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喵~!”
肥波感应到里面磁场的变化,浑身的毛发如触电般炸开,琥珀色的猫瞳在黑暗中缩成两道细缝。
它锋利的爪子不自觉地刨抓着码头木板,在潮湿的柚木上留下几道深深的爪痕。
一旁的happy仔同样不安,耳朵机警地转动着,湿润的鼻头不停抽动,发出低沉的“呜呜“声。
它前爪焦躁地交替踩踏,锋利的犬齿若隐若现,连嘴角都皱出了狰狞的纹路。
“唐宇峯,你想救人,一个人过来!”
汨罗的声音从游艇深处传来,带着老式收音机特有的电流杂音,像是从某个遥远的时空裂缝中挤出来的。
唐宇峯连眉头都没皱一下,抬手示意飞虎队原地待命,迈步就朝“复仇者女神号”走去。
军靴踏在潮湿的码头木板上,发出沉闷的“咚咚“声,每一步都像是敲在在场所有人的心上。
肥波弓着背跟在他脚边,肉掌落地无声,唯有颈间铜铃随步伐轻响。
那是出发之前刘sir神秘兮兮地给它挂上,说是“生物电磁干扰器”,铃芯藏着能扰乱脑电波的稀土磁石。
happy仔的鼻子紧贴地面,犬类敏锐的嗅觉能分辨出甲板上至少三种气味:
新鲜血液,腐锈味还有古怪的铜腥味。
就在唐宇峯踏上舷梯第三阶的瞬间——
“哒哒哒!”
一串子弹突然从船舱射出,在木质舷梯上炸开一连串的木屑。
唐宇峯身形一闪,子弹擦着他的战术背心呼啸而过,在夜色中划出几道橘红色的弹道轨迹。
“唐sir好身手。”
汨罗的声音再次响起,这次带着几分戏谑,“不过...游戏刚刚开始~”
话音未落——
“轰!“
甲板突然裂开,翻板陷阱瞬间启动。
唐宇峯身形一沉,眼看就要坠入漆黑的底舱。
千钧一发之际,肥波咬住他的裤脚,而happy仔更是闪电般跃起,犬齿死死咬住唐宇峯战术背心的织带。
“咔嚓!”
特制织带在犬牙下断裂,但这0.5秒的下坠缓冲已经足够。
唐宇峯在半空中拧腰转身,左手抓住一块木板,借力翻身腾跃,落入舱内,右手同时拔出配枪。
“砰!”
子弹精准命中头顶的探照灯,玻璃碎片如雨般倾泻而下。
在纷飞的玻璃雨中,唐宇峯的瞳孔骤然收缩!
他看见叶璐希晕倒船舱中央,像个毫无生气的木偶。
她四周是一个用油灯和各种古怪物件拼成的北斗七星阵:
天枢位摆着一个锈迹斑斑的罗盘,天璇位是一把沾血的铜勺,天玑位则是半截断裂的桃木剑...
而最诡异的是阵法中央,赫然插着半块铜镜——镜面裂纹纵横,却依然清晰映照出叶璐希昏睡的面容。
更可怕的是,某种粘稠的血色液体正顺着七星阵的纹路缓缓流动,最终汇入铜镜中,发出“咕嘟咕嘟”的诡异声响...
叶璐希的灵魂悬在舱顶,像只被困在琥珀中的飞蛾。
在她的视野中,整个世界都化作了流动的能量场——
唐宇峯周身缠绕着炽烈的金色光晕,那光芒如烈日般灼目;
肥波则是一团不断扭曲的漆黑雾气,雾气中时而伸出利爪,时而睁开猩红的竖瞳;
happy仔纯净的白色灵光如同月华,在血色祭坛上铺开一片清凉。
而汨罗...
