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间,又是两天过去。
这两天,他们卖糖的铺子的生意都极其火爆。
每天限量供应的白糖刚摆出来,就被人抢购一空。
听说,这白糖甚至被人炒到了三、四百两银子一斤。
吴雄之前购入的三斤白糖,转手一卖就净赚几百两银子。
这个事一传开,很多人都嗅到了商机,恨不得将所有的白糖都买到自己手上。
得知这个事,苏有容忍不住吐槽沈镜:“你还真是个奸商!净想些歪门邪道的法子!”
不用想也知道,吴雄倒卖白糖的事又是沈镜安排的一出戏!
她突然发现,跟沈镜比起来,自己做生意那点手段简直是弱爆了。
她那琴舍折腾来折腾去的,一个月下来,除去各种开销,撑死也就赚个一两百两银子。
沈镜随便折腾一下,就是几百两银子。
这银子,真就跟捡来的似的。
“无奸不商嘛!”
沈镜不以为意的笑笑,继续检查迟迟的“作业”。
嗯,这丫头的算术天赋还是差了点啊!
一共就十道简单的计算题,竟然错了四道。
“谁说的?”
苏有容撇嘴,“我就不是奸商!你看我那琴舍,都是本本分分做生意。”
“所以你赚不了大钱啊!”
沈镜哈哈一笑,“你就不是做生意的料子!也是你那琴舍才开不久,要是开的时间长一点,肯定要倒闭!”
“呸呸!”
苏有容不服的看他一眼,又问:“工坊那边到现在还没消息传来,你的计划眼看着就要失败了,你就一点不着急?”
她已经了解了沈镜的整个计划。
这混蛋,为了引诱宋家派人去窃取他们的制糖技艺,竟然专门弄了个假工坊,还派人故意给宋家泄露了一些消息。
他就指着宋家派人来,而后一把火烧掉工坊,赖在宋家头上。
但不知道宋家是不是有所提防,直到现在,都还没有动静。
“无所谓!”
沈镜不以为然的笑笑,“咱们不是还有备用计划么?”
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的道理,他还是懂的。
如果宋家不上当,他就主动出击。
说起备用计划,苏有容又不禁好奇起来,“你怎么确定宋瑞这两天会回洛川府?难不成,你还在宋家安插了眼线啊?”
“不但我知道,好多人都知道。”
沈镜笑笑,“宋瑞负责宋家布行的各种原料的采购事宜,每个季度的这几天,他都会走水路押送从外地购得的优质蚕丝和染料之类返回洛川府。”
宋瑞是宋金山的长子。
虽然宋家人的人品不行,但织出的丝绸和布匹的质量确实没得说。
其中的很大一部分功劳,都要归功于宋瑞在宋金山的要求下严格把控各种原料的品质。
宁愿多花点银子,也绝不采购劣质原料。
他好歹也跟宋家人厮混了那么久,还能不知道宋瑞何时返回洛川府么?
原来如此!
苏有容恍然大悟,抬手拢一拢秀发,又似笑非笑的问:“这个事怎么着都有利用清河公主的嫌疑,你不怕她又找你麻烦?”
“这关我什么事?”
沈镜一脸无辜,“这事儿要是成了,闹到官府那里,我就是实话实说而已!她难道还要怪我说实话啊?”
“你跟公主讲道理?”
苏有容好笑,“公主要是想治你,你左脚先踏入房门,都是错!”
他还以为公主是法曹判司?
还听他狡辩,听他讲道理?
公主要是想惩治他,随便说个理由都能把他抽得嗷嗷叫。
“管他的!”
沈镜不以为然,“先弄死宋家再说!”
……
东门码头。
五千多斤货正准备装船。
五千多斤货,说全部是白糖,其实只有半袋白糖。
那半袋白糖,是专门拿给人看的。
剩下的全都是喂牲口的粗盐!
“大人,行个方便。”
杜横拦住准备检查货物的小吏,悄悄的将一锭银元宝塞入小吏手中,“你不都已经看过了么?这都是白糖,都已经封好了,这要是开口受了潮,我们的损失可就惨重了……”
“这不好吧?”
小吏皱眉,义正辞严的说:“这所有货物得挨着挨着打开查验!万一你们在里面夹带点朝廷禁运的货物,上面追究下来,我们查验不严,可是要掉脑袋的!”
听着小吏的话,杜横不禁在心中骂娘。
狗屁的禁运货物!
就是以为他们运的全部是白糖,眼馋了,觉得这点银子太少了!
他娘的!
这么大一锭银元宝,他竟然还不满足!
胃口真他娘的大!
阎王好惹,小鬼难缠!
杜横心中暗骂,再次悄悄塞给小吏两锭银元宝,赔笑道:“就这么点东西,能有什么禁运货物啊!我们也就图个富贵,掉脑袋的事,我们也不敢干啊!”
“还是要查验一下的!”
小吏轻咳一声,走到那堆货面前,象征性的拍了拍,而后笑呵呵的说:“已经查验过了,确实都是白糖!去把桁渡税交一下,就可以装船了。”
“多谢大人!”
杜横心中长舒一口气,作揖道:“等我们回来,我一定请大人好好喝几杯,还请大人赏脸!”
“好说,好说!”
小吏藏在衣袖下的手掂量着银子的重量,心中暗暗满意。
倒是懂事!
嗯,装这么金贵的货物,才收他们这么点银子,便宜他们了!
“快,装船!都他娘的小心点,出了岔子,拿你们的命赔都不够!”
杜横招呼码头劳工一声,又跑去一旁交桁渡税。
桁渡税是按照货物的重量收取。
除了朝廷免税的货物之外,都要缴纳。
不过,相对于商税,桁渡税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五千多斤货,一共也缴纳了十两银子的税。
其实,正儿八经的税只需要缴纳五两多银子的。
杜横故意多缴点税,也是打发官府这些小鬼。
有了银子开路,杜横很快拿到了税单。
税单上清清楚楚的写着货物的名称:白糖!
稳了!
杜横满意的收起税单,跟收税的小吏客套两句后,赶紧跑去监督劳工装船,同时又在心中暗骂沈镜。
这孙子真够阴的!
也不知道这孙子从哪学的这些阴招。
他娘的!
自家老子还让自己跟这孙子打好关系,可这孙子这么阴,跟他打交道,自己想不多留个心眼都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