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些日子她就已经差人去太子别院附近查探了。
虽然柳儿和十九都是收了钱财替她办事,但是按照李明堂的脾气,时铮还是有些替二人担心的。
尤其是柳儿,尽管她说她并未与太子府签订死契,所以让时铮不必替她担心。
可打探不到消息的时铮依旧难免揪心。
今日听到李明堂口中所说,这才放心了几分。
见时铮不说话,李明堂赶忙冲十九使眼色。
“小姐,主子知道原委后,并未处罚我等,只是训斥...也没有训斥!”接收到李明堂疯狂暗示的十九连忙改了口。
时铮觉得有意思。
堂堂太子殿下,处置下人何时要如此小心翼翼了?
“知道你不信我说的,所以我直接将人带过来了,现在能和我说话了吗?”在十九说完话以后,李明堂这才开口。
时铮点点头,将人请进了小院中的正厅。
厅堂不大,但很是温馨。
到处摆的都是经过时铮挑选的东西。
看着角落处的一对喜鸳鸯,李明堂眼睛眯了又眯,生生压制住了想要将其摔个粉碎的冲动,坐在了距离时铮最近的位置上。
“我还记得上次你多么生气,而且他们就是为了帮你而已,没做别的逾矩的事情,所以我才......”
李明堂还是开口解释道。
时铮满意点点头,嘴角露出一丝不易被察觉的笑容。
这样的李明堂确实顺眼多了。
“所以你来的目的是?”
没想到还被追着问这个问题,李明堂抿了抿嘴。
片刻后做出一副理直气壮的姿态:“你夫君如今不在家,我想来看看你不行吗?”
时铮:?
时铮:我耳朵没问题吧?
“看太子殿下这个架势,莫不是要做我的外室不成?”时铮压不住无语的表情,面上一时有些精彩。
表情同样精彩的还有站在太子身后的十九。
早知道要面对如此情景,今晚无论如何他是不会来的。
好像不来也不行...
他听到了这些,回去以后还能活命吗...这不会就是殿下的计划吧,先为了时小姐留下他,再以“听到了不该听的”为由头将他杀了?
十九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要是规矩允许的话,他甚至还想堵上耳朵。
“别叫我‘太子殿下’,好生疏的称呼。”李明堂拧眉。
时铮:重点是这个吗?
看着时铮一脸等着他往下说的样子,李明堂清清嗓子:
“咳咳,我叫你铮儿,你就叫我堂儿?如何?再不济...明堂也行!”
时铮:她就不该对这人有任何的期待。
“咳!”身后的十九猛咳一声。
李明堂这才反应过来时铮还有后半句问题,陷入了沉思。
他越认真,时铮越害怕。
半晌,他抬起头来:“我自然还是最希望你们二人和离的。但是你不是不同意吗?”
“咳咳咳咳!咳咳...”十九默默流下了眼泪。
爹、娘、妹妹,儿命休矣啊!
若有来生,定当牛做马、结草衔环,报答爹娘的恩情!
时铮拍了拍脑门,感觉自己脑子真的有点问题,怎么会跟他说这些。
“你该回去。”时铮不敢接话了:“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这是陈府,是我夫家。”
“你有没有想过,若是有人看到你借着月色出入陈府,还来的是我的院中,究竟会传出怎样的闲言碎语?”
“于你而言不过是一些风言风语,甚至还是风流趣事,可是我呢?你有考虑过吗?”
“你口口声声爱我、没有我不行,可你又何尝为我的名声考虑过?!”
时铮越说越激动:“别说什么现在和离,跟了你一切就不会发生。你这不是威胁还是什么?!”
“奥对了,”时铮像是突然反应过来了什么一样:“更别说‘那我白天来就行了’之类的话。”
就李明堂这种思维,还真可能把重点放在这种地方。
果然,李明堂张了张嘴,听到时铮的补充后,又把嘴闭了起来。
房间中又陷入了沉默。
“那有何妨?”李明堂道:“谁敢说闲话,我就杀了谁,这不就行了?”
“流言蜚语岂是这么简单就能终止的?”
李明堂正欲继续反驳,忽然想到了那日家宴上,二皇子在他耳畔的一番调侃。
自己当时是怎么说的来着?
就凭你也配提她?
直到这时,李明堂才感觉听懂了时铮话中的意思。
他并不愿意从更多的人口中听到被误会成那个样子的时铮。
看着窗外越来越黑的天空,街上行人的交谈声逐渐变少,甚至能听到偶尔一两个人赶路的脚步声。
李明堂感觉身下的椅子有些发烫了,烫得他想要赶紧站起来离开。
“抱歉...”
话刚开口,就被一阵叩门声打断。
“叩叩叩”
手指叩在木门上的声音在夜晚格外清晰。
李明堂眼中杀意瞬间浮现。
他抬手示意,十九腰间的长刀随之出鞘。
正准备动作时,一道干净清脆的男声打断了这种氛围。
“姐姐?姐姐你在吗?”
小院木门随着他的声音一起推开,唐冬宁满是笑意的脸映入了各位的眼帘。
一看有小孩在场,十九赶忙将刀塞回刀鞘中。仓促间,动作略显狼狈。
不知道唐冬宁为何而来,但是刚才的架势时铮历历在目,她赶忙开口呼唤,点明眼前人的身份:“阿糖怎么来了?来,快过来。”
唐冬宁乖巧地跑到了时铮身前,十分自觉地坐在了另一边的椅子上,眼睛亮亮地盯着时铮。
“姐姐,没打扰到您吧?阿糖很想姐姐,就想来看看。”
说罢,似是才发现在场还有两位一样,唐冬宁露出了惊讶的表情:“这两位是...姐姐的客人?”
他缩了缩脖子,眼神瞟过十九身侧的长刀。
在二人刚潜入陈府时,唐冬宁便察觉到了异样。
看着二人挺拔的身姿和身上的肌肉,唐冬宁本想着当做没看见,自己摸黑回自己的小院中睡觉。
可是看到二人轻飘飘便跳进了时铮的小院中。
唐冬宁瞬间感觉不困了。
他冲回屋子,从枕下掏出匕首塞进怀中,又如风一般冲回了时铮的门口。
站在门外,他正要推门的手忽地顿住。
他绝不是里面那两个人的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