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苏苏嗤了一声,声音里满是不屑。
“她要是真有钱有路子,何必找你?她自己不能干?脑子一热就信她那套鬼话,不怕被卖了还替她数钱?你知道她这些年干过多少见不得人的事吗?连亲姐姐的未婚夫都敢抢,说的话能有半句真?”
“她说她婆婆管得严,寸步不离,赚了钱也是白搭,一分都落不到自己手里。”
王招娣低下头,声音轻了些。
“所以得找个外人出面,做她的白手套。当然,我也不是白拿好处,她让我劝你,哪怕装装样子,也得跟她缓和关系。她说,她现在最想做的,就是重新立个好名声,让人不那么恨她。”
“好名声?”
赵苏苏忍不住笑出声。
“她那名声早就烂到根了,还能翻得过来?你以为换个脸皮,大家就忘了她是怎么踩着亲姐姐上位的?”
“也算有点用处。”
王招娣小声辩解道。
“虽说闹过那些事,可李毅到底是村里头一个识字的秀才,将来有前程。人也结了婚,事情也过了这么久。许玉珠现在最让人戳脊赵骨的,就是抢了亲姐姐的未婚夫这件事。你要能跟她处得好,外头的风言风语也能少些,对谁都好。”
赵苏苏沉默了一瞬,目光冷冽地扫过王招娣的脸。
“对谁都好?呵……你当她是想赎罪?她不过是怕名声太臭,影响她男人的前程罢了。”
王招娣照着许玉珠教的说:“你帮她缓和一下关系,对你们赵家也没坏处。你哥娶媳妇的事儿,也不至于被连累。”
赵苏苏听了冷笑一声。
她哥那点名声,早被后娘糟蹋得差不多了,啥时候能成家还难说。
提亲的人一听是赵家,头都不回地走了。
反倒是许长冬最近得抓紧说亲,像孙小盈这样的好人家,当然是早定早安心。
孙家虽是木匠出身,可手艺精湛,为人厚道,在十里八乡都受人敬重。
孙木匠就这一个闺女,捧在手心里长大,婚事自然格外谨慎。
他不会强迫女儿嫁谁,但也不能让她受委屈。
若是男方家里不清白,哪怕再有钱,他也不会点头。
若孙家听说许家有这样的姐姐,恐怕连提亲的念头都会打消。
所以许玉珠才盯上了王招娣。
她知道王招娣蠢,好骗,嘴巴又大,只要给点甜头,就能把她当枪使。
借她的嘴,在外人面前给自己洗白,重塑名声。
可王招娣脑子不灵光,许玉珠图的恐怕不光是修名声,八成还有别的打算。
赵苏苏眯起眼睛,心里早把这事想透了。
与其等她们暗中动作,不如先发制人。
试探一下王招娣的底牌,也顺带敲打敲打她,让她知道自己不是好糊弄的。
“两成。”
赵苏苏竖起两根手指。
王招娣一脸茫然:“啥两成?”
赵苏苏轻轻一笑。
“我可以配合你,在外人面前装个样子。你们合伙做生意,我不管你们怎么分账,但利润里头,我拿两成。”
“你做梦吧!啥都不干就想分两成?”
王招娣一下子跳起来。
她怎么也没想到,一向低调的赵苏苏竟敢狮子大开口。
“二弟妹,你说许玉珠为啥对你这么上心?不就是指望你帮她说话,抬她名声吗?我要是直接找她谈合作,你觉得她会怎么选?”
赵苏苏慢悠悠地开口。
这句话像是一记重锤,狠狠砸在王招娣心上。
她根本不想跟许玉珠有半点牵扯,更别说合作。
可她知道王招娣胆小又贪心,只要一吓,准会露出破绽。
王招娣僵着脸挤出个笑。
“大嫂,你这就过分了。你嫁妆厚,又没孩子要养,大哥还能干,干嘛跟我争这点小钱?”
她嘴上说着体面话,实则心里已经慌了。
“这话可不对。许玉珠抢了我未婚夫,让我吃了这哑巴亏,总得吐点血出来吧?再说了,我没动你的份额。你让许玉珠出不就完了?”
赵苏苏语气平和。
她声音不高,却带着一股不容反驳的力量。
“对了。”
赵苏苏像是随口一问。
“许玉珠答应分你多少?”
王招娣眼神微闪,似乎是没料到大嫂会突然问这个。
她心里一慌,脱口而出。
“对半分。”
话一出口,她才意识到自己说得太快,连忙抿住嘴。
赵苏苏嘴角扬起一抹淡淡的弧度。
“五五开?”
“那你跟她说,那两成让她出就行,原料、包装、跑腿这些开销,都算她头上。”
她顿了顿,压低声音补充道。
“她肯定同意。毕竟,在她眼里,名声比钱重要得多。”
“她真会答应?”
王招娣声音里透着不确定,
“万一她反过来说让我出呢?那我不就亏大了?”
她越想越觉得不安。
“况且……这本钱是她的,连那方子也是她家祖上传下来的。她要是换个别人合作,我岂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她越说越急,语气中已带上了一丝焦虑。
“再说了,你只要拿两成,又肯配合她,她为什么非得找我不可?”
赵苏苏却不慌不忙,只是轻轻抬起眼。
“二弟妹,咱们是一家人,血浓于水,我自然站在你这边。”
“再说了,你别忘了……她最怕什么?怕她婆婆知道这事!”
她声音压得更低了些。
“你正好拿这个当把柄。她要是敢找别人合作,你就去告密,看她敢不敢!”
“哎呀,大嫂你真聪明!”
王招娣眼睛猛地一亮。
“我是不是还能多要点分成?反正她也离不开咱们!没有咱们的人手,她那些膏子谁来包?谁来卖?她一个人忙得过来吗?”
赵苏苏轻轻摇头。
“别太贪心。人心不足蛇吞象,万一她翻脸不认人,把事情捅到婆婆那儿,咱们反而得不偿失。”
“现在五五分,我还要从你那份里拿走两成,她剩的也不多了。再逼她,容易出事。”
“也是……”
王招娣嘟囔着,虽不甘心,却也知道大嫂说得在理。
可想到那笔即将到手的银钱,她还是忍不住咂咂嘴。
“可这生意真的赚得多啊!一盒膏子成本才几文钱,能卖十几文,甚至几十文!城里那些太太小姐,一个个抢着要,哪在乎这点钱?”
赵苏苏像是突然想起什么,转头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