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绾卿也离开了。
身后是一群人的尖叫声和骚乱。
春桃紧紧跟着苏绾卿。
苏绾卿对于苏景程的处理,没有意外。
只是不知道为何,有些失望。
是的,她对苏景程的期望太高了。
期待着为母亲报仇雪恨。
可那也是他的母亲、弟弟。
她又能如何呢?
自己都不想下手,何必奢望他人?
将自己的事,托付在他人身上,本来就是错的。
“小姐,奴有罪。”
苏绾卿停住脚步,回头一看。
白言不知何时来到了身后。
“你又有什么罪呢?母亲许是怪不了你。”苏绾卿说道。
白言跪在地上:“夫人救我一命,可是我没有保护好她。”
苏绾卿:“我查过,母亲那时病重,而你在苏家的田庄修养,母亲过世后,才回的府中。”
“事情已经发生了,没有人能替母亲谅解他人。我也不行。”
“若是你对母亲有所愧疚,那就好好活着,多做善事,为母亲积福。”
苏绾卿说完,也不理白言,离开了。
白言还跪在原地,许久,才站起身,离开。
……
回到院子。
“娘子,可是不满老爷的处置?”
春桃对苏绾问道。
苏绾卿想了一下:“如今苏家是父亲做主,随便。”
春桃觉得娘子的做法可不像她说得那般随便。
但点了点头,离了房间,敲打奴仆。
府中发生了事情,定是要敲打她们一番。
免得滋生恶意,人心惶惶。
……
过了几日,苏景程被罚一年的俸禄,此事了了。
苏景程对这事的结果,非常满意。
好在苏家还在,保住了。
哪怕是以伤了一些人的心为代价,也是可接受的。
苏绾卿收到苏景程的消息,没有说话。
只是在静静布局。
……
张家的小姐病逝了,张家没有为其大办丧礼。
被京中人议论纷纷。
但军中悄悄来了新的尉官。
听闻这尉官,体型有些矮小,不似旁的尉官都高大威武。
个个都在暗中议论,又是世家子弟来军中镀金的。
许是过不了多久,要么高升要么离开军营,前往驻地。
跟他们这些在战场上厮杀的人,不一样。
是以没有任何士兵尊重他们。
想要尊重,在军营,只能靠实力说话。
你强就尊重你。
尉官有独立的营帐。
平日里却跟士兵们同吃伙食,不搞特殊。
倒是让士兵们多了些好感,感觉这尉官不似旁的高高在上,多了些人情味。
还会关心手下的穿着冷不冷,吃食还合不合胃口。
这些行为被其他的尉官嗤之以鼻。
新来的,以为这样感动士兵就能高升?
笑话!!
靠得是军功,靠的是谋略。
取得胜利,能活下来才是最要紧的。
军中最忌讳的是如女子一般慈善。
这年轻的尉官许是没正经学过兵书吧。
不知道慈不掌兵吗?
还不如好好学学,如何在取得胜利后,士兵还能活着。
或者说,活下来的多些。
这才让那些战死的士兵有价值。
而不是死了就死了。
没有人记得他们,也没有人想起他们,称赞他们。
这尉官,也有一个体型差不多的随从。
还有一个武艺高强的侍卫。
刚来军营,有军官仗势欺人,不满世家塞进来的尉官。
但都一个个被那侍卫打趴下来了。
是以没有人质疑尉官的武艺。
一个侍卫都武艺高强了,主子还不如吗?
若是比侍卫差远了,一路以来,无人监管,就不怕路上被侍卫取而代之?
定是武艺高强,这才能有这般的侍卫。
世家子弟真是看不顺眼,又没有法子。
也没人知道,那尉官除了必要的外出,其余时间都在营帐里练习武艺,强身健体。
尉官还是擢升了。
因为他指挥一场边境的小型冲突,胜利了。
虽没有两国开战,但冲突一直没有断过。
以往都两败俱伤,没有一方能全身而退。
敌军的战士都是带着死意,将冲突闹大,变成真正的两国之战。
若是觉得军心溃散,金国便会百万大军前来。
边境就是两方的小型模拟战争。
但这一次冲突。
敌军死伤过百,且落荒而逃。
丢下了不少战马。
而尉官的这一小队,无人伤亡。
又军心稳固。
是以,凭借此,官升一级。
……
苏绾看着窗外,这天气慢慢转凉了。
冬天快要到了。
这年的冬天依旧比往年早些。
好在她不似那年的自己。
苏绾卿慢慢接受自己重生的事实。
世子教了她的武艺,也是完全没有把她不放在心上。
但或许就是这般阴差阳错,没有缘分。
苏绾卿想要的,重来都是权势。
既然生为世家小姐,那就做好了往上爬。
不然就只能跌落谷底。
她隐隐觉得,前世的她死因,并不是想象中那般。
定是有隐情。
若是看不过她一个商籍的女儿为世子妃。
可以直接拒绝,不让嫁入。
也可以完全不教主母掌家之事。
只要让她在陛下面前出丑即可。
便会完全失势。
可永宁侯府没有这般做。
除了婚礼前的磋磨,真正定为世子妃后。
便派嬷嬷上门,教她。
毫不避讳,京中各家的把柄,都说予她听。
或许,前世萧寒若是没死,她等到他回府。
他们或许能好好在一起。
苏绾卿摇了摇头,这只是假设。
抿了一口茶,静下心。
萧寒无法护住她。
若真能护着他,也不会让她陪葬了。
若萧寒重视她,难道永宁侯府不能好好养着她吗?
定是发现了什么,让永宁侯府不得不杀了她。
是什么呢?
难道她身上还有不为人知的身份?
皇室?
这可能吗?
不是都是白氏是她的母亲吗?
难道还能是流落在外的皇室血脉不成。
别想太多了。
苏绾卿如今为了能在军中有自己的势力。
与崔珩做交易,将铺子码头都与崔珩合作。
可也是崔珩有些让她折腾的心思,这才如愿。
可崔珩的真心能有几分?
今日或许能给她,明日呢?
若她想要的,崔珩有但不想给呢?
她能抢得到吗?
她苏绾卿可以千方百计,只要能成事。
可她也不敢说,阴谋诡计就能比崔珩厉害。
那个疯子,谁能玩得过他。
她不过虎口讨生活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