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风轻哼一声,手指在方向盘上敲了敲:“莽哥你消息滞后了。昨晚在皇代,我可是亲眼见识过她的本事。”他透过后视镜,意味深长地看了眼温念初,“那手法,够老道。”
温念初勾唇一笑:
“那当然,不会听声辩位怎么赢呢?”
“莫姐既然抬举我,我总得有点真东西,不是吗?”
司机东风倒是觉得这人挺有意思的,一个富家千金,敢公然和白奕秋作对,甚至在作对之后攀附上莫如烟做靠山。
但是她真的是诚心想加入他们吗?
作为跟随莫姐多年的老人,东风知道些旁人不知的往事。他隐约记得,莫姐早年似乎有个女儿,后来遭人毒手。或许也正是因为这个缘故,昨天在皇代,莫姐才会对这个丫头格外宽容。
若是换作个男人,就凭昨天那出戏,莫姐早让人把那些“加料”的水灌下去了。
可对这丫头,莫姐却难得地网开了一面。
这其中的深意,值得琢磨。
“我们这要去哪里?”温念初想到自己头发后的刀片还没取,她用手整理了一下头发,闲聊说道,仿佛已经适应了自己现在的身份。
“我们?”东风冷笑一声。
东风直接停车。
“下车吧。”
温念初不明所以地跟着莽哥一起下车。
刚下车,眼前的东风已经一脚油门扬长而去,只留下一串尾气。
“卧槽!”莽哥捂着受伤的手臂破口大骂,“东风你他妈找死是吧?给老子回来!”
远远传来东风嘲讽的喊声:“莫姐只说接人,可没说包接送!真当老子是专车司机了?”
温念初:“.......”
这是北江桥的位置,走几步路就直接到桥上了。
莽哥打开手机,开了导航,就给温念初说自己先走了。
*
她低头,手上的腕表指针刚指向十点。
夏日的暮色迟迟不肯褪去,温念初也没急着回去,她倚在桥栏上,望着波光粼粼的河面出神,晚风撩起她的红色裙摆,发丝在颈间轻轻摇曳。
“温大小姐不开心?”
低沉的嗓音从身后传来,带着一丝懒散的笑意。
她回头,谢樾不知何时已经站在她身旁,他没穿她给他买的休闲服,反而身上穿着那件旧校服,领口微敞,看得到他的锁骨。
“你怎么在这儿?”
她问,声音比平时轻了几分。
“当家教。”他答,三个字,不多解释。
温念初没接话。
这也太巧了。
难道救她的那个人真的不是谢樾?
可那人的眼神给她的感觉好熟悉。
桥下的河水泛着暗光,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
半晌,温念初开口:“我没有不开心。”
过了几秒,谢樾从书包里开始拿东西,动作熟稔得像早准备好了。
“手。”
不是询问,是陈述。
温念初摊开手掌,笑道:
“你不会又要送本小姐口香糖吧!谢樾。”
她想起第一次见谢樾,按照系统羞辱了他一顿,他居然给了她口香糖。
说起来,谢樾好喜欢给她买东西。
她活了两辈子,好像也只有他爱给她买东西。
温念初说完后,才看清他手里的东西,居然是碘伏,酒精,还有纱布?
“这次不是吃的。”
在听到温念处的话后,他无奈地叹了口气,然后拧开碘伏瓶盖,开始用棉签沾取药液。
消毒水的气味在空气中弥漫开来,混合着他身上淡淡的气息,形容不出来,有些像兰草香气。
温念初看着他一把拉过她的手。
于是,她下意识缩了下指尖。
结果却反被他直接扣住手腕,力道不重,但不容挣脱。温念初能感受到他的掌心很热,粗砺的薄茧磨过她的手腕处的皮肤,让她觉得自己的心跳也跟着慢了半拍。
他垂眸看向腕表,表盘上跳动的数字让唇角微微扬起。
不知何时起,他竟也能通过这块表感知到她的心跳。
两颗心脏的律动在寂静中交织,一快一慢,渐渐趋于同步。这种奇异的共鸣让谢樾有一瞬的恍惚,仿佛胸腔里真的多了一颗不属于自己的心脏在跳动。
碘伏擦过温念初手上的伤口时,谢樾听见她轻轻“嘶”了一声。
“疼?”
谢樾瞬间放轻了动作,指腹在她皮肤上很轻地蹭了下,像是安抚。
“我才不疼。”温念初扭头,望向江面。
没有人知道,这点微不足道的伤口对她意味着什么。
消毒水的气味总是让她想起医院惨白的灯光,想起那些被病痛啃噬的夜晚。
她讨厌这样的自己——
明明已经重生了,却还是会被一点点刺痛击溃。就像此刻,明明谢樾的动作那么轻,她却连棉签触碰皮肤的凉意都在害怕。
温念初看着谢樾。
谢樾涂好之后,正在给她包扎。
“谢樾。”
“嗯。”
“你怎么知道我手上有擦伤?”
“我猜的。执行任务总会受伤。”
温念初好像感觉这个回答也没什么毛病。
当谢樾包扎好后,温念初抬手看了看。
谢樾包扎手法意外地蛮专业的,纱布缠绕的力度恰到好处,既不会太紧勒痛她,又足够牢固。
*
“你是说,你小妈把重要的货都给了一个陌生人,让其去送货。”
白奕秋坐在沙发上,义愤填膺地说:“千真万确啊!爸!我要动那人,就是那人让我亏了几个亿买别墅。”
“您儿子从小到大,什么时候受过这种窝囊气?我真想一刀杀了那个贱人,结果还被莫如烟拦着,她居然还说什么要把那人变成自己人!”
白老爷把拐杖往地下一杵,发出“咚”的一声。
作为幕后真正的掌权者,他比谁都清楚莫如烟和白弈秋之间的明争暗斗。
这正是他重用莫如烟的原因。
看着眼前暴跳如雷的儿子,白老爷眼中闪过一丝失望。白奕秋确实被养废了,可偏偏这是他唯一的亲生儿子。
那些流落在外的私生子都是女儿,终究难当大任。
莫如烟,不过是他精心挑选的一块磨刀石罢了。
“你动不了的人...”白老爷缓缓起身,“说明你还不够格当这个家。”
“莫如烟敢拦你,就说明这人值得保。”白老爷转身,拐杖又“啪”地抽在白奕秋小腿上,给他打得跪了下去,“废物!”
白奕秋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狠厉:“爸!您真以为莫如烟是在帮集团?”他撑着膝盖站起来,西装裤上还沾着地毯的绒毛,“她分明是在培植自己的势力,上次码头那批货...我知道她私藏了一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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