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九九再次惆怅的叹了口气。
成功拐走直兔子的校霸少年绅士的替女孩拿过她手中的暖水壶，状似不经意的询问：“你今天晚上有时间吗？”
姜茶点点头：“有的，你要从今天晚上开始补习吗？”
“嗯，”裴遇淮慢吞吞的应声，骨节分明的手指拉低校服领口的拉链，露出一截线条漂亮的锁骨，语气很好学生，“学习这种事要抓紧。”
姜兔子没有多想，点点头：“我作业还差一点，不过不太多，我可以晚一点再写。你要不要先跟家里人说一声，然后去吃点饭？等吃完饭去图书馆找我。”
听到“家人”这两个字，少年漂亮的黑瞳幽暗一瞬，很快又恢复正常，嫣红薄唇挂着懒洋洋的笑容，懒散的“嗯”了一声，抬手摸摸她的头。
“你先去食堂吃饭吧，我打好水，就把你的水壶放到宿舍楼底下了。一会儿图书馆见。”
“好的，谢啦~”
姜茶笑眯眯的冲他挥挥手。
眼看着小姑娘的身影缩成一个小点，裴遇淮才慢吞吞转身离开。
给姜茶打好水之后，去校门口随便买了点吃的，口袋中的手机响个不停。
裴遇淮拿出来一看。
是杜文耀的电话。
电话接通，手机里顿时传来杜文耀大大咧咧的声音：“淮哥，快来！打球就差你一个了！我跟苏和他们都在这等了好一会儿了！”
少年漫不经心走到学校门口的旧书书店，眸光一寸寸扫过书架上老板从毕业学生手中收购的二手课本，语调低懒。
“我不过去了，你们自己打吧。”
“淮哥咋啦？突然有事？”
裴遇淮从鼻腔里懒洋洋哼出一声“嗯”，修长白皙的手指从书架上挑了两本物理和化学的必修，递给书店老板结账。
“我晚上要补课，不去打球了。”
杜文耀：“？？？”
他淮哥在说什么惊天屁话？
杜文耀下意识拿起手机，看了一眼通话界面，确认跟他通话的人是裴遇淮之后，不确定的问：“淮哥你说啥？我这刚刚好像信号不好，别人打电话说的话不知道怎么窜进咱俩的通话中来了……”
裴遇淮淡定的重复一遍：“我晚上要去补课，不打球。”
杜文耀：“艹！”
他忧心忡忡捂住话筒，看向旁边的苏和：“淮哥疯了！你快打120！”
苏和：“……”
救命他为什么会跟这么个蠢东西当朋友？
他深吸一口气，拿过杜文耀手中的手机，眯了眯眼，一针见血的对裴遇淮问道：“谁给你补课？”
“姜茶。”
裴遇淮结完账，接过书店老板递给他的装着课本的袋子，对于再次鸽了苏和这件事没有半分愧疚感。
挂掉电话之前，他想起什么似的嘱托。
“我最近都要好好学习，不打球了，你们不要来约我，影响我学习。”
苏和：“……？”
他还没来得及追问，电话那端的人已经毫不留情挂断了电话。
苏和：“……”
不学无术的校霸大佬让他别打扰他学习。
就离谱。
一旁的杜文耀没听清，凑过脑袋来问：“淮哥刚刚说啥？谁给他补课？是不是他那个傻逼老爹逼他……”
苏和凉凉看他一眼，吐出两个字：“姜茶。”
杜文耀：“……”
苏和毫无同情心的补充，给懵逼的杜文耀再次捅上两刀。
“对，就是你的女神。”
杜文耀：“…………”
淦！
*
裴遇淮挂断电话，就拎着课本回了学校。
图书馆没什么人。
二十三中住校学生本来就少，而且对于住校学生没有强制晚自习的要求，只是要求晚上放学后静校前必须回到学校，在宿管阿姨那里登记。
大部分学生晚上写完作业，都会选择在宿舍呆着。
有床有空调。
傻子才去外面喂蚊子。
一小部分好学的学生会选择在教室上晚自习。
去图书馆的人少之又少。
而且学生们的课本都在教室，去图书馆还要背着书包带书过去，太麻烦。
