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殷还没来得及把那朵花扔掉,便感觉一道剑风袭来。
他下意识想躲,目光触及到面前的甘棠,就放弃了这个想法,转身将那朵花抛了出去。
“嗖”一声,那朵花似乎变成了极其锋利的暗器,擦过来人的脸庞。
“呦呵,有两下子,但别以为这样就能配得上我们少当家,看剑!”
眼看着剑只朝他一个人,他往旁边躲开,左躲右闪,并无心与他争斗。
那人却是生起气来,咬牙切齿,剑光闪烁,让人眼花缭乱。
甘棠却一点儿着急的意思也没有,饶有兴致地靠在树干上,暗暗点头。
小郎君武功不错,果然不是一般人家的孩子呢。
“藏头露尾的东西,有种就跟我堂堂正正打一场,躲算什么本事!”
齐殷一个仰头避开剑刃,还没站好便被他一脚踹了出去。
踉跄几步,忽见一道银光朝自己飞来,下意识接住。
那把剑寒光闪烁,没有碰到剑刃,却让人觉得冰冷自手上漫开,想来是寒铁打造,靠近剑柄处刻着两个字:秋绝。
甘棠笑着加了一把火:“打吧。”
他握紧剑,犹豫了一下。
罢了,入乡随俗,打就打吧。
他横剑挡住那人的攻击,弹开,劈,砍,化解去对方的剑招。
“当——”
两把剑相碰,他收了几分力,但那人还是被震得手臂发麻,齐殷抓住破绽,剑尖直指对方咽喉。
“不错,”甘棠笑眯眯地走上前,接过他递回来的剑,“你是使刀的?”
“嗯。”
“果然,我这也有好刀,回头给你找一把。”
“不用,我……”
“够了!凭什么!少当家的,为什么你宁愿随便找一个男人,也不愿意跟我哥哥……”
甘棠瞪大眼睛,猴子似的往后蹿:“二六子,你可别胡说啊!我跟你哥什么事儿都没有!”
“可是,大哥他很喜欢你的……”
“二六子,”她又瞬间蹿了回来,手拍拍他的肩,“这种事,要两个人,你情我愿的,他喜欢我,可我不喜欢他呀!”
“那,那这个人有什么好!长得像个小白脸儿!武功,武功也就那样!”
说起这个,甘棠仰起头,回去拍拍齐殷的胸膛:“武功可不仅仅是就那样,跟你就是闹着玩的,看看,这模样,这身量,我一眼就看上了!”
齐殷的脸又烧起来了。
他挠挠头,余光看见她的背影,正巧,她也回过头来,朝他弯唇一笑。
……
好漂亮。
这是那一瞬间他的想法。
等回过神来的时候,她的手已经放在他脸上了。
“这么烫,果然还是病了……”
“没,没有,我没事……”
“没事?”她皱了皱眉,见他避开自己的目光,瞬间明白了什么,“哦~你害臊了!”
“我……不是……”
随着心虚,声音也小了。
甘棠哈哈笑起来,拉住他的手,一路前去后堂。
甘夫人正喝着酒,一眼看见这满脸正经的女婿,又看看嘻嘻笑的闺女,酒碗放下:“海儿!说!”
“齐殷!你未来女婿!”
甘夫人怒不可遏,抽剑就揍:“我他娘的是让你说这个的吗!说!从哪儿抢来的?”
“娘!”
甘棠一个猛蹿,到处跑,速度极快,极限闪避开了好几招,想来是这样逃窜习惯了。
“娘!我是那种人吗?!心甘情愿的,真的!”
她一边嗷嗷叫着,一边四处跑。
齐殷不知所措,想出手,又怕人家觉得多管闲事,不出手,提心吊胆。
“胡说八道!刚出去就来个男人!你糊弄谁呢!”
“真的!哎呦!”
对母亲,甘棠一味逃窜,一不注意,衣袖被割下来,剑刃似有似无地划过皮肤,红痕若隐若现。
齐殷呼吸一滞,再回过神来,自己已经过去挡住了她。
“大当家的……别打她了,我……愿意的。”
甘棠扒住他的肩膀探出头来,笑嘻嘻的:“看吧,他愿意的!”
甘夫人吃了一惊,迟疑着收起剑:“竟有这种事,莫不是上天送来的?小子,你跟着她要挨揍的!”
“啊?”
“还要被骂,陪着她跑江湖,朝廷现在派人剿匪,还得打仗……”
“没,没事的,我很抗揍的……我爹也总骂我,我习惯的,打仗,可以不打,我会努力的。”
“啊?”
甘夫人瞪大眼睛,看了一眼女儿,又看一眼女婿。
过去拍拍女婿的肩膀:“好!”
又过去拍拍女儿的肩,小声道:“这么傻的俏儿郎,栓住!”
齐殷:“……”
这么近,我听得见的。
甘夫人同意了。
甘棠父亲不同意。
但是没什么用,被甘夫人打一顿,麻利地一口一个女婿。
剿匪,无声无息地改成了招安。
连山寨虽然也有违背律法,惩奸除恶而动用私刑的行为,但到底是为民除害,还开了不少铺子,挣的银子也不少,抢了朱老官的铺子生意,他恼羞成怒,也想把连山寨的产业据为己有,这才上了折子。
齐殷写了折子给皇帝,招安的事宜全权交给他。
从春忙到秋,折子一道又一道,终于是最大限度地保证了连山寨的自由。
此件事了,便是要处理朱老官,营救无辜女子。这日为打探消息,住在客栈。
“齐殷!”
“嗯?”
他正写着文书,没抬头先应了一声。
“婚服好了,穿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