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雅欣立刻给我回:“未央大大如果看到最近的新闻应该就会知道,我和您小说里女主的形象和境遇非常相似。拥有同样被小三的遭遇,所以女一号是最适合我的角色。如果由我出演,一定可以诠释好您这本书。”
我再次被恶心的孕吐都出来了。
苏雅欣这种人一句真话都没有,一直活在自己编造的世界里。
会不会骗着骗着,把她自己也骗入其中,出不来了?
我跑到洗手间干呕了一会儿,重新坐回书桌前,告诉她我还要考虑考虑。
之所以不把话说死,是因为就这么钓着她,也挺有意思的。
跟逗猫逗狗,没什么区别。
苏雅欣看得出很着急,问我:“未央大大,您是哪里人?我们是不是可以见个面呢?我相信见面之后,你会打消所有疑虑,相信我可以演好您书里的角色。”
我哭笑不得。
真不明白苏雅欣这份自信究竟是谁给的?
“抱歉,苏小姐,我这人不喜欢出门。有什么事,就在qq上谈吧。”
我拒绝了她。
以我对她的了解,估计她在背后一定把我编排了很久,或许会说我给脸不要脸。
后来,我编辑也给我发来信息,问:“未央大大,你跟苏雅欣那边谈得怎么样了?同意改编吗?”
我道:“我同意改编,但是我有两个要求:第一,我不跟顾氏集团合作;第二,就算我的小说被改编成剧本,我也要拥有对角色的一票否决权。”
编辑为难地说:“这个……不是我能决定的,我必须请示一下领导。但据我所知,我们网站之前并没有这样的先例。”
“没关系,我不着急。”
我本来就把这个当做了意外的惊喜,可以就可以,就算不能改编,我也不可能让一个小三去演我书里的女主角。
这实在是太讽刺了!
不过,或许是因为我这本书流量真的很好,他们急着改编影视赚钱。
所以第二天,编辑就给了我回音。
“未央大大,领导说您的要求他同意。但是,目前顾氏集团还是想出价买您这本书的版权,他们愿意点天灯,不管其他公司出什么价格,他们都愿意以最高价买下这本书的影视权。这样,您同意吗?”
我不禁冷嘲。
顾时序为了让苏雅欣再度翻红,真是不遗余力。
这哪里还像曾经那个精明算计的企业家?
不过,面对这样的诱惑,我只回了三个字:“不同意。”
编辑道:“没关系,目前不止顾氏一家公司看上了您这本小说。那其他公司的价格我们对比好之后,再联系您。”
“好。”
我回了信息,心里总觉得闷闷的。
没想到,就算我隐姓埋名写小说,都逃不开顾时序一次次扎我的心。
……
几天过去,网站和我经过了多方筛选,选择了一家影视公司,将我小说的版权卖给了他们。
为了防止顾氏集团插手,我特意将合同发给了秦欢律师看了下。
确定没有任何问题,我才签约。
签约后,网站说有二百万的版权费会跟下个月的稿费一起打进我的银行卡。
我如释重负地笑了笑。
原来,除了当记者,除了当顾时序的太太,我能做的事还有很多。
与此同时,我还接到了沈宴州律所的电话。
并非他本人联系我,而是助理联系的。
高朗道:“您起诉王若芳污蔑诽谤罪的官司明天上午十点开庭。到时候,我们沈老夫人也会过去。”
沈老夫人对我的关心,总让我有种无以为报的感觉。
……
翌日,我到达海城人民法院时,刚下车就看见了迎面而来的顾时序、苏雅欣和王若芳。
几天不见,苏雅欣脸色憔悴,哪里还有之前光鲜明艳的模样?
顾时序完全是一副准女婿的样子,坚定地站在苏雅欣身边,低头不知在她耳边说着什么。
苏雅欣一边点头,一边凄楚地望着他,好像她一个人承担了所有的不公平和委屈。
站在女儿身边的王若芳死死盯着我,恨不得将我挫骨扬灰似的。
就在这时,又来了一辆车。
我认出了这是我婆婆的车。
很快,司机打开车门,我婆婆带着朵朵从车上走了下来。
“妈妈,外婆!”
