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碗鲜肉下肚,凌云曦肚子已经鼓起。
她拦住肖溟琰继续喂给她的手:“我吃饱了。”
“雌主……”
刚盛起碗里最后一勺肉的手顿住,肖溟琰眼神闪过一丝惊讶。
他照顾凌云曦这么久,她的进食量他再熟悉不过。
以往的凌云曦可是至少要吃五碗,外加一盆水果的。
如今连一碗都吃不下……
眼神再掠过她日渐消瘦的身形,眉头微蹙:“雌主不用担心,锅里还有很多,够吃的。”
“真不用了。”
肖溟琰顿了下:“那行,雌主不想吃就不吃了。”
肖溟琰托着她的后脑勺,轻轻放下,盖了盖被子。
“那雌主好好休息,我就在外面。”
掀开门帘,肖溟琰站在门口,温柔的眼神瞬间变得冰冷,微眯起眼眸起。
门帘下的脚步离开后,凌云曦撑坐起,她尝试运用异能将自己的身体快速恢复。
片刻后,屋内的一道白光消失。
穿上草编鞋,凌云曦起身掀开帘子。
院子内的门关上后,腰间还围着兽皮围裙的肖溟琰从厨房出来。
视线落在关上的木门,眸光一沉。
明天就是她的婚期了,凌云曦必须去阻止这场荒唐的婚礼。
【007,你知道莆殇寂在哪吗?】
【莆殇寂一般都在启蒙学堂,宿主可以去那看看,宿主这是要去阻止婚礼吗?】
【嗯。】
凌云曦目前的异能并不能完全将她受伤的部分完全治愈,只是能让她能够勉强下床看起来正常行走。
她不知道结果如何,但总要试试。
在这个兽世,雄性一旦结了伴侣,就要在身上标记独属于雌性的伴侣印记。
可以通过咬合也可以刀刻,在咬合的地方注入雌性的信息素。
被标记的地方愈合后会留下一个独特的、永不消退的疤痕。
这个标记散发着雌性后的信息素,向所有其他雌性宣告“此人有主”。
即使俩人同意分开,雄性身上的伴侣印记也无法消除。
凌云曦不知道莆殇寂是如何同意的,无论如何她不能让这种事发生。
虽然对她来说并没有什么影响。
“你来这里干什么!?”
一道尖锐的声音从前方传来。
凌云曦皱眉,抬头望去。
启蒙学堂入口,莆月玲一脸怒气叉腰。
浑身都在抵抗她的出现。
想到什么,她忽然转怒为笑。
“我记得没错的话,你好像还没学会符文的吧凌云曦。”
“刚好,启蒙学堂是我们莆家的,只要你求我,喊我一声……主人,我就允许你进来学习,一会儿。”
今天休息日,无论兽学堂,还是启蒙学堂,都四处无人。
莆月玲的脸上,也不再是那副楚楚可怜、我见尤怜模样。
她扬起下巴,仰视着比她高的凌云曦,表情嫌恶傲慢。
狼族内,很多兽人对待凌云曦敢怒不敢言的态度,大多是看在她的母亲的份上。
但私下里又看不起她,称呼她为流浪兽的妻女。
而流浪兽,一般是部落里拐来用来当做奴隶的。
显然,莆月玲在拿她作为流浪兽的女儿或者雌性的身份,羞辱她。
凌云曦翻了个白眼。
无视她的傲慢,冷冷道:“你哥呢,我找他有事。”
“我哥?他还不是你兽夫,岂是你想见就能见的!?”
话音一落,想到明天过后就是了,莆月玲脸上先是顿了下,再次露出一副凶恶恼怒的表情。
一脸护主模样,生怕被凌云曦抢走了她哥。
“滚吧你,***他不在这!”
最后连装都不装了,直接爆粗口。
面对莆月玲的辱骂,凌云曦眸光一寒。
此时的她还没恢复,不想跟这种人过多纠缠。
转身的瞬间,悄悄飞出一根无形的冰刺。
“啊!”
身后传来莆月玲烦躁的怒骂。
“哪来的死虫子,竟敢叮你*我……”
凌云曦冷哼,拖着虚弱的身子离开。
经过兽学堂时,她驻足了下。
踏入里面,坐在一旁的大树下休息片刻。
平时人声鼎沸的兽学堂,休息日时显得安静无比。
另一边。
“哥?”
莆月玲挠着莫名疼痒感,抬头看到莆殇寂忽然出现。
捕捉到不远处的人影转弯前的背影。
莆殇寂眉心微蹙:“月玲,刚才是有人来过吗?”
“没有~哪有什么人啊。”
莆月玲瞬间恢复往日乖巧模样,一脸尴尬,“就是一只死虫子。”
“你看,把我叮得发红,要是让我发现它……”
莆殇寂瞥了眼她手上的“叮”得渗出血的细微伤口。
眼眸微眯,并不像蚊虫叮咬,更像是……
“哥,你去哪儿?我的手怎么办呀?”
“你的手没事。”
远处传来莆殇寂低沉的声音。
【007,玄翊泽是回去了吧?】
【宿主,一般兽人休息日都会回去的。】
休息得差不多之后,凌云曦准备起身。
一个灰白发色的俊美雄性兽人赫然映入眼帘。
骨相极好,额头光洁饱满,鼻梁高挺如山峰,下颌线清晰分明,带着一丝不苟的冷峻。
薄唇紧闭,眼眸微垂。
睫毛浓密的眼,瞳仁是罕见的深琥珀色,看人时带着一种专注的疏离。
“你是?”凌云曦在脑中搜寻此人,一时没想起来。
莆殇寂一边眉眼上挑。
走近了些,道:“看清楚了吗?”
“我的准雌性。”
雄性低沉的嗓音传来。
一股烟熏的木质气味扑面而来,像他本人一样,浑身散发理性的克制和禁欲的气息。
雄性嘴里的那三个字吐息而来,与他身上散发出的微凉气息一同,惹得凌云曦心中一颤。
“莆……殇寂?”
在原主的印象里,对他并没什么印象。
她也是在比试时见过他一眼,自此,两人再也没见过面。
肖宸昭不是说他为人安静温和吗,为什么此刻的她却从这个男人身上感到一股无形的压迫感。
男人喉结滚动,淡漠“嗯”了声。
莆殇寂平时并没有怎么跟她接触过,对于她的印象,大多来自别人口中。
骄横跋扈且肥胖丑陋。
他扫视眼前的她,除了胖点,脸上痘痘多点,比上一次见到她时瘦了不少之外。
整个人看起来并没有多骄横,倒是平和清冽多了些。
“这么快就忘了我可不行,明天过后可就不能……”
“明天……”凌云曦打断他。
莆殇寂眼眸一怔。
“明天的婚礼我们取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