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正是现如今林府的当家主母——姚氏,单名梦语。话说林老爷子膝下子女不多,长到成年的也只有三位,两子一女。至于这女儿嘛,就是沈徽之的生母。却不料人到中年连接丧妻丧女。
沈徽之作为独女的独子,自然被老爷子用心对待。只是如此一来,以免惹得有些人不满。
姚氏作为老爷子长子林为的正妻,原本就对老爷子将沈徽之收养的情况不满。以前也曾表露,但那到底是人微言轻。现如今可是不同,姚氏的父亲在前朝得了提拔,可是比身为夫君的林为还要高一个品阶。自然在府中有说一不二的底气。尤其是近些年来老爷子的身子越来越不争气,此番更是被气得缠绵病榻。
陈伯见到姚氏来了,那是心头一紧。“夫人!”
姚氏白了他一眼,别以为她不知道府中除了老爷子,就是这个陈伯最喜欢和他作对。可偏偏老爷子宠着他,她也不好做些什么。但接下来可说不准了,毕竟老爷子病着。
姚氏上下打量着沈徽之,“我说难道不对吗?你虽是贵为驸马那又如何!你们成婚数载,这公主来到林府的次数屈指可数。每次来了还不是简简单单地糊弄一下,就又匆匆离开。老爷还说什么,旭儿的事情你能帮上忙,如今看来,回来了也是白搭。”
此时,姚氏身边的大丫鬟翠儿,看到了沈徽之身后那装了满满一车的木箱子,指给自家主子看。“夫人,你看。”
姚氏:“呦!看来,这次大方了不少。这、不知道的还以为你驸马爷又在哪里发财了!”
陈伯毕竟是看着沈徽之长大的老人了,在这里站出来替他说话:“夫人,先让公子进屋吧!外面天寒,公子这身子只怕是……”
姚氏丝毫不把他放在眼里,以往老爷子身体好的时候,她碍于老爷子的面子对他客气点。可如今!哼!一个奴才也敢在她面前指手画脚。
“你算个什么东西!一个下人?也敢在本夫人面前说三道四?”
陈伯:“夫人……”
沈徽之拦住陈伯的求情,表示:“陈伯你放心吧,我没事。”
姚氏继续咄咄逼人:“我看他呀,身子好着呢。又怎么会如陈伯你说的那样,见不得风?不知道的还以为这驸马爷是纸做的,这风一吹呀!整个人就不行了。”
翠儿也在一旁奉承着:“依奴婢看这夫人说得很是不假,咱们呀!都是从小看着驸马长大的人。都说这驸马爷从小身子便不好,落下了病根,但这不也好好的活了这么多年嘛。那些都是说给外人说的罢了!”
“你们!别太过分了!”飞白闻言,就要站出来为自家公子出头。
沈徽之早已经习惯了这种事情,倒也不屑于和她们在此处逞口舌之快。果断拦住了飞白,“飞白,不可对夫人无礼。”
“夫人?”姚氏冷笑着,“果然是不得了呀,驸马这才离府多久呀!这再见面当真是丝毫不念及旧情,连声舅母都不愿意叫,这不知道的还以为驸马爷有多大的本事呢!全然把孝道置之度外?”
沈徽之抬眸看着姚氏,这么多年来自己一直念着外祖父的恩情,也不想让舅父为难。无论姚氏和她的儿女如何刁难他,他都是一味忍让。却不曾想自己的一再让步,反而成了眼前之人变本加厉的底气。上辈子如此,至于这辈子别想有人再这般欺辱他。
他要努力保着自己,护着自己。只有自己渐渐强大起来,才能护住自己的心上人。
沈徽之:“规矩?若真是如此,依大靖律法我乃正一品公主之夫,虽是在朝中并无要职在身,那也是正三品的位份。至于舅母,既无诰命在身,又无陛下恩赐,就算是舅母那得了陛下提携的父亲此刻就在这里,这礼我也是受得起!所以,到底是谁不懂规矩?”
“你?你这是在拿规矩压我?”姚氏顿时间被气得火冒三丈,就差下一刻两眼一黑,倒在侍女的怀里。
翠儿赶忙扶住她,“夫人,您没事吧?”
姚氏依靠在翠儿身上,目光却始终落在沈徽之身上。颇具怨恨的眼眸,好似下一刻就要沈徽之撕碎。
沈徽之:“我只不过是在教舅母规矩罢了,舅母出身大家,应该比我更明白坏了规矩的人是何等下场!”
姚氏:“你!”
眼看差不多了,沈徽之带着陈伯他们就要进府。“陈伯,咱们走吧!别让外祖父久等了。”
“好!”陈伯看了一眼姚氏,急忙跟在沈徽之身后。“公子,您都不知道老爷子一早便听闻您要回来。吩咐膳房做了好多您爱吃的东西。您原先居住的院子也吩咐人一早便打扫干净了。还增添了不少这个时节的衣衫,就等着您带小小姐回来住呢?对了,公子这次打算小住几日?小小姐呢?”
沈徽之:“是这样的,阿满大病初愈。秋来风寒,我怕她在感染了风寒。所以,这才把她留在公主府。”
陈伯:“这样啊,没事!一切以小小姐的身子为重,只是要劳烦公子在回府的时候,将老爷子给小小姐准备的一切东西给带回去。”
沈徽之:“那是自然。”
陈伯那是生怕沈徽之在府上住的不习惯,“公子,那你有什么需要的,尽管吩咐陈伯。我一把老骨头了,又是看着公子长大的,公子不要客气。”
沈徽之本想告知他,自己这次就不在府上留宿了。但看他这个样子,终究是没忍住点头应下:“好。”
正当两人主仆情深的时候,府外林为的马车在此时缓缓停下。姚氏一看到自家老爷的身影,连带着方才被沈徽之吓得弯了几寸的腰板,都直起来了。
“老爷……你终于回来了……”
沈徽之寻声,回正巧对上林为的目光。
林为自一下车就看到了府外停着的车上装满了各式各样的木箱。鉴于最近听到的风言风语,不免的也是对沈徽之多了几分尊敬。“见过驸马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