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一切全都是苏清芷的阴谋!
沈知聿红着眼睛猛地卷起衣袖,脸上满是扭曲的狰狞。
“今天我非得弄死你这个狠毒的女人!”
他一边吼着,一边大步扑上前去,双手直直朝苏清芷脖子抓过去。
“停手!”
众人纷纷转头,只见院门外站着手扛锄头的男人。
沈存濮回来了!
“二弟,你这是想干什么?”
沈存濮缓缓走进来。
“大……大哥?”
沈知聿原本气势汹汹,此刻却被突如其来的声音震慑住,脸色一白,下意识往后缩了缩,“咳咳……呵呵……我和我嫂子玩呢。”
他说着,强挤出一个僵硬的笑容。
他不敢去看沈存濮的眼睛。
他不知道沈存濮到底在院外站了多久,也不知道刚刚那番话,他听去了几分。
如果让沈存濮得知自己曾经偷偷放蛇……
这事儿可就彻底完了!
沈存濮默默将手中的锄头放下。
接着,他几步走到苏清芷身边,打量了一圈她是否有哪里受伤,确认她安然无恙之后,脸色才微微缓了一点。
随即,他冷冷回头看向沈知聿。
“你又打你嫂子的主意?”
沈存濮语气森冷。
“别忘了,你前两天还被那条蛇咬了,差点丧命,若不是你嫂子不计前嫌为你求医抓药,你现在恐怕已经躺进棺材了!”
“不是!那条蛇就是她自己抓了放到我屋子的!”
沈知聿急切辩解,一张脸憋得涨红。
苏清芷这时冷冷一笑。
“二弟啊二弟,有些事情,咱们心里都明白得很。那蛇是打哪来的,又是谁送进谁屋的,谁心里没个数?既然做了,就不要再说那些自欺欺人的话了。你这是在害人,同时也是在害你自己!”
沈知聿听了这话顿时语塞,脸色由红转青又转白,气得一句话都说不上来。
他狠狠瞪了两人一眼,不甘地咬咬牙,低声对沈存濮开口:“大哥,我……我想……”
“是想向我要钱?”
沈存濮打断了他。
“哥……”
“拿钱成家?”
“我其实……”
沈存濮一连串的追问,语气一个比一个严厉。
他的喉结动了动,嘴唇张了几张,最终仍是沉默。
他过去从不怕沈存濮,甚至根本没有把这个常年病恹恹的哥哥放在眼里。
可现在情况却完全不同了。
好像自从苏清芷进了沈家的门,一切都在悄然发生变化。
沈存濮不知为何变得像脱胎换骨一般。
整个人像打了鸡血似的,充满了活力。
身体的恢复让他整个人的气势也跟着变了。
而这一切,沈知聿都看在眼里。
弄得他连大气都不敢出,生怕一不小心,就会被沈存濮抓住把柄训斥一番。
此时,沈存濮冷眼盯着他,眼神里没有一丝温度。
“你想娶媳妇,我不拦你。”
“但是,”他的语调一沉,“你想办法成家,我不反对。但有一点,我必须明确告诉你,那笔钱,绝对不可以问你大嫂要。”
他一字一句道:“你不是不知道,家里所有的钱、家事,都是老妈在掌管,这是家里的规矩。”
“如果你真想要钱,那你就去找老妈,好好跟她商量。她点头,我们也没话说。”
他语气骤然严厉起来。
“但如果再让我知道你找你嫂子麻烦,耍什么花招,图谋不轨,那就别怪我!”
院子里一时之间寂静无声。
沈知聿低垂着头,眼神却忍不住飘到沈存濮的手上。
那只攥得紧紧的拳头,在阳光下显得格外坚硬。
他脑海突然闪回儿时的画面—。
那年他贪玩弄坏了大哥最喜欢的笔,结果被沈存濮一拳撂倒,还教训他“不讲道理就打你到长记性”。
他打了个哆嗦,心慌得厉害。
那种来自骨子里的害怕劲儿,现在竟比儿时还强上三分!
从脚底直冲上脊梁,仿佛整个人都软了下来。
他站在原地,两条腿一晃,一个不稳。
“扑通”地坐在了地上。
低着头,满脸颓丧,连争辩的力气都没有了。
“以后规矩点。”
沈存濮最后淡淡地说。
“别动不动就惹你嫂子。要是敢再动歪心思,就别怪我不留情。”
话音落下,沈存濮一把拉住一直站在旁边未开口的苏清芷,语气温柔了许多。
“走,咱们进屋。”
两人穿过院子里那条熟悉的小路。
木门“砰”地一声在背后合拢。
沈知聿坐在地上,咬牙切齿地磨了半天牙,终于慢慢站起身来。
他狠狠甩了下手里的袖子,转身朝自己的屋子走去。
他心里却已经下了决心。
“我一定要把柳悦澜娶进门!你们不给我钱,我就自己挣!”
他边走边想,目光里闪过一丝阴狠。
“反正我已经不是从前那个任你们摆布的沈知聿了。”
回到自己的房间,沈知聿脚步一顿,转身走向了墙角。
那放着一个掉了漆的旧柜子,斑驳的柜面上露出底下原本木头的颜色。
他伸手推了推门,发出“咯吱”一声轻响。
他弯腰打开柜子,从中取出一个铁皮盒。
那盒盖上有模糊的旧画,是一朵早已看不清颜色的红梅花。
盒子一开,一叠整整齐齐码放好的纸币出现在眼前。
虽然面值不大,但每一张都被压得极其平整。
连那些几角几分的毛票都折得四四方方。
“这,就是我的所有私房钱了。”
他望着那盒钞票。
这并不是他随口一说的积蓄,而是多年一点点从牙缝里省下来的。
每天买馒头只吃一个,衣服穿到磨出洞了也不舍得换。
就连村口的糖果摊子都好几年不敢看上一眼。
为了攒这口钱,他几乎是把自己“饿”出来的。
他坐下身,将一沓钞票一张一张清点,口中还念叨着:“七十、七十一……七十三……七十七块三毛。”
念到最后一个数字,他嘴角微微抽了抽。
这个数字,哪怕是他自己,也觉得拿不出手。
想娶媳妇,哪怕最简单的排场,这点钱都不够看。
“看来得再想点别的法子。”
他喃喃自语。
他瘫坐回床边,蔫了吧唧的。
整个人像是泄了气的气球,一脸丧气。
他每天按时上下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