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柚子被看得浑身不自在,有些后悔选错了人。
又或者其实这两个都是坏人,选谁都会落入险境。
但是没办法,她今晚必须走,因为马上码头就会被封锁了,到时候她只能留在这里。
“呸!崇洋媚外的东西,上赶着舔外国人的臭脚。”那个车夫没被选上对着她的脚吐痰。
眼神鄙视地瞪了她一眼。
小柚子立刻提腿躲避无奈地低下了头,一旁蓝眼睛的车夫冷漠的看了看她道:“上来吧。”
她现在已经不是风光无量的大小姐了,而是一个任人拿捏任人欺辱的蚂蚱,现在她的命运完全掌握在别人手里。
谁来都可以将她这个小虫子捏死。
要是遇上坏人,她没有武器,没有可以倚仗的人,没有父母的保护,没有阿轻的苛责,有的只是死路一条。
可,
她没得选,抱着赴死的决心她踏上了马车,车里还坐着和她一样打扮的妇人,那妇人面露沧桑拿出一片面包给她。
“吃点吧,小姐。”
现在遇到善意的柚子鼻尖一酸,眼睛红了起来。
骑着马的男人面露不悦回头看了她一眼道:“你给她吃的?!你知道我要跑多少趟才能买到吃的吗?你想死吗?!”
这里闹饥荒,一片面包要跑十几趟马车才能买到。
男人声音很大,让柚子瑟缩攒在角落埋着头对着妇人轻轻摇头道:“我不饿,谢谢你们…”
捏着绳子骑马的男人手顿了一顿,垂下了眼眉,紧紧皱着眉看上去心情很不好。
车轱辘滚动在凹凸不平的地面上发出了犹如雷鸣般巨大的声响,车晃动不止。
小柚子抬眼看了眼马车外,马车外的石头有一个拳头大,好像是故意不让他们过路一般。
帘布遮挡着天,让柚子只能看见地面。
下一刻,雨点窸窸窣窣的掉落,才让她明白这根本不是车轮滚动发出的声音,而是打雷。
鞋子又要湿了,得赶在暴风雨来临之前登上游轮。
路远,车摇摇晃晃,小柚子不知不觉睡着了。
梦里她睡在暖和的枕头上。
“当!”马车撞到了什么,小柚子也立刻惊醒。
醒来才发现自己竟一直枕在妇人的腿上,妇人的手掌如羽毛一般轻柔地抚摸她的脸颊将她凌乱的发丝别在耳后。
小柚子慵懒地起身撑了个懒腰,下一秒看到打开的帘子后瞳孔地震。
“到了,下车吧?”车门外的男人将帘子扯好后对着柚子说道。
小柚子下车后左顾右看,这是一个村镇,根本就不是去2号码头的路。
她撒腿就要跑,全身湿透了的男人一把把她扯过来,她一挣开摔在门框上,男人恶狠狠道:“别乱跑!”
妇人上来牵制住,紧紧拉着她的手道:“小姑娘你要跑哪去?”
小柚子难敌四手,只好乖乖低下头跟着他们走。
她低着头跟进去,手捏着一根有锯齿的发夹,将双手并拢等着被桎梏住双手。
男人看都没看她一样,顾自拿起屋子里的毛巾道:“别乱跑,我先去洗个澡。”
柚子低下头,看着桌上的油灯还有一旁的稻草信下一沉,到时候她就烧了这里!
就不信引不来当地的官员警察,她低下头坐在板凳上,一旁的女人在灶房里忙活着。
下一刻小柚子眼前升起一团雾气,女人舀来一碗稀得不像话的粥递给她道:“天晚了,吃点吧。”
小柚子没有拒绝,边吃边无声地流泪。
她饿了,等着到了晚上大家都睡着了,而她被关在这里,她就把这里点燃,大不了就和他们同归于尽。
洗完澡的男人拿着一块毛巾擦着头发进来看着她吃着自家食物眼中透着一丝不爽。
小柚子看到他的眼神一瑟缩,生怕他不准她吃饭,生怕吃不饱饭的小柚子赶紧将一碗粥喝完。
男人瞥了一眼柚子叹了一口气,坐在凳子上道:“现在全城都在搜查抓捕你,今天又下大雨,等着明天我再送你去港口,今晚先在我家凑合住一晚。”
手指蜷缩起来的小柚子一愣,眼睛露出了一丝希冀,她应该没听错吧。
抱着疑惑,开口:“明天送我走?”
“唉,是的。”男人有些恼火,真不明白自己赚个车费还载到了个亡命之徒,怕给自己家惹麻烦的他对小柚子很是不喜。
可没办法,载上这种人只能自认倒霉了。
雨中,当关口的人拿着画像问他有没有见过画中的女人时,他摇了摇头。
要是如实交代,说不定当即也会把他们扣下,所以为了不给自家惹麻烦,他只好包庇带着柚子先避避风头。
柚子问道:“为什么今天不行?你连夜把我送走,我给你加钱!两倍!”
既然他们没打算伤害她,也没打算打劫,她想要他们帮忙,回家当然是越早越好。
男人目光中流露出一丝恼怒道:“现在所有官兵都在追捕你,载你这么大的风险,供出你的赏钱都是天文数字,你只给两倍吗?”
柚子脑子嗡嗡的,追捕她?
所有字她都认识,但组合起来却不知道怎么理解了。
“你是不是搞错了?我做了什么被人追捕?”柚子怀疑自己听错了词语,不死心的问道。
“他们说,你拦截军情,现在全城都在抓捕你。”
“这怎么可能是不是搞错了?。”柚子不敢相信。
“你今晚就送我走,我把除车票的所有钱都给你,如果不行,我自己走!”
难道说那群人见她跑了,就倒打一耙联合当地官员要把她抓回去灭口吗?
居然做的这么绝,把她所有退路都给堵死了。
见柚子如此不知好歹,男人终于骂出声:“你!爱住不住,今晚给我滚出我的家!”
妇人见男人暴怒,突然挡在柚子面前跪地抱着男人的腿道:“别赶她走,我们收留她一晚吧……”
男人肾上腺素飙升,上气不接下气的喘着,怒气未消。
“叩叩!奉命搜捕,快点把门打开。”屋外的人用力敲击着木门,焉有里面的人不开就把门撞开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