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市里的车站,文雅岚下了车,姜芜当然也就跟着一起下车了。
车站的人很多,穿着打扮都是姜芜在电视上看到过的,但真的身临其境后,感觉又是不一样的。
置身其中,她自己的衣着打扮确实显得格格不入。
但又有什么关系呢?
反正也不会有人看到她。
姜芜基本上对什么都挺好奇的,都是她没有见过的,她也没有上手去碰,就是在别人操作的时候,她会根据需求或蹲或站的在旁边看,俗称凑热闹。
谁也没有注意到身边多了这么一个灵体的存在,只是感到在姜芜靠近的一边突然有些冷而已。
哪怕再好奇,姜芜也只是看着,没打算真的去拿去碰,也没打算引起没必要的恐慌,一个东西突然悬空飘起来,都能想得到周围的人得吓死。
姜芜觉得这个世界……挺有意思也挺奇怪的。
虽然人很多,各式各样的人有着,但比起她醒来的那个山村,这里的天空倒是干净了些。
街上很热闹,姜芜并没有特别感兴趣的,她在各种她觉得有意思的地方停留一下,似乎觉得什么都挺好奇的,但又什么都不上心。
就在这时,她感到一阵拉扯感。
姜芜抬起头,精准的看向某个方向,这种被动的感觉很不舒服,自由不受自己的控制,这可不是好现象。
文雅岚低着头看着手机的信息,是家人发来的信息,措辞小心翼翼,好像生怕在什么地方惹她不高兴了,又像是怕那句话戳到了她的痛处。
他们离开的时候是希望文雅岚能跟他们一起回家的,但是那个时候文雅岚的全部心神都在姜芜的身上,只想着和姜芜在一起,自然也就拒绝了家人同行的想法。
但她的拒绝,在家人看来就是一种逃避,是不敢面对现实,他们很担心,却不敢强烈的要求。
只是每天的信息电话却非常的准时,询问她在做什么,什么时候回去,问她钱够不够用。
文雅岚知道她的家人爱护她关心她,只是她自己不敢去面对,是她不知道怎么面对他们,在姜芜的面前说的再好听,实际上她自己才是那个胆小鬼。
文雅岚买了回去的车票,她却近乡情怯,独自一个人的时候,她才敢面对自己的不安与恐惧。
她会担心,她还能回归到正常的生活中吗?
姜芜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文雅岚躲在卫生间中,蜷缩着像是要将自己缩得没人能看见,最好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这个空间真的小的可怜,姜芜直接穿门进来,非常的拥挤。
“你在做什么?”姜芜的脚轻轻的踢了一下文雅岚的腿,看不过眼的问道。
文雅岚听到声音慢慢的抬起头,她看起来像是刚哭过一场,此时仰着头,正用一双红彤彤的像是兔子一般的眼睛望着她。
“我发现,你好像特别喜欢偷偷的哭。”姜芜居高临下的看着她说道,“真难看!”
本来已经不哭了的文雅岚,在看到姜芜的那一刻,眼泪突然又再次的控制不住了,她突然窜起来,一下子扑到了姜芜的怀中。
“呜呜……我好怕啊姜芜,我以为你不要我了,我以为我被丢下了,我真的好害怕,我不想哭的,可是我控制不住,我就是很没用啊,我也知道我哭的不好看,但我真的忍不住……”
很好,文雅岚直接把姜芜接下来可能要说的话完全堵住了,反正先承认自己没用,也知道哭起来很丑,但她忍不住怎么办呢?
姜芜忍了几秒后,最后发现确实忍不了,直接用一股灵气将人弹开。
文雅岚也很快的收拾好了自己糟糕的情绪,被弹开也坦然的没放在心上,她迅速胡乱的在脸上抹了几下,将眼泪都擦干净了,只剩下通红的有些肿的眼睛,得需要一点时间才能恢复。
“你需要怕什么?害你的伤你的人都不在,也活不久,你在怕什么?”姜芜冷冷的问道。
“人活在这个世上,确实有很多惧怕的东西,姜芜,无论一开始我说的多么的大义凛然,真的到了我需要独自面对的时候,我承认我真的胆小了害怕了,我不敢去想,那些知道这些事情的人会怎么想我,背后怎么说我,我不想去面对那些异样的眼神,我怕我曾经愚蠢做的错事,成为我一生都买迈不过去的污点,会成为我一生的阴影……”
在这个时候,文雅岚才有勇气和姜芜说这些。
她不是不怕,不是不担心,只是之前一直都克制着。
而在一个人的时候,在想到很快就要面对的事情后,她绷不住了,一些负面情绪一瞬间的将她淹没了,她发现她真的无法坦然的面对那些发生在她身上的恶心事情。
姜芜并不能共情文雅岚的内心,她听了对方那么多的牢骚,最后做出了总结。
“所以你不想活了,这很简单,我可以送你一程!”姜芜沉吟了片刻说道。
姜芜想着,这是文雅岚自愿求死的话,她这也算是满足了对方的愿望,这样的话应该影响不到她的身上。
姜芜的行动力一向非常的快,她的话音刚落下,文雅岚都没有来得及反应,瞬间就感觉到一股剧烈的疼痛从心口传递到了整个身体,她不受控制的瘫倒在地上,同时也撞开了卫生间隔间的门,倒在了外面。
文雅岚捂着胸口,整个人都蜷缩成了虾米的模样,在地上痛苦挣扎呻吟着。
姜芜则是已经走到了了离她有一段距离的地方站定,冷眼看着文雅岚的痛苦。
不动声色,并且没有一点痛苦的让文雅岚上路,对姜芜来说太简单了。
但她可没有那么好心。
这里毕竟是车站的公共洗手间,来往上洗手间的人还是不少的,在文雅岚倒下的那一刻,就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
有些人秉持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心态,远远的走开了,有些人则是非常热情关心的上前来,想要将文雅岚扶起来,想问问对方究竟怎么了,还有人去叫了车站的管理人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