朵朵一边叫,一边朝她们跑过去。
苏雅欣双眼通红地抱住女儿,委屈到极致的样子。
王若芳痛哭道:“朵朵,你也知道外婆被奸人陷害,来看外婆了吗?要是外婆以后进了监狱,你就再也看不到外婆了。”
顾时序眉头紧紧蹙起来,问他母亲:“您怎么把朵朵给带来了?”
姜淑慧冷哼了声,望向我:“当然是让小孩子记住,是谁害得她外婆家支离破碎!让孩子认清楚仇人,以后远离仇人,也没什么不好的。”
朵朵在车上应该已经被姜淑慧说教一番了。
此时,小丫头的眼神比平日里任何一次都要愤恨,瞪着我道:“你害我妈妈,害我外婆,你以后就是我的第一号仇人!我会为我妈妈和外婆报仇的!”
虽然我明知小孩子都是大人教的,孩子的话不能当真。
可不知道为什么,朵朵的眼神让我的心莫名发沉发闷。
现在,就连顾时序和苏雅欣都影响不到我什么了,可这孩子的一言一行,为什么会让我的心这么乱?
我来不及细想,顾时序就发话了,“妈,您以后别跟朵朵说这些乱七八糟的。还有,这里不适合她,带她回去。”
顾时序的语气虽淡,却不容置疑。
一旁的孙杰眼疾手快,把小丫头抱回了车上。
苏雅欣和王若芳暗暗对视了一眼,多少有点不甘心。
而顾时序的目光此刻却落在我身上,黑沉的眸子里透着我读不懂的复杂。
我懒得再看他们一眼,径直往法院里面走去。
沈老夫人早已经到了,坐在观看席。
见我过来,她亲切地将我拉到身边,很自信的道:“今天宴州亲自来替你打官司,陷害你母亲的人不会好过的。”
我顺着老夫人的目光望去,今天的沈宴州身穿剪裁利落的黑色西装,领口系着一条银色领带,流畅英挺的面容透着一抹肃杀和凌厉。
沈老夫人笑眯眯地说:“去吧!有宴州在,什么都不用怕。”就这样,我缓缓走过去,坐在了原告席,沈宴州的身边。
顾时序则带着苏雅欣和王若芳坐在了我们对面。
我从没想过,我和顾时序第一次对簿公堂竟不是离婚,而是因为小三的家事。
依旧是顾氏的御用律师为王若芳辩护。
只不过,那个律师在看到我们这边的律师是沈宴州的时候,脸色明显不似开始那般自信了。
开庭后,我第一次见识到这个律师界活阎王的风采。
他字句精准地剖开了对方律师的逻辑漏洞,明明是儒雅斯文的语气,却带着杀伐果断的气势。
对方节节败下阵来。
最终,法官敲下法槌,宣告我们这边胜诉。
我下意识地用余光望向身旁的沈宴州,他嘴角弧度未变,只是镜片下的眼角露出了一抹满意。
王若芳被判了三个月拘留,立即执行。
她被带走的时候,苏雅欣声泪俱下,像是想跟王若芳一起去了似的。
顾时序就这么将她搂在怀里,安慰道:“冷静点。我会想办法,相信我,嗯?”
耐心又温柔地轻哄,仿佛从我回忆中冒出了头。
我甚至忘了上一次顾时序这般跟我说话,是在什么时候了?
开庭结束后,沈老夫人本来说让我去沈家吃饭,让沈宴州也回去。
可沈宴州借口有事推辞了。
沈老夫人道:“昭昭,不然这样吧,你陪我去寺庙还愿,好不好?前几天,我特意为你母亲去寺庙祈福。现在,风波过去,说明菩萨显灵了。\"
\"好\"。
我微微一笑,没有拒绝。
现在的我,不需要去上班,只要维持每天小说的更新就行了,时间相对宽裕。
就这样,我跟沈老夫人上了西岩寺。
我们先去给菩萨上香还了愿,然后沈老夫人便说要去找大师打坐一会儿。
她对我道:“你们年轻人恐怕不喜欢这么枯燥的东西,这寺庙修建得很好,风景不错,你可以四处转一转。”
“嗯。\"
我见她进了大师的房间,我便漫无目的地在寺庙里逛着。
可我没想到,寺庙里的小和尚竟然也很八卦。
八卦的内容竟还跟顾时序有关。
今日的开庭虽然是瞒着媒体的,但还是被很多媒体捕捉到了风声,开庭的结果也泄露出去了。
顾时序和苏雅欣就这么又上了热搜。
寺庙长廊里,两个十来岁的小和尚正凑在一起嘀咕。
和尚甲挠了挠头:“这顾总,不就是常来见师父的那位吗?他不是心里有个惦记的女人吗?”
