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倒让自己只能跟着那个窝囊废沈知聿过苦日子。
在她的记忆里,沈存濮才是沈家最有出息的人。
而沈知聿胆小懦弱,一辈子被张翠花压得抬不起头。
可若苏清芷改变了选择,抢先嫁给了沈存濮。
那她柳悦澜的命运,岂不是从一开始就错开了轨道?
仗着那枚能装东西的戒指,吃香的喝辣的。
还冷眼旁观自己被张翠花踩在脚底欺负!
柳悦澜越想越恨,牙根都咬得发酸。
若苏清芷有了戒指,又嫁给了沈存濮,那她这一世将再无翻身之日。
没有后台,没有资源,甚至连自保的能力都没有。
而苏清芷却能在权势与机缘中步步高升,活得风生水起。
狠毒的女人!
这笔账,我记下了!
柳悦澜死死盯着苏清芷的侧脸。
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这一世,她绝不会再让任何人夺走她的机会。
哪怕那人是死而复生的“富家小姐”。
柳悦澜狠狠盯了苏清芷一眼,恨不得在她脸上剜出两个洞来。
随即,她一把推开还在哭喊的沈知聿。
“烦不烦?能不能安静点!”
她不想听他的虚情假意,更不想看他这副窝囊废模样装深情。
“沈知聿,你刚说啥?”
她眯起眼,冷声质问。
“说我被……大嫂救了?”
“对啊岚音,”沈知聿抹了把泪,声音哽咽,“你刚才都断气了,脸色发青,唇都紫了!是大嫂拿温水给你灌下去,又是掐人中,又是拍背,才把你救回来的。钱算什么,只要你人没事,我以后挣的全归你。”
这话听得柳悦澜几乎炸了肺。
她差点当场冷笑出声。
张翠花?
救她?
那老巫婆巴不得她早点断气,好腾出位置给她的宝贝儿子娶新媳妇!
别说救她,往她碗里下毒还差不多!
这一千块钱……
怕是原本要给她的救命钱,反倒被张翠花巧言骗去,装进了自己的口袋!
蠢货!
废物!
真是个不知好歹的蠢东西!
真正值钱的是那枚戒指啊!
那可是她压箱底的宝贝,是沈家祖上传下来的信物。
哪怕在黑市上也能卖出天价!
她死死盯着苏清芷。
咬着牙,脸上扯出一抹扭曲的笑,冷声说道:“嫂子,本事可真不小。”
苏清芷站在那儿没动,双手自然垂在身侧。
她轻轻抬起眼,淡淡地回了一句:“你也不错。”
看来刚才的犹豫是对的。
她本不该心软,更不该在柳悦澜昏迷时,悄悄喂她喝下灵泉水。
现在想想,实在不该。
看柳悦澜这眼神,死死盯着自己,恨不得扑上来撕了她,分明是想起了上辈子!
呵。
风雨将至,谁都别想置身事外。
刚才一场闹腾,张翠花原本想下死手的心思暂时压了下去。
她本打算借着“救人”的名义,把苏清芷骗进屋。
然后狠狠教训一顿,甚至想让她从此闭嘴。
可没想到,苏清芷真的把人救活了,还当着街坊四邻的面,让她没法发作。
再闹下去,只会让自己更难堪。
她瞟了眼苏清芷攥着的钞票,厚厚一叠,是刚才沈知聿亲手交过去的。
那是她和沈知聿辛辛苦苦攒了十几年的积蓄,就这么眼睁睁被人拿走了!
真想抢回来,狠狠抽苏清芷几个耳光,抢过钱撕个粉碎!
可一想,是自己、沈知聿求着送钱的,跪着求她救人的也是他们。
现在人也确实活了。
再多的不满、再深的恨意,也只能憋在肚子里。
再浑也明白,能救人的人,也能不动声色地送人走。
苏清芷不是普通的村妇。
她有手段,有本事,更有深不可测的背景。
得罪了她,说不定哪天一个不留神,就会没了命。
再看苏清芷时,张翠花的目光里多了几分忌惮。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
张翠花冲着柳悦澜啐了一口,唾沫星子几乎喷到她脸上。
“要不是你病歪歪地躺下,我们何至于求她!何至于花那么多钱!”
她越说越气,恨不得一脚踹过去。
骂完,她转身就走,连头都不回。
鞋底在水泥地上踩出急促的响声。
苏清芷也没多留,轻轻理了理衣袖,抬脚跟着出了门。
她的步伐稳健,神色依旧淡然。
屋里只剩沈知聿和刚捡回一条命的柳悦澜。
空气凝滞,只剩下柳悦澜微弱的呼吸声。
沈知聿坐在床边,脸色苍白,双手紧握成拳。
这间屋子,还充斥着一股浓重的血腥味。
那味道刺鼻而腥臭,混杂着铁锈般的气息。
柳悦澜低头看向地上血迹。
那暗红色的痕迹已经干涸,斑驳地铺在地板上。
她的视线在那摊血上停留了几秒,胃里一阵翻腾。
“我怎么……”
她的呼吸陡然变得粗重,脖颈上的青筋微微凸起。
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毕竟,上辈子和他做了几十年夫妻,她太清楚这人了。
那段婚姻漫长而窒息,表面风平浪静,实则暗流汹涌。
她曾天真地以为他只是懦弱无能。
后来才明白,那不过是伪装的面具。
表面温吞,实则心狠手辣。
他从不动声色地布局,一点一点地算计,等到她察觉时,早已身陷泥潭,动弹不得。
那些她以为的退让,不过是他在等最佳时机下手。
不然怎么可能坐稳首富位置那么久?
商场如战场,弱肉强食。
一个看似温文尔雅的男人。
若没有雷霆手段,如何能在腥风血雨中屹立不倒?
她曾是他的妻子,却从未真正看清他的真面目,直到最后被他亲手推入深渊。
她深吸几口气,压下怨气,盯着沈知聿。
“去,把大嫂戒指拿回来。”
哪怕她努力克制情绪,声音还是忍不住发抖。
沈知聿从来没一见过这样的柳悦澜。
以前,她总是柔柔弱弱的,说两句话就脸红,低头绞着手指。
那样的她,让他心生怜惜。
可现在,她的眼神像钉子,扎得他心里直发慌!
他不由自主往后退,脚跟撞上门框。
他的背脊抵着冰冷的木门,冷汗顺着额角滑落。
“岚音。”
他艰难地开口,舔了舔干得发裂的嘴唇,满脸困惑。
“好端端的,怎么这么突然?”
他的眉头紧紧皱起,眼中满是不解。
那枚戒指,据说是沈家祖传之物,意义非凡,贸然索要,无异于撕破脸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