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明月轻轻推了下老太太,“知道了奶奶。”
傅言骁将傅明月的变化看在眼里。
尤其在傅春雪来了以后,傅明月整个人变得更加温和,身上的棱角几乎都不见了。
她愿意坐下来安静地听别人把话说完,愿意接受认真考虑别人的建议,也愿意反思自己的过往。
这个孩子,果然像她父母。
半个月以后,傅明月收拾完屋子。
“秦姨,我房间的东西收拾完了,垃圾都放在地上,待会儿帮我扔一下。”
“哎,马上来。待会儿坐什么车走啊?我送你。”
“不用,还是让刘叔叔送我吧,奶奶还没吃饭,您在家照顾她就好。”
秦秋怜看着傅明月一个暑假前后,明显变了个人,心里忍不住有些感慨。
明明和陆明辉当初一样的叛逆,现在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变成一个大家闺秀的模样了。
“明月,到了学校以后以功课为主,受了委屈就打电话回来,你爸没时间,我就去你们学校替你撑腰去,但是你自己不能动手。”
她从老太太那儿得知傅明月在学校喜欢打架,担心她再这么打下去,会被学校退学。
“放心吧秦姨,我已经不是以前的傅明月了,等我放假就回来看你们。”
“奶奶,我上学去了!”
房间内。
老太太泪眼婆娑地躺在床上。
傅明月这孩子虽然不是傅言骁亲生的,但毕竟这么多年的感情,一下子要分开还是有些舍不得。
可她又不愿意让傅明月看见,只能装睡。
身后传来开门声,一只手轻轻按在肩上,“老太太,孩子大了都独立了,您要不要出去看看?”
老太太哽咽道:“她走了没?”
“还没呢?正跟她刘叔把东西往车上搬呢,估计快搬完了。”
老太太抹了一把脸上的眼泪,“算了,就说我睡着了,这孩子心大,我也懒得管,让她去吧。”
秦秋怜不敢多说,“好,那您先休息。”
老太太随即从枕头底下掏出一个包裹着的手帕,“秋怜,把这个给孩子,她呀,花钱大手大脚,有时候傅言骁那个臭小子管着她用钱,多备点安心些。”
“好。”
“但是不要跟她说,就偷偷塞她包里就行。”
见老太太一脸心疼的模样,秦秋怜也跟着红了眼眶,“好的,老太太。”
傅明月上学后,家里一下子变得空荡起来。
老太太也经常一个人坐在院子里发呆,看着院子新长出来的西红柿和黄瓜,一坐就是一下午。
秦秋怜担心老太太一个人坐着出事,便去把安桂花请了过来。
老太太一见到安桂花,果然心情好了不少,连吃饭都吃得很多。
秦秋怜收拾完午饭,正要出门,院外便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
诊所二楼。
沈景阳看着手中的一块玉佩,嘴角带着淡淡的笑意。
那张笑脸依稀还在眼前。
那天两个人明明离得那样近,可她的眼里对自己全是陌生和疑虑。
或许,她真的一点都记不起来了?
沈景阳将玉佩放到口袋中,这个宝贝他要留着,一直留到她回头的那一天。
“师傅,冯老板来了。”
沈景阳回神,将桌上的药方折叠好丢进抽屉里,“让他上来吧。”
很快,一个些微佝偻着腰的男人笑眯眯走进来。
满脸谄媚,“沈总,咱们今天是个大喜日子,等签完了合同,老冯我就请您和贵所的小徒弟们一起吃一顿。”
沈景阳轻轻捻着手中的佛珠,“抱歉,冯总,今天的好消息恐怕要变成坏消息了。”
冯进脸色一变,“沈总,您这是什么意思?价格时间可都谈好了,你不是要在这节骨眼儿上——”
“是,这个诊所我要继续留下来,冯总,不好意思了。”
冯进眉心紧锁,手紧紧攥成拳头,厉呵:“沈景阳!别给你不要脸!当初老子该让的价都让了,你去市场上打听打听,谁能给出比我更高的价来!”
沈景阳轻飘飘瞥向他,“冯进,人,不能忘本。你爸当初要买我铺子的时候我不是没同意,如果不是他坑我,我的诊所就不是现在这么大了。”
“另外,我同意你的价格,可我没说今天必须签合同,只要合同没签,你有什么理由在我这儿闹事。”
“你!”冯进气得倒仰,他咬着牙腮指着沈景阳半天没说话。
“沈景阳,我听说你最近一直在找一个女人的信息。”
“冯进!”沈景阳猛地拍下桌子,“如果你敢对她做什么,我不介意给你找个坟。”
“哼,那就要看沈总的表现了,哈哈哈哈!”
沈景阳的手在口袋中握紧,好不容易等到今天,他绝不会再轻易放手了,更不会让她出事。
“师傅,刚才冯总怎么生气了?还诅咒我们诊所会倒闭,我们诊所不是要卖给他吗?”
“不卖了,好好干活。”沈景阳拿上车钥匙大步走了出去。
傅家。
“沈先生?”
沈……先生?
沈景阳挑了下眉,“嗯,家里人都在?”
“对,老太太和安太太在家,傅先生有事儿出去了。”
“嗯,不在正好。”沈景阳抬腿准备进门。
秦秋怜以为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
“没事,走吧,我跟你一起进去。”沈景阳的手朝着秦秋怜的腰身探去,很明显只是隔空做个动作。
秦秋怜还是飞快地后退一步,“沈先生,我正好要出门,您还是自己进去吧。”
沈景阳脚步一顿,“那我送你。”
“不用不用。”
说不上为什么,秦秋怜总觉得眼前的人有些神神秘秘的,每次看他冲自己笑,总有种两人以前很熟悉的感觉。
可现在一见他靠过来,就不自觉地想离远点儿。
正要去推车,突然一股不容抗拒的力道拉着她朝着副驾驶走去。
“沈先生,真不用麻烦,我骑自行车很方便。”
“不用客气,以后都是一家人。”沈景阳拉开车门,身后突然传来一道声音。
“她说不想坐,听不懂吗?”傅言骁鹰隼般的视线看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