躁动彻底平息,空气中仍漂浮着旖旎潮热的暧昧气息。
庄眠整个人被卷进意乱情迷的海洋里,听见谢沉屿的话,下意识拒绝:“不要。”
她再不清醒,也能听出他话里深意。
分手,也就意味着和他重新在一起。
谢沉屿手臂搂着她腰,把人抱在怀里,沉热的呼吸落在她耳畔:“睡完我,打算赖账?”
庄眠狡辩:“又没真正做,还不算睡。”
谢沉屿一点也不生气,声音懒倦:“听你的语气很遗憾?”
“没有。”
今晚消耗太多体力,庄眠困得不行,此刻赤城相待也没有分别五年的尴尬。
她打了个哈欠,把他的手臂从腰上挪开,“我困了,你回去吧。”
“衣服脏了,你让我光着膀子出去?”谢沉屿慵懒支着脑袋看她。
闻言,庄眠阖上的眼又睁开,瞄一眼他被糟蹋得一塌糊涂的黑衬衣。
那东西的触感仿佛还在手心,滚烫坚硬。
她移动目光,看向他:“你叫人送件衣服过来,不就行了?”
依谢沉屿的身份,喊人送件衣服轻而易举的事情。
“不行。”谢沉屿理直气壮驳回她的建议,甚至还饶有兴致地举例,“能送的话,刚才避孕套就送过来了。”
“你家没落败,你也没破产,为什么不行?”庄眠费解道。
“偷情,得有偷情的规矩。”
“……”
偷情能有什么规矩。
不能让第三人知道?
上回庄眠还能用喝醉当借口,现在清醒得不行,完全找不到理由解释时隔多年,她又和谢沉屿躺在一张床上的事实。
从年少的青涩害羞,过渡到成年的坦然接受。
似乎也不是很难。
身体太久没有经历这样愉悦的高峰潮流,庄眠精疲力尽,困得眼睛都睁不开了。
“那你随便。”
她说完就转过身,昏昏沉沉地进入睡眠状态。
半梦半醒里,总感觉有人在搬运她。
那人把她搬来搬去还不罢休,还要捏她鼻子,扯她耳朵,用羽毛搔她的睫毛,活像是拿她当洋娃娃玩。
也太坏了。
怎么跟谢沉屿一样坏。
庄眠气得在梦中拳打脚踢,一脚两脚使劲儿踹,但很快就被对方压制住。
力气也跟谢沉屿一样大。
她想睁开眼看看是谁,却徒劳,只好安分下来。
这一觉意外睡得很好,连个梦都没有做,醒来的时候,室内一片黑暗,已经将近九点钟。
身体舒适干爽,没有昨夜湿漉漉的感觉,显然谢沉屿帮她清理过了。
昨天的记忆浮现在脑海,庄眠说不清这种感觉,明明早就决定放弃他,却还是会被他引诱。
男人墨黑的深眸注视着她,直白地说出“*你”两个字。
他就是肆无忌惮,同时又令人捉摸不透。
她跟他谈恋爱之前,怎么都想不到高不可攀的谢大少会撩欲地喊她宝宝。
这人,人前人后简直两幅面孔。
一条沉甸甸的胳膊从背后环着她腰。
庄眠低头一看,手指骨节分明,伏起的青色血管向上蜿蜒至小臂,有种凌厉的野性,可以轻而易举摁住她腿。
她小心翼翼地搬走那条胳膊。
还没完全挪开,男人强有力的手臂突然收拢,将她牢牢地圈在怀里,姿势十分亲密自然。
“嗯?醒了?”他刚醒的声音含糊,总是带着低磁的性感。
年少时惹得人耳红,如今更成熟沉稳,听得人腿软。
庄眠“嗯”了声,感知到贴在腰侧的物件,呼吸不由得一滞。
昨晚他覆着她手,一同操控他的渴望,还历历在目。
以前不是没帮过他,但那感觉完全不同。
愈发成熟,野蛮。
厚重窗帘把光线遮得严实,昏暗的视觉放大了庄眠其他感官,她有些心神不宁。
这种朦胧的暧昧似曾相识。
两人谈恋爱的时候,在无数个夜晚相拥入眠,又在无数个早晨相拥醒来。
不一样的是,以前的暧昧非常美好,如今却杂着危险。
谢沉屿身体醒了,人还没醒,困倦地把她往怀里抱紧,亲了亲她耳朵。
见他没有丝毫松开的意思,庄眠暗叹一口气,轻声说:“我要起床。”
谢沉屿意外的好说话,松开了结实的手臂。
庄眠从他怀里下来,环顾四周,发现昨晚零散掉在地上的衣服已经拾起来放在沙发上。
她拿上干净的衣物,轻手轻脚进浴室穿好,接着动作迅速地洗漱。
再出来的时候,谢沉屿还在睡觉,她往那边看了一眼。
被单松松搭在他紧韧的窄腰,赤裸的胸膛肌肉群明显,蓄着凶悍的爆发力,极尽侵略。黑色碎发慵懒搭在眉骨,周正的骨相微冷,若隐若现意气风发的少年感。
在27岁的谢沉屿身上,还能看到17岁的谢沉屿影子。
可在25岁的庄眠身上,再也没有15岁的庄眠痕迹。
不只别人,就连她自己也不喜欢当初的庄眠。
厌世,孤僻,内敛。
一边自卑,一边自负,二者拉扯构成拧巴的神经。
庄眠收回视线,离开套房,直接去了律所。
上午的日程表填得满满当当,全是线上线下的会议。
庄眠虽然和任栋梁互相争夺项目,但对方的能力,她还是认可的。
故而沪城那边的团队由他代为管理,她并不担心。
上午忙得没时间看手机。
中午,她带着方莹从会议室出来。
封凯刚从大老板办公室出来,手上拿着份文件,对她们说:“今天你们就结束工作回去了,不知道我有没有这个荣幸,尽东道之谊,请二位律政佳人吃饭呢?”
庄眠嘴角弯了下,爽快答应:“当然行。”
方莹抱着资料文件,笑道:“我都可以。”
地点选在附近的一家中餐厅,中午客流量小,位置很好订。
庄眠尚未落座在餐桌前,手机就响了起来。
陌生号码。
上午给她打过一次电话,她没空回拨,现在又打来了。
庄眠跟封凯和方莹示意你们先过去,我接个电话,便往安静的区域走。
她举手机贴在耳边,彬彬有礼:“你好。”
对面传来男人寡淡的嗓音:“没你好。”
“……”
庄眠看一眼通话记录,他的新号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