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沌神兽翻身停止了?
世界突兀的就安静了,却一点不会让人安心,简直就像是暴风雨夜前的宁静!
更为剧烈的震荡就在此时传来。
而且还集中在了他们所在的位置上!
牢固的挂着的神兽毛发的树根,终究还是撑不住这次的震荡。
或者说,正因为树根缠的太过,才招致了格外凶猛的对待。
神兽就像是身上黏到了一颗难缠苍耳的野兽,试图用这种本能,将它甩掉。
剧烈的晃动下,树根立即不堪重负的四分五裂,本来聚在一起的三人,分别被巨大力道甩出了三个方向。
戎戈松开了自己攀着的那根树根,向云安澜扑来,云安澜也心有灵犀的投出了绳索,戎戈接住了。
两人成功汇合,再回头,茫茫的都是摇晃的地面,翻涌的突然以及此起彼伏冒出来的尖锥。
哪里还看得到舒羽的影子?
忽然戎戈重重的推了云安澜一把,云安澜后背撞在尖锥上,口中泛起了一股腥甜。
云安澜却反倒担忧的对戎戈喊。
因为自己方才的位置,出现了一道半人高的虚无裂隙。
若戎戈没有及时推开她,云安澜起码要少掉半条胳膊。
也正因为戎戈出手,他的手臂,被刮掉了一大块皮肉,淋淋的鲜血往外冒!
“这样不行!”云安澜说,“我们得回去洞天。”
再坚持下去,只会把命丢掉!
里千原终究只是一方道法不全的小天地,像是混沌这种明显远超元婴修为限制的大家伙,只是翻翻身,这方秘境就有被撕裂的风险。
一处两处的,全都是虚无裂隙,也不知道通向了哪里!
突然间就不见了舒羽,只怕也是被卷进了裂隙里。
云安澜心痛又担忧,可眼下她只能先保住自身。
戎戈正要点头,表情再度变得异常恐怖。
他们的脚下,那个小山一样的尖锥地面甩了起来。
这次甩的幅度格外的巨大。
真正的翻天覆地,地面到了天上去,一瞬间,他们便跟着“地面”一起头下脚上。
云安澜只感觉到眼前一花,前所未有的巨大冲击袭来,说不清是地面传来的,还是哪里冒出来的罡风。
她感觉自己胸腔骨骼都好似被这巨大的冲击挤碎了!
最后的意志,让她催动了界珠,将自己传送进混沌洞天里。
整个事情发展的太过迅速。
从舒羽失踪再到发现虚无裂隙,再到他们被袭击,前后可能有三息,或者四息?
情况急转直下,根本都给不到人反应的余地。
难怪说奇遇弊大于利。
混沌巨兽并没有针对她,甚至可能压根没有苏醒。
只是翻翻身,最多喘了口气,意外落在它身上的云安澜,就差不多去掉了半条命。
云安澜眼前发黑,但身体是滚烫的,几乎要从内向外的燃烧起来的那种巨烫,渐渐的转变成了疼痛。
她感觉到身边一直有人。
最后危急时刻,戎戈再一次奋不顾身的来救她了。
所以云安澜毫无负担的催动了界珠,她知道自己一定能把戎戈一起带走。
他们平安了?
或许吧。
但云安澜绝对受了好重好重的伤,她的灵台还勉强保持着清醒,但是身体已经不听使唤了。
她经脉是不是碎掉了?
丹田呢?
丹田要是坏了,她就再没办法修行了。
云安澜懊恼自己行事托大,早该在看到混沌巨兽翻身的第一时间就躲进洞天里的。
又或者该在察觉到舒羽遇难后,不再迟疑犹豫先为自己考虑。
总之的总之,云安澜身体痛,心里也痛。
这时,她感到了奇异的温热,自身体某处向上,一股陌生又熟悉的灵力进入了身体。
有人在救她?!
这股灵力在云安澜破损的经脉之中流转,所过之处,那些断裂的、错位的经脉纷纷重塑。
这感觉并不好受。
像是有刀子硬生生的把血肉全破开了似的。
经脉丰富,除了十二主经脉外,又有无数细小的经脉,每一处都需要重塑治愈。
这个过程漫长又繁琐。
云安澜在其中清晰的察觉到自己的身体在被修复。
是棠无春吗?
他在用竹针治愈她?
他的医修本领原来是这么强的吗?
只是这股灵力,强势异常,还有种说不出的狂野,并不像棠无春那种润物细无声的绵和感。
云安澜刚分了点心,灵力流转又凶猛了点,流转过筋脉的力道大了许多,带来了难以言喻的刺痛。
她立即回过神来,重新把注意力放在修复自身上,配合着这股灵力,将其引导到伤重更需要治疗的部位。
时间如指尖沙,飞速流逝。
密集粗暴的灵力治愈下,云安澜筋脉被修复了七七八八。
她感觉自己好像经历了一场狂风暴雨,她在暴雨中勉力支撑,偶尔睁开眼,视野也被密集的光影影响着,看不清前路。
好似前方有一堵古铜色与黑色交织的墙壁,不断阻挡着她。
任由她如何推搡,都无法将其移开。
此时,终于风停雨霁,云安澜悠悠转醒。
盯着头顶昏暗的树影发了半天的呆。
“安澜?”
“主人?你怎么样了?”
视野里出现了好几张脸,可惜扭来扭去的看不清楚。
金色的文字也跑得像是流水,她也看不清。
云安澜索性重新闭上了眼睛。
那些问候立即噤声。
让云安澜的耳朵省了遭罪。
嗯,那堵影响人的古铜色墙壁没有了?
再次睁开眼,云安澜彻底清醒了。
看着身边忙来忙去的萝卜丁,她不太确定的开口,“棠无春?”
可能总共不到三岁大的小男孩,抬起圆圆的粉嫩的脸,用漂亮的黑葡萄大眼睛剜了她一眼。
即便做这么讨厌的表情,也可爱的不得了。
云安澜惊奇,“还真是棠无春啊?噗哈,你怎么又缩小了啊?”
笑完立即打住了。
棠无春外形变小,就是损失了木灵本源,结合自己方才受伤刚愈,不难想象发生了什么。
脑子一热的嘲笑,立即变成了深深的愧疚。
“对不起,我又让你费心了,多谢你救好我。”
棠无春面无表情道,“没有,救你的另有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