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皇后……他怎么样了?”
死了吗?
她想着皇后那张寡淡苍白的脸,觉得他挺可怜的。
松岚摇着头,面色更多是肃穆:“我看去了很多御医,不知道里面什么情况。”
叶迎点了头,让人多打听下消息。
接下来几天,她没心思上课,老师们也没心情教课。
皇后没死,就是受了刺激,有点疯傻。
叶迎觉得他疯傻的很离奇,远远看过几次,衣衫不整,形容枯槁,怀里抱着一束干枯的花,摇头晃脑哼着曲儿。
像是真疯傻了。
他的两位皇女很少来看他。
许是怕惹祸上身吧?
毕竟皇后母族通敌卖国的罪证已经被徐将军呈上来了。
徐将军说:“栾城之战耗时那么久,便是有人勾结番邦,出卖军情。藏于鳍河的粮草无故被焚,军中怪疾死伤惨重,皆系厉家所为。”
她言之凿凿,人证物证俱全。
厉家军中任职的人坚决不承认罪行,说是陷害,还扯到了皇太女之争。
女皇震怒,亲自审理了三天,最后斩杀厉家一众主谋,男眷及未成年子弟等流放千里。
至于皇后?
她疯傻了,没有被废,皇后头衔保留,但职权尽归了茗皇贵妃。
叶迎密切关注此事进展,在茗皇贵妃拿到皇后实权的第二天,就受封了皇太女。
这是可喜可贺的事儿。
可她作为宫斗的胜利方,并没有多开心。
她还有着现代人对司法公正乃至生命的尊重,很难接受宫斗的残酷。
“太女殿下,太女殿下,走错了,这边走——”
松岚的声音唤醒了她。
叶迎回过神,发现自己快要走进皇后的宫殿了。
自皇后疯傻后,她总不自觉地走到这里来。
明知看到皇后会同情心泛滥,茗皇贵妃那边也会不高兴,可她还是忍不住。
皇后看到了她,以为她是自己的女儿,跑了过来:“薰儿,薰儿,你去喊你母皇来,厉家是冤枉的,厉家是冤枉的,我得告诉她,快去,薰儿,我得告诉她,她会相信我的——”
她执念一样抓着她的手,力道很大,抓的她很疼。
叶迎觉得他疯癫得更厉害了,那寡淡的脸不知何时变得暗黄狰狞,单薄的身体瘦得皮包骨头一样,显得衣服更宽大了。
风吹过,衣服飘荡,发出呼呼的声音。
“皇后,放手,您抓错人了。我不是二殿下。”
她用力挣脱他的手,身后松岚跟宫人也来帮忙。
多人合力竟也没制住他。
主要还是忌惮他的身份,不好太用力。
尤其他又哭又喊,搂着她喊“薰儿乖乖”,太凄惨了。
“废物,还不把人拉开!”
一道厉喝传来。
声音陌生又有些熟悉。
叶迎回头看去,愣住了:竟然是徐揽乔!
徐揽乔没跟徐将军一同回都城,因华安皇子半路生病,他不想拖延她的进度,便跟她分开,而他留下照顾父亲。
现在,他终于回来了。
乌发红唇,容颜精致,一袭白衣胜雪,端的是清丽脱俗。
“阿乔!”
她惊喜出声。
徐揽乔快步走过来,冷着脸,抓住皇后的手,轻轻一折。
咯吱一声。
是胳膊脱臼的声音。
皇后吃了痛,松开手,被他推倒在了地上。
“薰儿,我的薰儿——”
他趴在地上痛哭流涕。
叶迎心有不忍:“你们快把他扶进去吧!好好照顾着!”
徐揽乔看得皱眉,手中帕子一遍遍擦着手,然后,丢给了身边的宫人。
他一直留意着叶迎,见她目送皇后被人搀扶进去,眉头皱得更紧了:优柔寡断。多余的善良。难道不懂对敌人心软,就是对自己残忍的道理?
六年不见,依旧是没出息。
没出息的叶迎收回目光,笑眼弯弯扑上来,亲昵地挽住他的手臂:“阿乔,你回来了。”
徐揽乔不算满意她的表现,冷眸带着讥诮:“你还要多久回来?你回来,我定奔赴八百里去迎你。”
他背了一段她曾写的书信内容。
叶迎听得老脸一红,心虚了,不好意思地笑笑:“那个,呵呵,这不是宫里出了点事吗?”
她是真不知道他这么快回来。
“你在信中也没说地址。”
“我便是想去迎你——”
也找不到地儿啊!
后面这话,她看他脸色不好,便住了嘴:罢了,越解释,越错的多!
“我好想你。”
“阿乔,真好,你回来了。”
她抱着他的手臂,说着亲昵的话儿,余光留意他的表情,见他眉头舒展了,顿悟:这才是欢迎的正确打开方式啊!
get到了!
她就更亲昵了:“阿乔,你是来寻我的吗?这可真是个惊喜!谢谢你给我的惊喜。你对我真好。我太喜欢你了。”
甜言蜜语不要钱,可劲儿往外扔就是了。
徐揽乔吃这一套,脸色好转,但还在拿腔作势:“且松开手。男女有别。”
“我不管。”
“你是我的小夫郎。”
“不给我搂,你想给谁搂?”
她胡搅蛮缠,搂着他的细腰,脑袋往他胸口蹭,光天化日之下占便宜了:“阿乔,你身上好香、好软、好——”
话没说完,嘴巴被他捂住了:“别发浪。回你殿里去。”
叶迎:“……”
她好像确实有点浪了。
闻着他身上的味道,就有点想入非非。
身体也躁动的很。
唉,女尊世界害我!
她点了头,拉着他,急吼吼往寝殿里跑。
几乎是才进去,就把他壁咚了,可惜,身高不太对,自己才到他胸口。
“你不是说一七多吗?”
“一七七。”
“四舍五入,你可以说一米八。”
“不用四舍五入,我不久就能到一米八。”
“这个是重点吗?”
她觉得他不解风情,伸手勾了他的脖颈,踮脚去亲他的脸颊。
情之所至,一吻即燃。
徐揽乔搂着她的腰,轻轻用力,一转身,将她按到了门上。
换他壁咚她了。
他满意这个姿势,细细吻她的额头、眉眼、脸颊、鼻子。
真奇怪。
明明阔别多年才相见,怎么一见面半点生疏也无?
仿佛这样辗转缠绵,是再自然不过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