姜茶让碎片去图书馆，主要是图书馆有单独的自习室可以出声讨论。
这样她给碎片讲课方便，不会影响到其他同学。
裴遇淮到图书馆的时候，小姑娘正坐在座位上，微微垂着头，好像在认真做题。
从少年的角度看去，只能看到女孩纤细安静的背影。
校霸同学顿时感觉自己身上的压力更大。
他舔舔薄唇，拎着手上的课本走过去一看——
小姑娘正拿着手机，打了一局紧张刺激的保卫萝卜，漂亮剔透的茶瞳一眨不眨盯着手机屏幕，神情专注认真，腮帮子微微鼓起。
裴遇淮：“……”
小朋友看起来不是只知道学习，还是会玩游戏的……
校霸大佬内心诡异的松了口气。
他默默坐到小姑娘旁边，没有打扰她。
成功拿下三星通关后，姜兔子得意的舔舔樱唇，心满意足收起手机，轻咳一声，双手放在桌子上，软嫩的小脸上表情认真，妥妥好学生的模样。
“你想从哪里开始补习呀？”
裴遇淮把物理必修从袋子里掏出来，修长白皙的手指将课本推到姜茶面前：“先补习物理吧。”
裴遇淮才不肯承认，他至今仍为小姑娘那天微信发给他的只看懂了有句话的试卷照片而耿耿于怀。
姜茶没想这么多。
正好她最近刚借着原主的记忆和自己的知识，把高一的知识全部过了一遍，接过课本，大概扫了一下，心中打了个腹稿，认认真真讲了起来。
这还是裴遇淮第一次离姜茶这么近。
略微低眸，就能看到女孩白皙的侧脸，睫毛卷翘浓密，根根分明，如同一把小扇子来回扇动，保护着里面剔透漂亮的浅茶色瞳仁。
裴遇淮一开始还努力听姜茶讲课。
但是听着听着……不自觉就走神了。
女孩的声线天生偏软，在空旷的自习室里，还带了一点回音，裴遇淮感觉自己整个人像是被一团甜甜软软的包裹，空气里都是甜味，他视线散漫的投射到面前的课本上，心却早已经飞到不知道什么地方去了。
……明天还是带个笔记本过来。
他想将小姑娘讲的每一句话都认认真真记下来。
“……就是这样，你能听懂吗？”
物理必修一第一章是运动的描述。
不算难。
姜茶把知识点简单串了一下，讲完，偏头看向碎片，问他有没有听懂。
然而话音刚落，姜茶就发现，校霸少年头的方向还是冲着课本，眸光却已经不知道飘到哪里去了。
姜茶：“……”
哦豁。
第一次get到碎片的学渣属性。
小姑娘也不生气，反而感觉有些新奇。
用笔头捅了捅裴遇淮的胳膊。
“裴遇淮？”
女孩字正腔圆念出裴遇淮的名字。
少年瞬间回神，瞳孔聚焦，视线落到小姑娘的脸上。
女孩看着他，慢吞吞的控诉。
“你走神了。”
裴遇淮：“……”
他有点想伸手默默捂脸。
第一次质疑自己的这个决定究竟对不对。
本来老师讲课他就听不进去。
现在还让姜茶给他讲课。
他的心思全飘到小姑娘身上去了……哪有心思听什么课？
他无声叹了口气，长睫乖巧低垂着：“有点难……忍不住就走神了，抱歉。”
姜茶很好脾气的又给他讲了一遍。
到晚上八点结束辅导的时候，姜茶才深刻认识到了，这个位面的碎片基础究竟有多差！
裴遇淮收拾书包的时候，姜茶犹豫片刻，仰头，诚恳的建议：“裴遇淮，要不明天，你把初中的课本带过来吧，我们从初中开始补。”
裴遇淮：“……”
默默把天书放回袋子，内心无比忧伤。
看来想看懂小姑娘那张照片上的物理题，任重道远。
少年坐在椅子上沉默了一会儿，纤长眼睫恹恹垂着，无声遮住了半颗漆黑瞳仁，使少年的神情看起来颓丧又低落。
沉默片刻，他幽幽开口。
“物理这么难学，我都要没信心了。”
“小朋友，鼓励鼓励我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