的对视,他眼里似乎说着,不怪她。
最终认命移到赵启贤身边:“求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