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安澜十分自然的追问,“它们难道没有要害?”
“要害?”池睿居然抬着下巴,炫耀似的冲云安澜一笑,“有的。”
他突然挽了个剑花,刺中了其中一只清道夫的头部。
剑刃轻而易举的穿透了未完全凝固的岩浆,将包裹在其中的骸骨打碎。
这点伤势并不严重,在池睿抽回剑刃时,清道夫的头部已经重新愈合,但是它的动作变得摇摇晃晃,没走两步就趴下了。
云安澜见状,眼睛一亮。
以卫焉的长鞭,代替刀剑,鞭尖灵蛇般探出,也穿过了一只清道夫头颅。
将它的头颅整个打飞了出去。
但那头颅落地后,竟化作一滩滚烫的岩浆,又迅速被本体吸收,新的头颅很快在这只清道夫的脖颈之上重新凝聚!
顶着区区致命伤,依旧向云安澜袭来。
武器不趁手,还得防备着池睿,云安澜应付的很难看。
池睿哈哈大笑。
云安澜装作焦躁的大喊,“还不快想办法,这样下去我们会被耗死的!”
池睿道,“清道夫的要害在岩浆中间的骸骨,你打它们得用巧劲儿。”
云安澜实在是用不惯鞭子,又缠斗了两下,居然被清道夫夺去了武器。
她已经准备亮出本命灵剑焚星了,没想到池睿从侧边,帮忙拦了一下,将她救了下来。
池睿的剑招,总能从诡异且刁钻的角度出来。
近身时,他的对手简直防不胜防。
不消片刻,剩下的三只清道夫都被他击趴下了。
最早的那只清道夫,却又挣扎着站了起来。
池睿收了剑,来到云安澜身边,挑眉道,“看到了吗?这群怪物就这么难对付,只能拦住,没法杀死。”
云安澜超级配合的露出了夸张的崇拜神色。
“你也太厉害了吧,这个怪物居然还有这种解决办法,很多人估计都没等试到它的要害,就被杀死了。”
有了这个情报,清道夫几乎不会再成为威胁,真不枉她一路跟着做戏。
现在看池睿臭屁的炫耀脸,都顺眼了不少。
甚至还想再夸夸他。
池睿得意的扬起下巴道,“那当然。”
云安澜,“你们是怎么发现这个弱点的?试验过很多次吗?”
池睿,“何须试验多次,卷宗里都有记载……”
云安澜有心继续追问,耳中又响起来了棠无春的传音。
“快跑吧,更多的清道夫要来了。”
这次云安澜都立即察觉到了,实在是这次的动静太大了。
池睿脸色大变,“不好,我们得离开这。”
他一人领先,向洞穴深处前行,还不忘招呼云安澜跟上。
背后窸窸窣窣的全是怪物从裂缝里爬出来的动静,叫人头皮发麻。
更让人焦躁的是,他们俩没走多远,就发现前路又被堵死了!
坍塌的碎石岩浆,堵住了前路。
池睿脸色差的出奇,“该死!这条路又被人捷足先登了!”
被人破解过关卡的通路,就会坍塌,将这条路堵死。
方才那个通路,清道夫被别的人吸引走了,才有他们留在原地慢慢找出口。
现在后面的清道夫们,随时可能会追上来。
池睿一个人,根本对付不了那么多的数量。
“左边第三块岩石后,有一条向下的缝隙,很隐蔽。”棠无春的声音适时在云安澜耳中响起。
云安澜挤开了池睿,“跟我来!”
池睿不明所以,但还是跟上了。
“那里是死路!”池睿没看到那狭窄得几乎无法容身的缝隙,只有无尽的绝望。
云安澜指着墙壁,催促道,“你劈这里试试。”
池睿立即照做。
在他眼中,两人现在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云安澜绝对不会害他。
阴冷的雷光闪过,在池睿的劈砍下,缝隙旁的岩壁轰的一声爆开。
碎石飞溅,那一只手臂都伸不过去的窄小缝隙,被硬生生扩开到半人高,露出后面幽深向下的小径!
“走!”这下池睿不用催促,立即率先钻入。
云安澜盯着他的背影完全消失,又回头看了一眼正在逼近的清道夫,反手打出一道禁制符,短暂封住了入口。
禁制符很珍贵,云安澜手中也就只有六张保命用的。
池睿这个情报宝宝还很有用,为他多废一张禁制符也值得。
逼仄的下行通道,远比向上的路,更加难走。
沉默的穿行过程中,云安澜试探的开口。
“血路到底有多远?”
池睿烦躁的随口回答,“谁知道。”
云安澜,“不是你们宗门搞的血路吗?”
“哈?”池睿活像是听到了什么大笑话,“血路是祭礼台的一部分,自古就有,你当我们宗门是什么上古神仙吗?”
云安澜愕然道,“就是有上古神仙,也跟你们邪修没关系吧?最后的灭仙之战,不就是你们邪修所为?”
池睿停下了脚步。
“你们仙门是这般传承的?”
云安澜心中大动,知道自己隐约间,似乎触摸到了什么不该自己知道的禁忌。
即便她一再心中叮嘱自己,邪修所言,并不能当真。
特别池睿还是来自一个擅长诡道谎言的宗门。
他的鬼话,压根不能多听。
可她还是难以压制的想要追问下去,“那你们呢,灭仙之战是如何记载的?”
池睿哼了声,眼神看向了深处。
“先从这里出去了再说吧。”
云安澜同时听到了新的人声动静,让她涌起了想要一探究竟的念头。
跟方才的幻景前征兆一模一样。
但是这次她已经清楚的知道是幻景,平静的目睹周围的景象开始扭曲。
云安澜发现自己站在一个高台上。
台下是黑压压的人群,穿着各宗服饰的修士们群情激奋,指着她怒骂。
“就是她!九晏宗的云安澜!”
“勾结邪修,戕害同道!其罪当诛!”
“她是宗主之女,必须为元灵宗、燕翎宗的血债负责!”
高台中央,飞琼师叔被灵力锁链捆缚,气息奄奄。
她抬起了头,看向云安澜,眼中满是失望与悲凉。
“安澜,你太让宗门失望了……”
即便早就心有戒备,云安澜还是为眼前的景象而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