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用几秒。
他就想通了一切。
是她。
只能是她。
除了她,不会再有别人。
揉了揉许音的头,许临越留下一句,哥哥有事,晚点过来,就疯了一般往电梯那冲。
打了车,他回到学校。
她不在。又漫无目地的在学校周边晃荡许久。
许临越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他是可以打电话的。
“不接电话。”
阮念羽没什么形象的瘫在真皮沙发上,用看戏的模样挑眉扫过去一眼。
阮念苏是被阮均珏一个电话叫回来守约的。
看着桌子上密密麻麻的高三复习资料,阮念苏突然就后悔了。
他妈死不死,跟她有毛线关系啊!
她至于做这么多吗?真是脑子抽了。
陡然脾气上头,她恼的直接砸了手机。
粗碎零件四处飞溅。
终于,烦人的铃声终止了。
“至于吗?”阮念羽识相的往沙发里缩了缩身子,以防被误伤“这不是你求爸爸的,现在后悔了。”
女孩极致涔亮的美眸瞪过去。
亲哥吓的一哆嗦“就你这脾气,将来结婚,我都不敢想我妹夫要挨你多少毒打。”
“太狠毒了。”
阮念苏没接话,自顾自的发泄一通后,才不情不愿的拿出复习资料,开始胡乱翻开。
阮念羽盯着亲妹这反常的举动,也不得不摇头感叹。
看来——那个姓许的妹夫,貌似不简单啊!
都能让他家最讨厌学习的小公主,踏踏实实坐着看书了。
电话再次显示无人接听。
许临越滚了滚喉,无助又无措。
她已经将他微信拉黑删除了,电话又打不通,目前,他只能发短信过去了。
手指发抖的打完几个字,他才重新回到医院。
因着江北的加入,手术的成功率又增了百分之二十。
终于,经由两个小时的协商检查,第二次手术定在了明天早上。
晚间十点,许音困的在病床前直打哈欠。
许临越揉了揉小姑娘毛茸茸的脑袋,安抚道
“音音,你去睡会,我盯着。”
“不要。”小姑娘摇头“我要陪着妈妈。”
夜好安静。只有偶尔医院长廊走过的凌乱脚步声。
“哥。”许临越听到有人叫他,掀眼看过去“你说妈明天的手术会成功吗?”
捏着手机的指骨紧了紧,许临越没接话。
哪怕再想给小姑娘心理安慰。
可在生死面前,谁都无可奈何。
由着气氛更冷,兄妹俩没人再出声。
不知过了多久,许临越听到了轻微的鼻翼呼吸声。许音还是受不住昏沉的大脑,睡在床沿一侧。
极静的黑暗里,许临越启唇。
“会好的,一切都会好的。”
手机被砸了,阮念苏一天没碰手机,到晚上,阮念羽才扔给她一个全新款。
手机卡插上,开机充电,入目的就是数不清的未接电话。
当然,都来自许临越。
他给她打了十九通电话。
自动忽略掉,阮念苏去看那条短信。
内容倒很简短,只有一句谢谢。和我会还回去的。
大小姐撇撇嘴,洗漱完,直接进入梦乡。
——
第二天的手术持续到下午四点。
许音压着声,一直在外面哭。
许临越终究比她冷静些。可微微发抖的手指还是暴露了他的慌乱。
终于,四点十一分,手术室的门推开。
江北摘下口罩,走在前面,笑道“手术很成功。”
许临越弯腰低头道了声感谢。
江北拍了拍少年的肩“不用谢我,有人已经谢过了。”
许临越自然知道,他说的是谁。
目送医生离开,许音才不确信的出声问“哥哥,妈妈是不是快要醒了啊!”
许临越点头。
——
答应爸爸高三这一年不会再逃课,阮念苏真的实打实的没有再晚到早退。
这种持续了三天的反常,让亲哥都难以置信“你不会还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阴招吧!”
阮念苏没理他。
将车临时调转了个方向,阮念羽觉得,他有必要奖励一下自己乖乖学习的妹妹。
“哥送你个奖励。”亲哥大手一挥,颇有一种一掷千金的感觉。
阮念苏有点困,默认是又要送她银行卡。
不太感兴趣,她闭上眼。
再睁眼,是车子的一个急刹,她头险些磕到前排座椅。
骂人的话还没来得及说。
她哥就指了指医院“高兴吧?哥哥带你来见他了。”
阮念苏“……。”
“你们都三天没见了,你知道三天是什么概念吗?三天情侣不说话,默认分手。”
阮念苏看了眼手机,她确实没说。
可姓许的说的不少。
知道她不接他电话,就一个劲的给她发短信。
可内容都大差不差。
不是我想你。
就是我爱你。
我好爱你啊!
至于吗?
没她,他是会死吗?
“不上去看看。你可是救了他妈啊!不让他给你跪下磕头,都对不起你这几天七点起床。”
阮念苏一听,确实是这个理,姓许的,不是还说要还回来吗?
她倒要看看,他怎么还。
阮念羽本也想跟着去看戏,可又一想,他妹这暴脾气,终究还是没跟着上楼。
问了前厅的护士,说在七楼702。
很好找,出了电梯的第二个病房就是。
本以为他会在屋里倒没想到,他站在门外。
似是病人还需隔离的原因。
他戴着口罩。半靠着墙,整个人跟被掏干了精气神似的。
手术不是挺成功的?
阮念苏皱眉,叫他的名字“许临越”。
垂眉的人明显一僵,停顿了好几秒,才不可置信的抬眼。
目光有些虚幻的看着她,声音更是碎进了尘埃里“你来了”。
“我以为你不会见我了。”
是什么时候,被这人扑过来揽进怀里,阮念苏没看清。
她只觉得自己要被许临越的气息包围了。
心跳有些不受控制的开始疯跳。
“你做什么?”她怒。
“我好想你啊!你知道吗?”急切到没有摘口罩,许临越就不管不顾的吻过去。
阮念苏脖子缩了缩,推了好几次,他都没反应。
跟得病了似的。
“你是不是有病啊!”
许临越不说话,将唇移过来,又想用尽全身力气,去吻她的唇。
阮念苏有洁癖。
尤其是看清口罩上沾染的水渍,她用更大的力气去推他“口罩…。”
许临越也觉出什么,喉咙极轻的嗯了声,他扯断口罩,重新吻上去。
这模样真跟得了什么不治之症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