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铛铛铛……铛铛铛……”
下午的上课铃响。
凌云曦趴在桌上刚起身,伸个懒腰。
就看见前面的祁厉渊倚靠在他自己桌子,站着交叉着腿,双手环抱,正面对着她。
一脸阴沉模样,浑身散发的冰冷气息彷佛在驱赶着她离开。
已经不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的凌云曦并没有理会他的无声威胁。
“上课了,都坐好!”台上兽师见还有人站着,厉声道。
面前的雄性这才缓慢转过身。
坐下的时候整个身子却又刻意往后挪,靠在她的桌子,两只手臂放在她的桌面。
翘着二郎腿,慵懒的姿态坐着。
墨色长发垂挂,他的半个身子都要几乎霸满她的桌面。
凌云曦坐直腰背,收缩脖子,尽量让自己远离一些。
“今天讲的是如何急救,”台上兽师开口,“当我们在野外遇到受伤时,身边有草药是最好的,但是如果遇到的不是擦伤,而是昏迷又该怎么办?”
“所以今天讲的是昏迷情况下,如何拯救同伴。”
“比如同伴溺水了,第一时间我们来不及去找巫医的,而溺水的情况下,抢救时间又是非常紧迫的,这种情况就要用到呼吸救助法。”
“这不就是人工呼吸?”凌云曦低声道。
“先判断周围环境是否安全,接着看看溺水者有没有意识,没有意识但是脖子上的血管还在跳动时,就要立即开始救助。”
“第一时间检查口鼻有没有异物,确保没有阻碍,才能进行下一步,第二步……”
“都听懂了吗?”
“听懂了……”
“好,现在抽查……”
兽师环顾学堂一周。
瞥到祁厉渊嚣张的坐姿,完全挡住后面的雌性,他眉头微蹙,毫不犹豫喊道:“祁厉渊。”
祁厉渊收敛了些坐好。
“你上来。”
祁厉渊照做,起身走上台去。
“后面的那个雌性也上来。”
凌云曦疑惑。
“别看了,说的就是你。”兽师喊道。
凌云曦尴尬地起身。
学堂内响起一阵低声的讥笑。
担心被挡住的雌性没听懂的兽师,打算让她演示一遍,看看是否已掌握。
语气不容置疑:“祁厉渊,你躺下。”
祁厉渊眉心微蹙,迟疑片刻还是照做。
台下坐着的兽人不少已经站起来观看。
“你就是新来的凌云曦吧。”兽人看着眼前的雌性问道。
“嗯,是的兽师。”
“好,你现在给大家演示一下怎么进行呼吸急救。”
“模拟同伴溺水场景,无呼吸脉搏,立即进行呼吸急救。”
“现在你的同伴祁厉渊溺水,无意识,无呼吸,有脉搏跳动,需要进行呼吸急救。”
“请现在开始对他进行救治。”
凌云曦的手指微微蜷缩了一下,指尖微微发凉,她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祁厉渊甚至没有看她一眼,只是极其冷淡地“啧”了一声。
他面无表情地在地上躺着,闭上了那双令人心悸的竖瞳。
周身的低温似乎让周围的空气都更冷了几分。
凌云曦深吸一口气,跪在他身侧。
第一步是按压。
她的手触碰到他胸膛的瞬间,猛地一缩——
他的胸膛一片面积无遮物,是冰凉的触感,皮肤光滑。
那异常的低温和她手心的温热形成了尖锐的对比。
刚闭眼却又重新睁开,抬头道:“兽师……能换个人吗?”
她还不想这么快就嘎掉。
话落,躺着的男人眉心微蹙。
“不行。”
兽师冷然拒绝:“救人不分年龄性别,一切以伤者为重。”
凌云曦沉默片刻,再次俯下身。
指尖再次触摸到他。
冰硬。
他的肌肉坚实得超乎想象,每一次专业的下压都需要她用尽全力。
而他,毫无反应,连睫毛都未曾颤动一下,仿佛完全不受任何影响。
最艰难的部分来了。
凌云曦必须俯下身,进行人工呼吸。
她能感觉到周围学兽屏息的目光,这让她脸颊发热。
面对男人性感的薄唇,凌云曦咬了下下嘴唇。
她伸出手,颤抖的指尖触碰到他下颌冰冷的皮肤,轻轻抬起他的头。
他的脸近在咫尺——
深色的长睫低垂,在冷白的皮肤上投下淡淡的阴影。
挺直鼻梁下的嘴唇颜色很淡,抿成一条冷漠的直线。
她捏开他的嘴巴,“检查”有无异物。
这一步完成之后。
凌云曦心脏在胸腔里狂跳,几乎要撞出来。
身体已经预测到下一步是什么。
她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像是奔赴刑场一般,低下头,将自己的嘴唇覆了上去。
冰!
他的嘴唇柔软,却冰得像是捂不热的薄冰,没有任何一丝活人应有的温度。
渡过去的气息消失在口中,被那一片冰冷的死寂所吞噬。
地上躺着的男人性感的喉结不自觉滚动了下。
一股清甜的味道瞬间填满口腔。
让人有些着迷。
身上某种异样在悄然躁动。
从腹部↓流窜全身。
耳尖瞬间染上一抹绯红,平静的手指指尖轻轻一颤。
他本应该是厌恶着的,此刻身体却在出卖他的灵魂。
凌云曦甚至能极清晰地闻到对方身上传来的一股极淡、极冷冽的气息。
像是带着属于顶级掠食者的危险意味。
“哇!”
周围传来围观兽人们惊叹和激动声。
凌云曦的耳朵也随着倏地一红。
她按照节奏,两次吹气完毕,迅速抬起头。
嘴唇上残留的冰冷触感挥之不去,让她忍不住想用手背去擦。
“补气”完,她忽然能感受到自己身上的异能悄然受到滋养一般——
身上的冰系异能告诉她,它还想要更多。
【宿主,宿主,看来这个祁厉渊对你的异能提升有大作用哦,宿主不妨考虑将他收了做兽夫。】
凌云曦手上按压的动作一滞,抽了抽嘴角:“你宿主我还想多活几年。”
接着继续进行胸外按压,循环这个过程。
每一次俯身靠近,他那冰冷的吐息和凛冽的气息都让她头皮发麻。
他完全被动,像一具最完美的教学模型,但这种极致的顺从反而构成了一种最强大的、冰冷的压迫感,无声地嘲笑着她所有的紧张和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