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说不能告诉你。”
他取下来,小心翼翼地递给赵苏苏。
“这钥匙我一直贴身带着,从不离身,也不知道它到底能开哪一扇门。娘临走前只说了一句,以后总会有用得上的时候。”
两人坐在屋檐下,借着微弱的光线,翻来覆去地看了好久。
这把钥匙通体泛着淡淡的铜光,做工极为精致。
可奇怪的是,它特别小巧,长度还不及一根手指,钥匙齿也极细,根本不像是用来开启大门或箱柜的寻常之物。
“你说……”
赵苏苏忽然眼睛一亮,眸中闪过一丝灵光。
“这会不会是藏宝图里提到的那个神秘箱子的钥匙?那图上不是写着‘以钥启匣,藏天机’吗?咱们一直找不到匣子,会不会就是因为少了这把钥匙?”
赵青山一听,立刻坐直了身子,重重地点了点头。
“很有可能!这钥匙从娘手里传下来,肯定不简单。只是……就怕我们就算真找到了箱子,也未必知道里面到底藏着啥东西,会不会是什么要紧的秘信?还是祖上传下的宝物?”
“箱子里到底有啥,等真找着了自然就明白了。现在最要紧的是,这箱子究竟藏在哪儿?”
她转头看向陆子吟,语气认真地说道:“我听说你懂点地图的门道,要是你信得过我,就把那张行绘图交给我,我和你一起好好琢磨琢磨,说不定能从图上找出些线索来。”
“那当然信得过!”
赵青山一听这话,立刻一拍大腿,毫不迟疑地应道,“我不信你还信谁?再说了,你是俺亲妹,自家骨肉还能有啥二心?你要是都靠不住,这世上就没谁能靠得住了!再说了……”
他顿了顿,扬了扬手中的小铜钥匙,咧嘴一笑。
“这钥匙可还攥在我手里呢,你总不能空手套白狼吧?”
“好,既然哥你放心,那这张图就归我保管了。”
赵苏苏接过那张泛黄的行绘图,指尖轻轻摩挲了一下纸面。
确认无误后,便随手将它收进了自己的空间里。
然而她心里清楚,这等要紧的东西,放在别处都不稳妥。
唯有藏进她的异能空间,才是万无一失。
“哥,我们先回去了。”
她站起身,拍了拍裙摆上的灰尘,临走前又补了一句。
“最近你多留意一下赵引娣那母子俩的动静。她们要是有什么异常举动,都得记下来。还有……如果许娇娇回来了,你也看着点她想干啥。别让她暗地里使绊子。另外,再去打听打听孙小盈是啥样一个人,她在村里的名声如何,平日为人处世是善是恶。”
赵青山听得一头雾水,眉头紧皱。
“盯赵引娣我懂,那女人心机深,又撺掇着儿子娶许娇娇,肯定不安好心。可你让我打听孙小盈干啥?她一个外村来的丫头,又还没过门,跟咱们有啥关系?”
赵苏苏唇角微抿。
“要是孙小盈为人不差,心地善良,平日待人和气,那咱们在搅黄许长冬和她的婚事时,多少得给她留点脸面,别让她太难堪。可要是她本身就不是个省油的灯,那咱们还讲啥客气?该怎么断就怎么断,怎么快,怎么来。良心嘛,有一点,但不多。”
赵青山怔了怔,随即咧嘴一笑。
“行,我懂了。你向来心思缜密,我听你的。回头我就去村里转转,跟人套套话,看看这孙小盈到底是个啥样的人。”
走出赵家的院子,天色已近黄昏。
晚风轻拂,吹动了路边的草叶。
两人并肩而行,脚步轻缓。
走到村口那棵老槐树下时,赵苏苏忽然压低了声音,侧头看向陆子吟。
“牧野,你咋啥都知道?这行绘图的解读之法,还有那些山川地势的标记规则……也是你那位老猎户师父教的?”
陆子吟沉默了一瞬,抬头望向远处渐渐暗沉的山影。
“嗯,是他教的。他教会我辨认山形水势,教我看懂古图上的隐秘标记,甚至连这行绘图的绘制手法,都是他手把手传下来的。可我一直没搞明白……”
他顿了顿,眉宇间浮起一丝怅然。
“他到底为啥要教我这些?又为啥懂这么多连村中老人都说不出名堂的东西?他一个山野猎户,却识得古篆、通晓阵法,实在不像普通人。”
他收回目光,声音更轻了些。
“后来有一天,他突然不见了。连句话都没留下,只让人捎来一句话,以后别再去找他。从那以后,我再也没见过他。”
“我不是怀疑你瞒我,就是觉得奇怪。这么个厉害人物,怎么跑来咱们这种小地方,还收了你当徒弟?”
赵苏苏眉头微蹙,眼睛微微睁大,语气里带着一丝难以置信。
“你说……会不会和你身世有关?”
她这么问,是因为刚才还在聊她娘的身世,心里的思绪还没完全平复。
原本只是随意一提,可话出口后,她自己反而越想越觉得有道理。
“你上辈子不是说有人追杀你?而且上次我问你是不是亲生的,你爹娘脸色都不太对劲。”
赵苏苏一边回忆着当时的情景,一边低声说道。
“那时候你爹的手还抖了一下,你娘更是立刻转移了话题,像是在刻意回避什么。”
她越说越觉得有道理,语气也渐渐变得笃定。
“一个高人突然出现在咱们这穷乡僻壤,又恰好收你为徒,偏偏你身世又不清不楚……你不觉得太巧了吗?”
陆子吟却缓缓摇头,神色平静。
“我也怀疑过,可我查过。村里人都说,我娘确实是怀了胎,肚子也一天天大起来,街坊邻居都见过,还有人送过安胎药。”
“再说我爸那性子,你是知道的,倔得像头牛,最重规矩和脸面。他绝不可能养别人的孩子,更不可能容忍这种事瞒过全村人。”
“你是在家里生的吗?谁接的生?”
赵苏苏还是觉得不对劲,眉头越皱越紧。
“哪有亲娘这么讨厌亲儿子的,尤其是头胎?从小到大,你娘看你的眼神,就像看着个外人,甚至恨不得你不存在。”
她越想越觉得毛骨悚然,声音也压低了几分。
“这种反常,不可能只是脾气不合那么简单。”
“不是在家生的。”
陆子吟低声回答,目光有些放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