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香点头。
解释道：“龙脑气味芳香，通窍辟秽散郁。”
她把书打开，“让太医看看此方，便知此香能行气辟秽，活血散淤，祛风燥湿，散寒除湿。加上与油同煎，使药性渗入油中，并可润泽乌发。”
这东西要是真的能成，黄中官都觉得自己能被庇护到。
他甚是欢喜，道：“此物若果真有此神效，就真的太妙了。”
一旁半晌没开口的李香师看着荀香，只凭香方便推断出制作之法，所用之法皆合情合理。
此方若真如所言，此后生决计可畏，还有这鹅梨……
小童上前道：“师父，香好了。”
“我来。”
旁边的李香师在想什么荀香不知道，她只知道自己的主场还没结束。
她将鹅梨取出，去除梨皮，把梨肉和香粉一起研细，调和均匀，再搓圆成拇指大小，置放在香布上。
她完全投入到自己的工作中，旁若无人般做着，其他人都不敢开口打扰，一直到结束。
“可以了，把这些晾干，窖藏一段时间便可。”
埋头苦干了半天应该神色疲倦才对，她看着却容光焕发，反而像是睡了一个充足的好觉。
大家都在研究着那些香丸，荀香则用清水小心清洗着双手。
原本手上的痂已经脱落得差不多了，但前几日不小心撕开后又结了，接过递来的布，对小童道了声谢。
龙脑膏的香方是香阁里的，她要是自己用倒是不用如此麻烦，可她不是，所以必须是光明正大的带走这个方子。
离午时还有半个多时辰，其实她是可以继续留在宫里用个午饭待到皇宫落钥才离开。
这一趟有了龙脑膏的香方，已经没白来了，这几日铺子里招伙计，她也想早些回去看看。
便对叶闻说：“那便麻烦叶将军向皇后娘娘说明，准许我带走此香方。”
“好。”叶闻道。
黄中官赶紧带他们离开香阁，再让小太监先去通报一声。
还是跟来的时候一样，黄中官在前头带路，隔着点距离。
走过一个树荫小道就听到一阵欢乐的笑声，接着是惊呼声，一个彩球从宫墙那头飞了过来，叶闻手一抬，在荀香头顶上接住。
黄中官在前头和出来捡球的宫女说了几句话，笑笑地走回来，“里头是太子妃陪着公主殿下在玩球。”
去而复返的宫女快步走来，行了礼恭敬道：“太子妃和公主请叶将军和沈姑娘一见。”
荀香看向叶闻，在这里她没有决定权，去不去得叶闻决定，但这显然是不好拒绝的。
“前头带路。”叶闻道，荀香跟在他后头。
这里头就一个太子妃，一个金枝玉叶，周围乌泱泱的一大群人伺候着。
皇后只一子一女，太子已经娶了太子妃，这平和公主今年已经一十有七，尚未婚配。
不是她挑，而是皇后挑。
“阿闻哥哥！”
他们才过来这平和公主就直接扑了上来，叶闻没被扑动，荀香反而有些惊讶。
“都多大了，怎么还跟个孩子似的。”叶闻拍了拍她的头顶，“快放开。”
平和往后退了一步，看向了荀香，说：“这位就是沈香女？”
“见过平和公主，见过太子妃。”
荀香也对后头走来的太子妃行礼，抬头时看到她右手拇指上亲缘线异常发亮，正与之小腹相连。
平和打量着荀香，说：“母后提过你，你的插花她很喜欢，听说你还会制香？”
“是。”
荀香恭敬地回答着，下一秒平和就挤了过来，笑嘻嘻地说：“那你喜不喜欢阿闻哥哥？”
“？？？”
“平和！”
太子妃在后头喊住她，“怎么这么没规矩？叶将军送沈香女是去见母后的。”
“我可还从来没见过阿闻哥哥和哪位姑娘家走得这么近过......哎呀！”她话还没说完就得到太子妃一个脑门敲。
太子妃看着她摇头，转向荀香道：“沈香女莫怪，平和就是被宠坏了，口无遮拦了些，并没有恶意。”
“太子妃多虑了，公主随和，是沈香的福气。”更何况在这京城里，喜欢叶闻这个玉面将军的，数不胜数。
两人距离不远，荀香能闻到太子妃身上淡淡地熏香味道。
便再道：“熏香可宁神安神但不利于太子妃此刻的身体状况，不若先停了。”
太子妃听完微愣，说：“近几日不爽利，夜里睡不好，是点了些安神香。”
荀香再道：“既是身体不爽利，还是让太医把把脉比较好。”
话并没有不妥，但太子妃觉得意有所指，又觉得既然说得隐蔽她不好直问，便先按耐下。
叶闻听着也有些惊讶，不明白怎么突然说起这个，但时辰不早了，他便领着人告退。
路上叶闻便问：“你为何不让太子妃用香？”
荀香也没有隐瞒，直接坦白道：“我觉得太子妃应该怀有身孕了。”
见叶闻投来诧异的眼神，荀香嘻笑道：“我如果当神棍，应该不会饿死。”
叶闻看着她的笑容摇头叹气，眼底是宠溺。
抵达宫门口时已经有侍女候着，等着把他们请进去。
俗话说一回生二回熟，更何况有叶闻跟着，荀香是没什么怕的了，规规矩矩地行礼回话，不出差错就行。
于皇后笑道：“竟不知你如此厉害，既制作之法已留下，那香方也应该作为交换，你带走就是。”
“多谢皇后娘娘。”
“好了，不用多礼，留下陪本宫用个午膳如何？”
那大可不必了。
荀香当然不敢这么回答，只能向叶闻投去求助。
叶闻接收到信号，对皇后道：“娘娘，沈香女为了答谢臣，午饭已经约了臣，若应了娘娘便是爽约了。”
于皇后看来，叶闻坦然对视，她又看了一眼旁边低头不语的荀香，恍然笑道：“如此，那你们去吧。”
荀香松了口气，是的，她觉得这是叶闻的推脱之词，不是真的要和她吃饭。
所以当马车停在云贵楼前，她很疑惑道：“当真要谢你？”
叶闻很无奈，“不谢我你也要吃饭，现在已经过了午时，沈家没给你留饭。”
留不留饭不是问题，只要她回去肯定有得吃，但既然都到门口了，来都来了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