那女人周身涌动的猩红能量正如潮水般退却,尤其是在唐宇峯逼近时剧烈颤抖着,像遇见天敌的毒蛇般蜷缩起来。
叶璐希脑海中突然响起六婶的声音:
“玄猫,地府之使,专克阴煞;阎王命格者,金光护体,诸邪避易。”
叶璐希顿时茅塞顿开,集中全部意念,灵魂如涟漪般震荡:【肥波!看得到我吗?】
肥波耳朵一抖,猫瞳精准锁定空中无形的魂体:【喵~傻女挂得像块腊肉!】
【快咬断中间的灵线!】
黑雾般的猫灵突然暴涨,利爪撕向连接叶璐希与躯壳的粗壮“灵线“。
那线体表面布满跳动的血色符文,正将她的生命力源源不断输向祭坛。
happy仔同时发动!
从旁边不断叼来各种坐垫,地毯,甚至沙发垫都被它扯下来,狠狠按在“天枢“位的血槽上。
“滋啦~”
空气中似乎有什么东西被扯断,发出刺耳的声音,让汨罗迷茫了半秒。
唐宇峯抓住这电光火石的时机,手枪瞄准汨罗的心脏开火!
汨罗冷笑道:“笑话,子弹对我有用的话,我还能活到现在。”
话音刚落,她不可思议地低头看向自己的胸口。
“怎么可能...”汨罗低头看着胸前扩散的血洞。
“装神弄鬼!”
与此同时,
“喵嗷!”肥波终于咬断最后一丝灵线。
叶璐希的灵魂如离弦之箭回归躯壳,在苏醒的瞬间扑向祭坛中央。
“啪!”
她徒手抓住半块灼热的铜镜,掌心顿时被烫得皮开肉绽。
她强忍着灼痛,迅速把铜镜拔出插进汨罗的胸口。
鲜血顺着镜面古老的饕餮纹流淌,在接触到汨罗伤口时突然爆发出刺目血光!
“啊——!”
汨罗的身体如摔碎的瓷器般龟裂,每一块碎片都映出不同时空的画面:
1615年,大将军骑马扬鞭,驰骋沙场;
1915年的战火纷飞;
2015年的演唱会...
最后化作无数光点被铜镜吸收。
叶璐希突然跪倒在地,感觉有什么东西从体内被硬生生剥离。
昏迷前的最后一刻,她落入一个带着硝烟味的温暖怀抱...
“叶璐希!”
唐宇峯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她模糊感觉到男人颤抖的手指探向自己颈动脉,随后是落在额头上轻如羽毛的吻。
而外面,码头的枪火将夜空染成橘红色。
飞虎队的探照灯扫过之处,弹壳如雨点般砸在钢板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叮当“声。
蜈蚣明护着大背头老板且战且退,鳄鱼皮鞋踩过一滩滩混合着血水的柴油,在铁甲板上留下黏腻的脚印。
“阿孝!”蜈蚣明突然一个侧滚翻,躲到集装箱后。
他的光头在枪火中闪着光,左眼的伤疤因充血而泛红,“兄弟一场,给条活路!”
“阿明。“阿孝的声音比夜风还冷,“阿明,你到现在还不明白吗,我是警察,你是贼,我们不是兄弟,是死敌。”
蜈蚣明突然狂笑起来,“好,你终于承认自己是条子!你卧底三年,我替你挡了七次刀!你替我挨了三枪。我们谁也不欠谁的!”
两人同时举枪——
“砰!”
“砰!”
枪声几乎同时炸响,但倒下的却是大背头老板和蜈蚣明。
蜈蚣明捂着汩汩冒血的肩膀倒地时,看清了远处的刘sir正收起狙击枪。
而阿孝的子弹,精准打穿了老板握引爆器的右手。
“哈哈哈...”
蜈蚣明吐着血沫大笑,“...老子果然没看错人...”
他艰难地举起一枚铜钱,“就算你是差佬...我也认了...”
阿孝的枪口微微颤抖。
他看见蜈蚣明用最后的力气,把某个东西塞进甲板缝隙——那是他们结拜时交换的铜钱,正面“义”,反面“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