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奚心头一紧,慌忙把相框放回原位,她迅速回到床上,盖好被子放缓呼吸,开始装睡。
顾景宸推门进来以后,第一眼就看到了床上隆起的身影。
月光勾勒出她纤细的身形,墨黑的发丝散落在枕头上,像一匹柔软的绸缎。
顾景宸本来是打算从衣柜里拿个枕头出来去客房睡,但他再一次忍不住的把目光停留在南奚身上。
她似乎睡得很沉,眉头微蹙,像是在做什么不安稳的梦。
少女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出浅影,鼻尖小巧挺翘,随着呼吸轻轻动着。
昨夜被他推开时磕到的额头还泛着淡粉,看得他心里莫名又是一紧。
这副睡颜干净又无害,哪里有半分“攀附权贵”的算计?
可电话里那句顺从的“我知道了”,和闯进房间时的“巧合”,又像针一样扎在他心上。
顾景宸盯着南奚看了片刻,喉结滚动着移开目光,快步走向衣柜。
但他打开柜门的动作太大,衣柜发出“咯吱”响声,在寂静的房间里格外刺耳。
南奚知道这是一个醒来的好机会。
她缓缓的掀开被子,揉着眼睛坐起来,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迷茫。
“顾哥哥,你……”
顾景宸打开柜门的手一顿,他语气恢复了惯常的冷淡。
“拿东西。”
“是我在这里打扰你了,我先回房了。”
南奚掀开被子下床,她穿上鞋,刚往前走了一步,就被地毯聚起的褶皱绊了一下。
南奚身体不受控制地往前扑去,正好撞在顾景宸背上。
顾景宸本就站在床边,被她这么一撞,重心不稳,两人一起摔回了床上。
他下意识地伸手去扶南奚,掌心不偏不倚按在她的腰上,柔软的触感像电流般窜过指尖。
顾景宸猛的松手,南奚摔了个结结实实。
虽然不痛,但实在尴尬羞人。
南奚的脸“腾”地红透,她鼻尖刚刚撞在顾景宸的肩胛骨上,现在泛起一阵又一阵的疼痛。
南奚可以清晰地闻到顾景宸身上的皂角香,混合着男人荷尔蒙的味道,和他胸膛的温热一起,将她整个人包裹住。
“对不起,我刚刚没站稳……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南奚慌忙想爬起来,手却不小心抓住了他胸前的衣襟,力道之大,直接把顾景宸拽得更紧了些。
男人的呼吸骤然一滞。
她的发丝扫过他的脖颈,又痒又缠腻。
腰上的触感柔软此刻仿佛还萦绕在他掌心,两个人的姿态无比亲昵。
可这亲昵的姿态,落在顾景宸眼里,却成了刻意的纠缠。
“够了。”
顾景宸气恼的推开南奚,他声音越来越冷,“南奚,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没干什么啊?我刚刚真的没有站稳。”
南奚被顾景宸推得床头,她的后腰撞在床头上,疼得她倒吸一口凉气。
南奚看着顾景宸眼里毫不掩饰的厌恶,她心里像被什么东西狠狠刺了一下:“你不相信我吗?”
“相信你?”
顾景宸站起身,他整理着被南奚扯皱的衬衫,冷漠道:“从闯进我房间,到现在摔倒,你倒是次次‘巧合’。”
“南奚,我从不觉得世上会有那么多巧合,只有蓄谋算计。”
蓄谋算计?
南奚看着顾景宸冷漠的脸,她想问他什么是蓄谋算计?
但男人的脸色太难看,她所有的话都堵在了喉咙里。
“我知道了。”
南奚站起身,她背挺得笔直。
少女脸上的红晕褪得干干净净,只剩下苍白。
“今天的事情给你造成了麻烦,我很抱歉。”
说完,她快步走出房间,直到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坐在床上,南奚才发觉她整个身体都在颤抖。
她不明白,顾景宸到底是因为什么对她那么过分?
蓄谋算计,她可以算计他什么呢?
南奚自认这些时日她对顾景宸很好。
为了改变他的命运甚至可以不顾自身安危。
她这般好,怎么就顾景宸就这么阴晴不定,比夏天的天气还难测。
“算了。”
南奚不想为了一个男的难过。
与其纠结这些,不如想想怎么挣钱给陈美淑看病,顺便夜给她自己攒一些私房钱。
南奚把顾景宸抛之脑后,她打开抽屉,拿出上次剩下的制作口红的材料,开始捣鼓起来。
上次很多同事都买了她的口红,足以见得文艺部的市场还是可以的。
就是前段时间时间南奚太忙了,没空制作新品。
现在有时间,或许可以试试别的颜色。
第二天南奚在休息的间隙,就把她做好的新口红拿出来售卖,瞬间吸引所有同事的目光。
他们文艺部不光有女学员,还有男学员。
男女都要上台表演,都有化妆的需求。
所以南奚的口红更加有市场。
“这个颜色也太温柔了吧!”
赵小玲拿起一支放在她嘴边,对着镜子比划:“这颜色看着真新鲜,百货大楼都没有呢。”
“南奚,你这手艺可真好!”另一个女生吴曼凑过来,“上次我买了你的口红,回家的时候被我表妹看到,她当时就赞不绝口。”
“刚好我表妹在百货大楼上班,他们店里也卖化妆品,她想托我问问你你的口红能不能大批量制造,他们店里想直接从你这拿货。”
吴曼之前就想帮她表妹问问南奚了,但是最近的演出压力实在是太大了,吴曼每天训练都没有时间,当然也没办法帮表妹和南奚牵线搭桥了。
南奚愣了一下:“从我这拿货?”
这是要跟她长期合作,当她的经销商吗?
“没错!”吴曼笑眯眯的说,“你的口红颜色那么好看,没有女孩子会不喜欢的!”
“不过合作的时候我下班再跟你细聊,我现在先买两只!每个颜色的我都要!”
“我也要我也要,这个叫什么豆沙色的我要两只,给我妈也带一只!”
文艺部的同事都很捧南奚的场,她的口红刚拿出来就卖光了!
大家几乎人手一只,有人涂着回家,被当教师的姐姐看到,找南奚买。
有人涂着出去玩被路人看到,打听到南奚,找南奚买。
更加夸张的是,有几个南奚根本就接触不到的“高门贵女”,也托人找到了南奚。
并且点名要南奚做的“豆沙红”和“枫叶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