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许玉珠到底要卖什么东西?你这么有把握能成?”
“这……”
王招娣迟疑了一下,脸上露出为难之色。
她确实答应过要保密,这话本不该说。
可看着大嫂那双仿佛能看透人心的眼睛,便咬了咬牙。
“是一种擦脸洗手的膏子,她叫它‘雪脂膏’,说是祖上传下来的秘方。”
“我偷偷用过了,真的不一样!皮肤滑溜溜的,又不黏腻,连手上的老茧都软了不少。这样的好东西,肯定有人抢着买!”
听到“雪脂膏”这三个字的瞬间,赵苏苏心头猛地一震。
那三个字,像一把钥匙,猝不及防地打开了她记忆深处一道尘封已久的门。
这东西她太熟悉了。
从小到大,她都在听人谈论它。
那是上辈子风靡一时的稀罕物。
可偏偏天灾人祸接二连三。
旱了三年,地裂成龟背,井水枯到见底。
战火一起,商路断绝,那些争方子的人也各自逃命去了。
雪脂膏随之销声匿迹,像一场梦,醒了便再无人提起。
难怪上辈子许玉珠出手阔绰,动不动就送礼讨好邱二妹和李毅。
原来靠的就是这个!
更让她心惊的是,连李毅都被瞒着。
李毅是什么人?
许玉珠名义上的夫君。
她当初魂魄附在李毅身边那么久,都没听许玉珠提过一次雪脂膏的事。
许玉珠连最亲近的人都不肯透露半句。
足见此物何其机密,何其重要。
这个方子,必须攥在自己手里!
她不能再让机会从指缝里溜走。
上辈子她稀里糊涂,这辈子她绝不能重蹈覆辙。
只要抓住这个方子,她的未来便有了底气。
赵苏苏靠近王招娣,声音更低。
“等你跟婆婆提这生意的时候,别说我拿两成。你就说你占四成,或者三成。多出来的钱你自个儿收着,咱们俩心照不办事儿成。”
“这……”
王招娣眉头皱起来。
“瞒着娘不太好吧?万一被发现了,非得扒我一层皮不可。”
婆婆邱二妹向来精明,家里哪笔钱进哪笔钱出,她都门儿清。
“谁嫌钱烫手啊?”
赵苏苏眉眼弯了弯,语气却毫不退让。
“我要是跟婆婆说我啥都不干,就能拿两成,你觉得她信吗?肯定觉得你蠢,被人骗了。”
“你只要表现得贤惠能干,功劳全是你的。我那份嘛,我自己留着就行。”
王招娣咬着嘴唇,心里七上八下。
怕被婆婆骂,可又舍不得白拿的钱。
想了半天,到底还是贪心占了上风。
“行!我听你的!”
她一拍大腿,动作干脆利落。
“咱们现在就是一伙的。你放心,我去劝许玉珠,她不会不同意的。咱们都是女人,明白彼此的难处,她要是一开始不肯,我也有法子让她点头。”
赵苏苏嘴角扬起。
“那就说定了。你现在就去问问许玉珠,她点头了才算数。我要是捞不着好处,可不会替她守这个秘密。谁也不是傻子,白白给人做事?总得有些实在的回报才行。”
“我现在就去。”
王招娣说完,立刻从凳子上站起身。
没过多久,她带着许玉珠一块回来了。
许玉珠目光在屋内扫了一圈,最终落在赵苏苏身上。
“你怎么瘦成这样了?”
她表面上是心疼,心里却恨不得撕了她那张白净漂亮的脸。
现在的赵苏苏气色好得很,越活越有味道了。
赵苏苏一听,立马笑开了花。
“哎呀,我真的瘦了!我自己也感觉最近轻了不少!走路都轻快了!是不是看起来比以前好看多了?女人啊,找个靠谱的男人,日子才过得舒心!吃饱穿暖,心里不憋屈,身子自然就养好了。”
嫁过来这半个多月,体内的毒已经清得差不多,身体慢慢恢复了元气。
脸色都从原来的青白转为红润。
只是冬天穿得多,谁也没察觉到她的变化。
大家都只当她是新婚日子滋润,没想到她是真的在恢复。
倒是许玉珠隔了半个月再见到她,一眼就看出她瘦了,身段也变得匀称起来。
心里那股子嫉妒劲儿“噌”地就冒上来了。
“呵,那可真是恭喜姐姐了,嫁了个好夫婿,连气色都跟着变了。”
许玉珠勉强扯出一个笑。
“不过姐姐,你是不是有点贪心了?我什么都没开始做,你就开口要我两成利?这钱还没见着影儿呢,你就先拿走两成,未免太早了些吧?”
“怎么能说我不干活呢?”
赵苏苏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口气,慢悠悠地喝了一口。
“你别忘了,我帮你撑着名声呢,这难道不值钱?你在外面做的事,哪一件不是打着‘陆家儿媳’的名头?我要是不肯出面,你说谁信你?这可不只是两成利的事,这是保你平安的大事。”
赵苏苏乐呵呵地回应道。
“再说了,你也别急着甩条件,咱们谈合作得讲究个先来后到,你总得让我先瞧瞧你的货到底靠不靠谱。要是东西不行,压根没人买账,你就是给我三成的分成,我也懒得搭理你,浪费那工夫做什么?”
“哼,我这宝贝,可是独一无二的稀罕物,拿出来保管吓你一跳!”
许玉珠扬了扬下巴,眼中闪过一抹得意之色。
她慢条斯理地从怀里掏出一小块拇指大小的膏体。
“瞧见没?雪脂膏,你只要亲自试试,就知道它有多好了。”
赵苏苏微微眯眼,半信半疑地接过那点洁白如脂的膏体。
她按照许玉珠刚才提的方法,指尖沾了点清水,轻轻揉搓开来。
那膏体遇水即化,瞬间泛起一层细腻绵密的泡沫。
她仔细地搓了搓手,冲洗干净后甩了甩水珠。
再一摸皮肤,顿觉滑溜溜的。
这玩意儿……
居然这么好用?
她心头微震,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上辈子,许玉珠曾送过一块雪脂膏给邱二妹。
赵苏苏那时只是远远瞧见过那白瓷小罐。
如今能亲自体验,才明白它为何后来能在镇上卖得风风火火,甚至引来城里铺子的进货。
“不错啊,有门道。”
赵苏苏轻轻点头。
“那你要是真能靠这个赚钱,我也不介意陪你演一场姐妹情深的戏。反正演戏嘛,谁不会呢?”
她说着,还故意凑近那膏体闻了闻。
许玉珠差点气得冒烟,胸口微微起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