和尚乙点头:“可不是。为了那个女人,他发愿要吃斋念佛整整一千八百九十九天,说这样才能让她的病彻底好起来。我原以为,那才是他放在心尖上的人。”
“师兄,”和尚甲皱起眉,“情爱到底是什么?我以为该是一心一意的。可顾总为了那女人,又是潜心修佛,又是砸重金在国外建精神病院,每个月还特地飞过去看她。既然爱得这么深,怎么还会跟苏雅欣扯上关系?”
和尚乙叹口气:“什么情啊爱的,都是凡尘俗物。你看顾总这般厉害的人物,不也照样困在里头,抽离不出吗?”
\"……\"
我躲在长廊拐角,听得浑身冰凉,脊背阵阵发寒。
顾时序除了苏雅欣,竟还有别的女人?
小和尚说,他修佛是为了那个女人。
原来,当初他说要修佛,根本不是为了给我们的孩子超度。
我们那个刚出生就失去生命的孩子,在他心中,竟然这样一文不值。
我指尖陷进掌心,拼命压着内心的震撼和悲哀。
纵然对顾时序早已没了半分期待,可我总得对自己这二十年的光阴有个交代。
有些事,必须弄清楚。
否则,就算离了婚,我这辈子都像个被蒙在鼓里的傻子,被他玩弄于股掌。
……
中午陪沈老夫人在庙里吃完斋饭,返程的路上,我一直心不在焉,满脑子都是小和尚的对话。
忽然想起他们提到的“精神病医院”,又记起那次在精神心理科撞见顾时序的事。
这么说来,他去那里不是为了自己看病,而是为了那个女人?
眼前像被乌云层层笼罩,我迫切的想弄清楚真相。
后来我托宋今若找了家私人侦探社,让他们跟踪顾时序,直到月底。
小和尚说他每个月都会飞国外看那个女人,这个月风波不断,他一直陪着苏雅欣,想必没机会去。
如今风波渐平,离月底只剩几天,他多半会选这时候动身。
“若是有机会见到那个女人,麻烦取一点她的毛发或指甲样本。酬劳加倍。”
朵朵若不是苏雅欣的女儿,会不会是那个女人的?无论答案是什么,这证据对我的离婚官司,总会有用。
……
第二天,侦探刚接手跟踪,傍晚我就接到了顾时序的电话。
我心头一紧,还以为他发现了端倪。
接起电话,男人低沉的声音传来:“下来,我在你家楼下。”
我皱眉:“有事电话里说。”
他道:“今天是你父母的结婚纪念日,回去吃饭。你要想在今天闹,我也没意见。”
我猛地想起,今天是叶爸叶妈结婚三十周年,这么大的日子,竟被我忘得一干二净。
为了不让父母扫兴,我还是收拾一下,出门了。
上了车,我径自系好安全带,不理他。
他也沉默着,平稳地发动了车子。
半路,他忽然幽幽开口:“为了对付雅欣,你不惜利用沈老太太打压苏家。叶昭昭,你这种下作的手段,只会让我更反感。”
我攥紧手指,看着他凉薄无温的侧脸,只觉得可笑。
他背着苏雅欣藏着另一个女人,骗了我这么多年,如今反倒站在道德高地上指责我?
我轻笑一声:“你反感,与我何干?”
顾时序脸色沉了沉,似乎不信我真的已经不在乎他的看法。
他握着方向盘的手青筋微显,冷冷道:“再这样下去,我不保证你还能坐稳顾太太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