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种人,能教出什么样的女儿?”
陆琴已经不是暗示,而是赤裸裸地当众撕破脸,直接把“原主”的黑历史和王翠芬的极品事迹,全都扯了出来当武器。
这一招,太毒了!
家世、孩子都攻击不了,就直接攻击你的人品和出身根源!
所有亲戚的眼睛都亮了。
来了来了!今晚最大的瓜终于来了!
他们早就听说了,陆战这个新媳妇,以前在老家为了嫁给陆战,可是用过不少见不得光的手段。
她那个妈,更是十里八乡有名的泼妇无赖。
这下,看你怎么收场!
陆战的脸色“唰”地一下变得惨白。
周苏苏最原始的过往可以说是陆战最不愿意提及的,也是为啥一直不带她回来的原因之一。
“二姑!”他的声音嘶哑,带着怒火,“过去的事,就不要再提了!”
“怎么就不能提了?”陆琴看到陆战这副紧张的样子,心中更是得意,她就是要戳他们的痛处,“阿战,你就是心太软!婚姻大事,讲究的是门当户对!娶妻娶贤!这根子上都烂了,以后怎么得了?”
她转向周苏苏,眼神里充满了鄙夷。
“周苏苏,我说的对不对啊?你敢当着大家的面,说说你妈都做过什么好事吗?敢说说你当初,是怎么嫁给我们家阿战的吗?”
字字诛心!
所有人的目光,都像刀子一样,齐刷刷地射向周苏苏。
有看好戏的,有鄙夷的,有幸灾乐祸的。
就连林婉仪,眉头都紧紧地皱了起来。
这件事,同样是她心里的一根刺。
然而,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面对这堪称绝杀的致命一击,周苏苏的脸上,非但没有一丝一毫的慌乱和羞愧,反而……笑了。
她先是低头,温柔地对安安说了一句:“安安乖,捂住耳朵,接下来是大人说话时间,有点吵哦。”
安安听话地用两只小肉手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然后,周苏苏才缓缓地抬起头,迎着二姑妈那咄咄逼人的目光。
“二姑,您说得对。”
她……她竟然承认了?!
只见周苏苏坦然地点了点头,大大方方地说道:“没错,我妈这个人,确实一言难尽。她糊涂、爱占小便宜、眼皮子浅。至于我以前……”
她顿了顿,目光平静地扫过全场。
“我也承认,我以前为了能嫁给陆战,是做过一些不怎么光彩的错事。”
“哇——”
亲戚们都惊呆了,这剧本不对啊!
她不应该哭着辩解或者恼羞成怒吗?
怎么就这么干脆利落地自爆了?
就连陆琴都懵了,她准备了一肚子的刻薄话,结果对方直接把靶子拆了,让她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周苏苏看着他们那副见了鬼的表情,心里冷笑。
跟她玩心理战?这群宅斗水平还停留在新手村的老年人,根本不够看!
她知道,这种事,你越是遮掩,别人越是来劲。
最好的办法,就是坦然承认,然后,把火烧到对方身上去!
“但是,”周苏苏话锋一转,“我妈糊涂,不代表我也糊涂。我以前做过错事,不代表我会一直错下去。”
她的腰背挺得笔直。
“人,总是要成长的,不是吗?”
“嫁给陆战,成为安安的妈妈,是我这辈子做得最正确的事。它让我明白了什么是责任,什么是爱,也让我变成了更好的自己。这一点,我想,爸、妈,还有陆战,他们都能看得到。”
她这番话把自己从一个“心机女”,塑造成了一个“浪子回头金不换”的励志典型。
林婉仪和陆振国看着她,眼神中充满了欣赏。
这番气度和心胸,确实不是一般小家子气的女人能有的。
当然,事情不可能就这么结束!
周苏苏的目光,落在了脸色已经开始变得难看的二姑妈陆琴身上。
“其实说起来,我还挺羡慕二姑您的。”
陆琴一愣:“你羡慕我什么?”
“我羡慕您敢爱敢恨,追求自由的勇气啊。”周苏苏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了每个人的耳朵。
周苏苏继续道:
“我听陆战说过,二姑您年轻的时候,那可是咱们大院里有名的才女,追求者能从街头排到街尾。可您呢,偏偏谁都看不上,就看上了一个……嗯,当时还只是个穷画家的初恋。”
客厅里的气氛,瞬间变得微妙起来。
陆琴的脸,“唰”地一下就白了。
周苏苏仿佛毫无察觉,继续“赞美”道:“听说当时家里所有人都反对,爷爷气得都要跟您断绝关系了。可您为了追求所谓的艺术和爱情,还是毅然决然地私奔了。”
年轻一辈的亲戚们全都震惊了!
他们只知道二姑妈是个艺术家,日子过得风光,却从不知道还有这么一段精彩的过往!
“你……你胡说八道什么!”陆琴终于坐不住了,猛地站起来,指着周苏苏,声音都在发抖。
“我胡说吗?”周苏苏一脸无辜地眨了眨眼,“可我听陆战说,您当时跟着那位画家,在外面吃了好几年的苦,最穷的时候,连饭都吃不上呢。后来还是我公公心软,看不过去,亲自把您找回来的。”
她看向陆琴,眼神里充满了“真诚”的敬佩。
“二姑,您看看,谁还没个犯糊涂、走错路的过去呢?您当初为了爱情,连家都不要了,最后不也迷途知返,成了我们陆家引以为傲的、德高望重的艺术家吗?”
周苏苏微微一笑,顺带做了个总结。
“所以啊,我觉得过去怎么样,真的不重要。重要的是现在和将来,您说对吗?”
这一番话,以子之矛,攻子之盾!
堪称绝杀!
你拿我的过去说事,我就把你更劲爆的黑历史抖出来!
你不是喜欢站在道德制高点上审判别人吗?行,我让你自己尝尝被人当众揭开伤疤,放在火上烤是什么滋味!
二姑妈陆琴的脸,已经从惨白变成了猪肝色,又从猪肝色变成了酱紫色。
她浑身发抖,嘴唇哆嗦着,指着周苏苏,“你……你……”了半天,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这些亲戚今天总算见识到了,什么叫“人狠话不多”,什么叫“杀人要诛心”!
这个新来的陆家儿媳,根本不是什么任人拿捏的软柿子!
眼看着这顿年夜饭就要不欢而散收场。
一个一直没怎么说话的远房表舅,为了打圆场,连忙站起来,端起酒杯,笑着对周苏苏说道:
“哎呀呀,都是陈年旧事了,还提它干嘛!来来来,都过去了!苏苏啊,我看你这么聪明能干,又这么喜欢京城。你是不是打算,回头让阿战赶紧办个随军,以后就带着安安,留在这儿不走了?”
这话看似在解围,实则又在挖坑,这些亲戚真的是一套又一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