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妹妹可有些新法子能让这生意更兴隆些?”她顿了顿:“之前的纹样确实很是出彩,可到后面各家争相模仿,虽没有我们的精致,但胜在新奇。”
时铮点了点头:“我明白了姐姐,我需要想一想,等我想出了法子就去铺子里寻你。”
......
看着因为刚刚和林玉珍讲话太久而感到被忽略的陈珩佑那幽怨的眼神,时铮心中莫名产生一丝心虚。
“那个...该歇息了...”她没话找话。
“夫人数日未归,可一回来就同旁人讲话这般长的时间,为夫在屋中简直望眼欲穿。”
怎么感觉几日未见,陈珩佑已经从含蓄转变为了直白呢?
时铮脸颊微微泛红:“我在那边也很是思念夫君,这不,已经赶回来了吗?”
“清桃说你是要探查一些事情才没有决定一起回来,夫人...探查得可顺利?”陈珩佑不敢问她到底是什么事情,怕被认为太过于冒犯。
时铮还认为对方是要问相关细节,正思忖着如何开口时,突然反应过来对方的问题不是这个。
“夫人的事情,我不会多问。”陈珩佑道:“不过...若是夫人愿说,珩佑洗耳恭听。”
看着他的眼睛,里面分明写满了“我很想听”。
时铮笑着叹了口气,将这些天的遭遇都说了出来。
在听到时铮第一次离开的晚上被侍卫抓回时,陈珩佑下意识抓握住了时铮的手,再一次痛恨自己的无能。
“所以!”时铮猛然提高了音量,一掌拍在桌子上:“我认为不能坐以待毙!”
她拍拍陈珩佑的手,回想着刚才林玉珍提出来的要求,脑子里灵光乍现。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我不仅无官无爵,甚至也没什么知名度。这样别人便无需顾虑太多就能将我带走。”
“倘若我声名再显赫些,做的事情影响再大些,旁人在做事情之前要考虑的事情便更多了。”
“还有,”时铮一脸悔意:“继续习武要提上日程了,感觉这段时间懈怠了。”
看着时铮一副已经做好决定的样子,陈珩佑点点头:“夫人可是已经有了决断?”
时铮从几案旁的矮柜中掏出一沓写满了字的宣纸,放在陈珩佑面前。
“有件事情一直没同你讲,我曾经写过几篇文章,反响甚广。若是继续下去,或者是按照长公主所言投效,应该效果不错。”
陈珩佑难得不知道如何开口。
“夫人...你、你莫生气。其实...我已经知道你就是‘月照今’了,就在前些日子。是、是长公主殿下说与我听的。”
他本无意探查时铮的秘密,如今更是不敢看时铮的表情。
“害,这有什么的?就算你不知道,今天也要告诉你的。”时铮倒是觉得无所谓,她将文稿往前递了递。
“这是最开始的原件,你看看,感觉可还行?若是想继续的话,还有哪些可以改进之处?”
陈珩佑接过纸张却并没有打开看。
迎着时铮不解的目光,他缓缓开口:“夫人的文章,我早在成婚之前便拜读过多次了。”
“当时同僚们都在讨论,说能写出这般文字的‘月照今’到底是何人物。是从官场隐退的大儒,还是游历人间的老者?”
陈珩佑带着笑意的目光移到了时铮的脸上:“谁成想,这位竟是一位年纪轻轻的姑娘,还是...我的夫人。”
“不...不至于、不至于,哈哈。”
时铮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尤其是被陈珩佑那双亮亮的眼睛盯得不知该作何反应,只能低头收拾桌上的纸张。
嘿,这纸可太纸了。
这桌子也挺桌子的。
时铮:嘿嘿。
......
唐冬宁待客人离去后找到了陈从聿。
“大哥,姐姐她这些日子真的是去山上祈福了吗?”
看着面前明显有些局促、一直扣着手的少年,陈从聿出声安慰道:“是啊,阿糖不用担心什么,不过她刚刚从寺庙回来,很疲惫,阿糖就不要去找她了,好吗?”
见陈从聿不打算跟他说实话,唐冬宁眼睛转了转。
深吸一口气,跪在了陈从聿面前。
“求大哥教我武艺!我要保护姐姐!”
说罢,不等陈从聿说话,他便自顾自地磕起了头。
陈从聿挑眉,按住了他的肩膀:“阿糖是什么意思?”
“大哥,我...我都看出来了,姐姐今日回来的时候,你和二哥那副样子,根本、根本就不是重逢后的开心!”
说着,藏在袖中的手狠狠掐着自己的大腿,眼泪随之涓涓流下。
陈从聿没想到这小孩竟能如此细心,念在他发心是为了保护铮儿的份上,点了头,让他明日一同去军营,先在校场等他。
唐冬宁磕头谢恩,再次抽抽搭搭地表示自己一定会保护姐姐云云。
待走入黑暗后,脸上的悲伤瞬间消失,他用袖子随意抹了抹脸,步子轻快了起来。
他可不是傻子,在陈珩佑他们二人独自从山上回来时,看着二人不虞的面色,他便已经有所猜测。
再结合陈珩佑每日从朝中归来后的神情,便能猜个八九不离十。
虽然不知道究竟是何人所为,但...定是一个陈家目前惹不起的大人物。
唐冬宁推开了自己的小院木门,口中哼着小调。
终于找到了正大光明习武的机会,而且还能在陈家人面前好好表现一番,这怎么不是好事一桩呢?
上次杀死那群乞丐的时候,费了他好大的力气。这让他对武艺有了更高的需求。
至于时铮?
唐冬宁自然是希望她能够多活一段时间,最起码...在他有了独自闯荡的能力之前吧,能够保证他在陈家更好的生活。
他才不是真的为了保护时铮呢。唐冬宁想到这个,摇了摇头。
自保都困难,还说保护别人?
做梦!
......
时铮向来是个有了想法就抓紧实施的人。
次日一早,她便已经稳稳坐在书桌前面,面对洁白的宣纸,一边研墨一边构思着下笔的内容。
去找长公主投效,总该拿点像样的东西。
想到南方水患刚平不到数月,时铮计上心头,提起了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