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柱家的小屋里,空气仿佛还残留着翠花离开时的淡淡香气,灶台上那锅排骨汤早已凉透,锅底凝了一层白花花的油脂。
傻柱坐在炕边,浓眉拧成一团,眼神里夹杂着疑惑和烦躁,像是被李建平那番话搅得心湖翻涌。
他低头盯着自己的粗糙手掌,指关节攥得咯咯作响,心底反复回想着翠花那梨花带雨的模样和李建平的警告:难道她真是冲着我的钱来的?可她那甜言蜜语、烧饭洗衣的模样,咋看也不像个骗子啊?
院子外,寒风吹得胡同口的梧桐树枝“哗哗”作响,李建平裹着洗得发白的灰布褂子,脚步轻快地穿过青石板小路,径直走向媒婆张家。
他嘴角挂着抹若有若无的笑,眼神锐利得像鹰,像是已经算准了这场戏的下一幕该怎么唱。
他心里清楚,傻柱那傻子虽然被三位大爷压得服了软,但要让他彻底对翠花死心,没点真凭实据可不行。
得找个能服众的“人证”,而媒婆张,正是这出戏的关键。
媒婆张家的小屋坐落在四合院后院,门前挂着个破旧的竹帘子,屋里飘出股淡淡的霉味夹杂着煤油味。
媒婆张五十来岁,头发花白,梳得一丝不苟,脸上化了点廉价的胭脂,笑起来满脸褶子,眼神却透着股精明。
她正坐在炕头上,手里拿着一块旧布头,慢悠悠地缝补着一件破棉袄,嘴里哼着小曲儿,像是对这四合院的热闹早习以为常。
李建平推门而入,竹帘子“哗啦”一响,惊得媒婆张手里的针线一顿。
她抬头一瞧,见是李建平,眉毛一挑,脸上挤出一抹笑,声音里带着几分试探:“哟,建平,这大清早的,咋跑我这儿来了?来来,坐下喝口茶!”
她拍了拍炕沿,示意李建平坐下,眼神却像在掂量他此行的目的。
李建平也不客气,往炕边一坐,端着茶缸抿了一口,眼神锐利得像刀子,嘴角挂着抹笑,语气不紧不慢却带着几分压迫感:“张婶儿,我今儿来可是有正事儿!您是咱四合院的媒婆,红线牵得比谁都准,这院里的大小事儿,哪件能瞒得过您的眼睛?今儿我来,是想跟您聊聊傻柱家那档子事儿!”
媒婆张一听这话,眼睛猛地一亮,像是嗅到了八卦的味道。
她放下针线,凑近了几分,声音低了几分,带着几分好奇:“哟,傻柱家那场闹剧?我早听说了!翠花那丫头被二大爷赶走了,秦淮茹还带了个表妹来搅和,啧啧,这四合院可真热闹!建平,你说说,找我啥事儿?莫非是想给傻柱再牵条红线?”
李建平嘴角一勾,心底冷笑:这老太太,果然是个见风使舵的主!
他清了清嗓子,语气里带着几分揶揄:“张婶儿,您可别跟我装糊涂!翠花那丫头,您当初可是没少在她和傻柱之间撮合吧?她那点心思,谁看不出来?嘴甜归甜,可她跟许大茂那点猫腻,院里谁没听过风声?今儿我来,可不是给傻柱牵红线,是想请您帮个忙,把翠花的底细抖搂出来,让傻柱那傻子彻底死心!”
媒婆张一听这话,脸上的笑僵了僵,眼神里闪过一抹警惕,像是被戳中了什么心事。
她干笑两声,声音里带着几分敷衍:“建平,你这话可没凭没据!翠花那丫头,我当初是看她模样好、心眼儿也好,才介绍给傻柱的!至于她跟许大茂那点事儿,我一个老太太,哪知道那么多?”
李建平眯着眼,端着茶缸的手顿了顿,语气里带着几分威胁:“张婶儿,您可别跟我打马虎眼!您那儿子小张,今年快二十了吧?还在轧钢厂门口摆摊卖茶叶蛋,等着找个正经工作呢!我这后勤科科长,手里多少有点路子,厂里最近正招临时工,您说,我要是帮小张说句话,他这工作是不是就稳了?”
他顿了顿,眼神像刀子似的,直直地盯着媒婆张,声音低沉却带着几分压迫感:“可这忙,我也不是白帮的!您得帮我个忙,把翠花的底细抖搂出来,证明她就是冲着傻柱的钱来的!傻柱那傻子,心眼儿实,被翠花哄得晕头转向,您这媒婆的嘴,最能服众!这事儿您要是帮了,我保准让小张进厂里干活!”
媒婆张一听这话,心底一震,像是被戳中了命门。
她儿子小张的事儿,一直是她心头的大石,厂里的工作可不是随便能弄到的!
她眯着眼,掂量了片刻,脸上挤出一抹笑,声音里带着几分妥协:“建平,你这小子,果然是个精明的!行,这事儿我帮了!翠花那丫头,当初来找我的时候,确实提过想找个有铁饭碗的男人,话里话外都透着看中傻柱那点工资!我这就去找傻柱,把这事儿说清楚,省得他还惦记着那丫头!”
李建平闻言,嘴角的笑更深了,眼神里闪过一抹得意,像是这场戏的棋局又落了一子。
他站起身,拍了拍灰布褂子,语气里带着几分揶揄:“张婶儿,您这媒婆的名头,果然不是白来的!这事儿您办妥了,小张的工作,我保准给您安排得妥妥的!”
他说着,端起茶缸,慢悠悠地走出屋门,鞋底踩在青石板上发出“啪啪”的脆响。
与此同时,胡同深处一间破旧的小屋里,翠花裹着碎花棉袄,坐在许大茂家的小板凳上,脸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痕,眼神里满是不甘和愤怒。
她咬紧牙关,手指死死揪着衣角,指甲掐进掌心,疼得她倒吸一口凉气。
她瞪着许大茂,声音里带着几分哽咽:“大茂,你说这事儿咋办?那李建平,阴险得像条毒蛇,居然搬来三位大爷把我赶出傻柱家!我……我哪儿想到他会来这一手?这下我可真栽了!”
许大茂坐在炕边,穿着件花里胡哨的衬衫,头发抹得油光发亮,脸上挂着抹玩世不恭的笑,眼神却透着股精明。
他翘着二郎腿,手里夹着根香烟,吐了个烟圈,语气里带着几分不屑:“哟,翠花,你这就急了?李建平那小子,确实有点手段,借三位大爷的手把你挤走,啧啧,这心眼儿可真不小!不过你放心,傻柱那傻子,心眼儿实,脑子一根筋,只要你按我说的做,准能把他再勾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