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陆明辉躺在病床上醒来，看了眼时间，已经早上七点了。
昨天秦秋怜说的是九点，如果陆家成没有把她劝回来，他就只能去民政局找她，他得先回家一趟。
荣琪眼里有再多不舍，这时候也不敢再乱发脾气。
昨晚陆明辉已经把事情都讲了一遍，公司缺钱，秦秋怜手里有个值钱的镯子，现在家里还需要她照顾婆婆和儿子。
他还不能离婚。
而且听到陆明辉提到公司缺钱，她第一时间就想到了那两套房子。
无论如何，只要那两套房子转给她，这个婚结不结她都无所谓。
不结更好，没人跟她抢房子。
所以，她得趁着陆明辉从秦秋怜那里拿到真的手镯后，就赶紧哄着陆明辉把房子转到她名下。
陆明辉刚到家，就闻到一股刺鼻的酸臭味。
他捂着鼻子站在门口做了好久的心理建设，才悄默声地走进去。
厨房跟鸡窝似的乱七八糟，他和儿子的房间像猪窝，而老太太的房间半掩着，不需要靠近，就能闻到里面传出来的熏人的味道。
见老太太躺在床上一动不动，他立刻又悄默声地离开了家。
陆家成没有把秦秋怜劝回来，陆家成也没有回来。
这个兔崽子，竟然连他奶奶都不照顾了！
等这几天忙完了，非去学校好好收拾收拾他！
从家里出来，陆明辉想着时间还早，去外面吃了个早饭，又转弯去公司看看工厂的进展。
前台见他来了，赶紧递上两份文件，“陆总，花城那边发来传真，如果不能按时发货，就要取消后续所有合作了。”
陆明辉紧皱着眉，进了办公室。
这两天跑的他心累，一会儿还要继续和秦秋怜周旋，加上昨晚一直被小孩吵得没睡好，现在连说话的力气都没了。
他躺在办公椅上，脑子里想着待会儿要怎么和秦秋怜说手镯的事儿。
视线落在脚边的抽屉上。
这柜子，好像被打开过。
办公室的钥匙分明只有他一个人有，谁能进他的办公室？
而且这个抽屉里面没放什么东西，他一般不会动这个抽屉的。
陆明辉鬼使神差地拉开抽屉，又拉开里面的柜中柜。
看到空空如也的柜中柜，陆明辉大脑一片空白。
云城的房子合同应该在这里的，怎么不见了？
“小李，小李！”
刚才前台的女孩小跑着进来，“陆总，您叫我。”
“谁来过我办公室？”
“您不在的这几天，没有人进您的办公室啊，有什么文件，全都放在前台下面的柜子里锁着的。”
陆明辉语气里带着愠怒，“这几天有没有什么人进公司？”
“没有啊，这几天跟往常一样，进进出出都是公司的人。”
陆明辉挥挥手，“出去吧。”
他关上门，又打开其他柜子看了眼贵重的东西，凡是机密类文件都没有丢失。
整个办公室，只丢了一个房产证和两把钥匙。
谁会对他的房产证感兴趣，如果房产证丢了，他重新补办一个也不是不行。
心里隐隐有种不安。
陆明辉立刻回家找了另一个房产证，果然和另外两把钥匙也一起不见了！
赵红霞见他儿子回来了，眼泪哗哗，“明辉啊，快给妈换条裤子和床单，妈又拉臭了。”
陆明辉此刻烦躁的很，捏着鼻子往外走，“妈！我现在有急事儿，你再等会儿。”
身后，赵红霞哀怨的声音还在延续，陆明辉直接上了车去民政局。
一通算下来，除了秦秋怜，还有谁会对他的房子感兴趣？
不过在算房产证这笔账之前，他要先把手镯弄到手。
*
民政局。
秦秋怜刚下车，就见陆明辉已经站在民政局门口了，表情显然带着焦躁。
估计是急公司和手镯的事。
秦秋怜不紧不慢地上前，陆明辉见她来了，语气温和，“秋怜，我们这么多年的婚姻，你真的想好了要分开？”
秦秋怜好笑地看着他，“不然呢？”
“我们当初说好的要相伴一生，我不想离婚，而且，公司是我们一手办起来的，我不想看着我们的心血就这么倒下。”
秦秋怜冷哼，以前陆明辉对自己生气的时候，总喜欢把自己一个人办起公司的事挂在嘴边。
还说她一个女人懂什么，洗衣做饭伺候人就行了。
可现在，竟然改口说是他们一起办的。
“我没那么大本事办什么公司，这么多年，我只知道洗衣做饭，伺候人。”
陆明辉知道她是在怼自己，依旧忍着心底的怒气，“秋怜，我知道这些年你受委屈了，可不管怎么样，你都应该看在家成，看在我们一起相伴那么多年的份上，不要再闹了。”
“公司是真的撑不下去了，”陆明辉从怀里掏出镯子，“秋怜，你再好好想想，这个镯子是不是你拿错了，我问了很多家，他们都说是假的。”
秦秋怜拿着镯子在手里端详了一瞬，“什么假的？这是我妈留给我的遗物。”
“我知道，我的意思是说，有没有其他首饰是能卖钱的，毕竟公司现在到了危机关头，再没有资金注入，以后再想翻身，就很难了。”
这是这么多年，秦秋怜第二次看到陆明辉在自己面前，露出这种无助、无力的表情。
第一次是在知青点想办法回城，又回不来的时候。
秦秋怜为了让他能回来，主动联系她的父亲。
秦秋怜不想再浪费时间，“没有了，所有的首饰都被你哄骗走了，这是最后一个，既然你不用，那我就收回来了。”
“走吧，再不领证，民政局又要下班了。”
陆明辉怔了怔，反应过来秦秋怜这次是死了心的要跟他离婚。
他立刻冲了上去，表情狰狞。
“秦秋怜，你是不是拿了我的房产证！”
她没想到陆明辉发现的这么快，“没有。”
“你胡说！除了你，还有谁能拿到我办公室的钥匙，还把我的两本房产证和钥匙全拿走了！”
秦秋怜冷笑，“是啊，是我拿走的，我不仅拿走了，我还租出去了，陆明辉，你不是喜欢耍着人玩儿吗？我也让你尝尝被人耍着玩儿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