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陌棠声音不高不低的道,“李官爷好像很清楚我妹妹的房间里有什么兰花。”
这句绵里藏针的话让李官爷目光一缩,“不是我了解,是有人了解,林家大爷还是配合一下吧。”
想到林家的钱财和权势,李官爷还是留有一些余地。
“李官爷随意查,只是要是什么都没查出来,也请给我们林家和孟家一个说法,总不能妹夫陪我妹妹回趟娘家,还差点惹上灭族大祸吧。再说了,要是都可以这样被随意污蔑,朝廷还颁布律法干什么呢?”
林陌棠不急不缓的一番话,却隐藏了很深的深意。
这番话也是在提醒李官爷,既然你们这样不给我们两家面子,就要做好被林家和孟家找茬的准备。
李官爷自然听出了林陌棠话语中的威胁,脸色一黑,“我们只是公事公办,其他的事不管。”
林陌棠笑了,“哦,我们是不是可以把李官爷这句话理解成为随意污蔑人是不用接受惩罚的,那感情好,林家看不顺眼的人也很多,孟家应该也有,这办法很解气呢,我们都愿意试试。。”
言外之意就是你如果不给个说法,我们林家和孟家也会效仿你今日之举,把看不顺眼的人家举报个遍,这人很可能包括你。
李官爷很清楚林陌棠不是什么软柿子,林家的继承人,自然是有他自己的手腕,头脑也不简单,今天如果真的找不到东西,不给一个说法,这事他还真做的出来。
四大家族最有人、最有钱的两个家族不是他们一个小小衙门能惹得起的。
别看他们是接了上面的差事,真要事儿没办成他这样的马前卒是最先被放弃的。
不过一想到他们已经做好了准备,即便兰花没有问题,提前放的印章也能找到,再不济还有留的后手,林家和孟家这次自身难保哪有机会找他们的麻烦。
便道,“林大爷放心,我们姓李的都是言而有信的人。找不到东西,自然就是污蔑,我们自然会给一个说法。”
一旁同样姓李的李老嘴角一抽,很想说,你这个姓李的跟我一点都没有关系,说话是否言而有信还真没准儿。
不过活了一把年纪的人了,很清楚眼下自己不宜过深地卷入这场是非中。
毕竟他身后还有一大帮的老小,不可能为了别人,让自己家族陷入危机中。
人的本性都是自私的,这一点他在几十年的生活阅历中证实了。
林陌棠点了下头神情自如的道,“李官爷这番话,我们林家记下了。”
话落林陌棠拉着妹夫和妹妹让开了门口,做了个请的手势,意思是你们随意查。
他的举动让李官差的心有些没底了,自己说的很清楚,是来查前朝兰花和前朝皇族之物的,他们怎么能这么淡定?好像一切都在他们的掌控之中一样。
之前林家主听到自己的来意都神色大变。
难道他们要做的事儿泄露了?事已至此没有退路,必须进去查。实在不行,只能用留的后手儿了。
皎月一直用精神力听着他的心声,听到了他的这番话心里划过一抹疑惑,还留有后手,是什么后手呢?
必须盯紧了李官差。
可是她自己是做不到的,小手立即拉了一下自家娘,林韵棠感知到女儿的动作,低头看向女儿,就看到女儿伸手指着李官差。
她顿时明白女儿发现了李官差有问题,立即用胳膊肘撞了一下自家夫君。
孟文煊扭头看来,就看到女儿的小手指着的方向,眼眸一眯,李官差有问题。
印章找出来了,兰花也没有问题,还想定林家和孟家的罪那么只剩一样了,栽赃陷害。
他立即伸手抱过女儿,“棠棠累了吧,我来抱月芽。”
林韵棠知道自家夫君跟女儿配合默契,这个时候也不是吃夫君醋的时候,在孟文煊接过女儿时还配合地甩了甩手,表示自己真的累了。
孟文煊装作哄闺女,抱着女儿跟着往屋子里走去。
李官差跟李老进屋之前看了眼去搜查假山的人,见他们还在仔细的寻找,眉头一蹙,不是已经告诉他们位置了吗?
做样子也做的有些过了吧。
自己还是先把兰花找出来,跟李老进了屋内。
屋子里摆了好几盆兰花,一看就比外面院子里种的金贵,其中有四盆白玉兰花,李老直接奔着四盆白玉兰花走过去。
仔细的端详起来。
李官差也盯着四盆白玉兰花看,他对花没什么兴趣,对兰花更是一无所知,因此,只能寄希望于李老。
李老仔细地检查了四盆兰花,有些失望也有些庆幸,“这四盆就是白玉兰花,不是前朝的映月兰花。”
“怎么可能,李老再仔细看看。”李官差不相信得道。
林陌棠嘲讽的勾了下唇角,“怎么,李官差这是不从我林家查出前朝兰花誓不罢休吗?”
李官差脸色阴沉,“办事自然要谨慎,林家大爷这话我可不敢当。”
李老此时脸色也不太好,研究了一辈子花卉,还第一次有人怀疑他的眼光。
因此语气也不是很好,“官爷要是不相信老夫的眼光,可以另请高明。”
话落一甩衣袖就往外走去,路过林家主跟前对他点了下头,毫不犹豫的地离开了。
李官差没想到兰花儿没有问题,心一沉,有不好的预感。
这时四处搜查的官差们都回来禀告,并没有搜到什么前朝皇族之物。
就连去假山上搜查的官差们也一无所获。
李官差此时终于知道自己之前忽然间的心没底是怎么回事儿?那是一种本能的预感,今天的差事不顺利。
可是想到来之前大人对他说的话,今天的事儿成功会奖励他们足够富裕一生的钱财,要是不成功,上面不会保他们,林家和孟家的报复他们承受不起。
鸟为食亡,人为财死,李官差想到这儿一咬牙,看来只能用留的后手了,他问道,“屋内的箱笼查了吗?”
这话不是明知故问吗?他一直看着,屋内的下箱笼查没查他比任何人都清楚。
皎月一直听着李官差的心声,听到他一直反复的在心里嘀咕,怎么才能不惊动人把东西放在屋子里,就知道他要亲自动手了。
赶紧拽拽自家爹,孟文煊会意地看向李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