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谢梵镜为了给家人报仇。
去西川后,曾与贺兰辞合作。
借着贺兰辞的势力,她查出了些事情。
其中令人最惊讶的一桩事情,便是新晋太后娘娘,她的小姑姑-从前的丽妃娘娘,竟与辅国公有私。
谢梵镜那时才想起,为何她在辅国公府后院去向历阳公主请安时,总觉得辅国公的几位姨娘,看上去莫名有些面善。
谢梵镜原以为是自己过目不忘,曾在什么场合见过这几位姨娘。
直到挖出那些密事,她才恍然大悟。
她不是从前见过这几位姨娘。
而是这几位姨娘,或多或少,都与后宫中的丽妃娘娘,也就是谢梵镜的小姑母,长得至少有三份相似。
或是眼睛,或是鼻子嘴唇,又或者是侧脸。
总之,或多或少与丽妃有相似处。
而贺兰辞的人,当时查出这两人互诉衷肠的地点,就是这漪澜殿!
漪澜殿的后院,有一处机关,连通了其他地方。
通过那机关。
两人经常在此宫殿中幽会。
但谢梵镜不知道,此时这两人是否发现了此处地方,在此幽会。
但料想,丽妃与辅国公就算再大胆,也不敢在此时造次。
前世两人之所以偷情偷得明目张胆,也只是因为丽妃那时已是太后,辅国公也是摄政王之父。
两人都是身份尊贵之人,又有新帝与摄政王护着。
他人就算知晓,也不敢将此事捅出。
现在,两人一个是驸马,一个是陛下后妃,后台不硬,也没有在后宫只手遮天的能力。
肯定不敢明目张胆。
谢梵镜看了眼冒出滚滚浓烟的漪澜殿,心思百转千回。
想到什么,她心里有了主意。
山不来就我,我便来就山。
她想到办法,将辅国公府一网打尽了!
谢梵镜心思纷扰,自然没有发现一旁的元淙越是走近漪澜殿,他的脸色就越白。
直到走到漪澜殿门口。
元淙手紧紧攥成拳握在身侧,嘴唇紧抿着站在漪澜殿门前。
却迟迟没有踏进殿门。
只让身后随从进漪澜殿救火。
谢梵镜觉得奇怪。
小声问道:“王爷?您怎么了?”
元淙扭头看她。
猝不及防看见元淙通红的眼与眼底的隐忍之色。
谢梵镜有些吃惊。
她听闻这位小皇叔风流恣意,醉心风月,坊间传闻是个混不吝的。
前世几次交集,谢梵镜自认对小皇叔有些了解。
便知他与传闻中十分不同。
实际上他对女子谦逊有礼,温和又冷漠有度,绝不可能是坊间传闻的那般风流。
且他心怀天下百姓,是大邺皇室中难得有风骨与格局的人。
她对小皇叔不算熟悉,所以也不好妄加揣测他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自然,她也不关心他是什么人。
可现在,元淙那奇怪的神情,却让谢梵镜有些好奇:究竟发生了什么?能让临安王露出这种表情?
元淙望着面前熟悉的漪澜殿,脑海中闪过幼时不好的回忆。
女子悲怆的哭喊声,为自己辩解却不得皇帝信任的委屈哭声。
最后是哀莫大于心死的绝望孤寂:“臣妾不求陛下信任臣妾,也无法自证清白。可是淙儿一个稚子何其无辜?臣妾敢以臣妾全族上下九百口人性命起誓,淙儿若是血脉有异,又或者臣妾真与那男子有私,便叫臣妾与族人皆不得好死!”
“你口说无凭,若真的要朕信你与淙儿无辜,你喝下这杯酒。朕便信你一次!”
再然后。
那个美丽柔弱却温柔坚韧,会小声地唱歌谣哄他入睡的母亲。
被那杯酒毒傻了。
只会终日抱着一个枕头,以为那枕头是元淙,对着枕头唱童谣。
元淙不知道毒是谁下的。
也不知道当年的真相究竟是如何。
总之,背后的人成功了。
以此毒计,让盛宠的贵妃娘娘与九皇子一夜之间失去圣心,他母妃成为了东林庵里修行的施主。
而他,从被父皇抱在膝上亲自教养课业的得宠皇子。
成为连封号都带着讽刺意味的临安王。
元淙眨了眨眼。
迅速将那些过往从脑海中甩开。
他恢复了平常模样。
笑容温文,面色不变地对着谢梵镜道:“抱歉,长宁郡主。我昨夜未曾睡好,今日便有些失态。希望刚才没有吓到你。”
谢梵镜摇头,表示无事。
元淙的属下十分给力。
等他们踏入漪澜殿时。
这院中的火势已经被扑灭。
只剩下一些浓烟。
皇帝得知漪澜殿失火,陪同皇后一起过来查看情况。
正好最近宫内许多处地方年久失修,正需要排查重建,他心里也需有些底。
却在半路上,碰见了满面春风的东太后。
东太后满脸带着笑意,看见帝后相携而来,也丝毫不觉得惊讶。
“咦?皇帝,皇后,你们也看到了这边起火,特意过来查看情况吗?”
她难得笑着与帝后寒暄。
“哀家正好出了慈宁宫,想随处走走,便看见漪澜殿失火,想着带人过来帮帮忙呢!”
帝后对视一眼。
东太后无利不起早。
漪澜殿绝对出事了,不然她心情不会如此愉悦。
究竟是什么事?
能让东太后这样开心?
帝后心底同时一沉,想到方才长宁郡主遇刺一事。
且长宁郡主遇刺后,至今仍未回到宴席上。
难道......
东太后用了下作手段,害长宁郡主?
皇帝眯了眯眼,假笑道:“母后费心了!不过此处有朕与梓潼处理便可,母后不如早些回去歇息,以免人年纪大了劳累,到时累坏了,父皇在地底下,也不能安心!”
皇帝一句话几百个机锋。
东太后一想到只有她在场,西太后最疼爱的谢梵镜,才能敲定给一个庶皇子做没名没分的侍妾。
她便心中愉悦,也不计较皇帝话中冒犯了。
她嗔道:“皇帝这是说的什么话?我身为大邺太后,这国事家事,都是有些话语权的!这漪澜殿若出了什么事,我总得稍微看顾些!以免有人偏颇,是不是?”
听见这话。
帝后的心瞬间沉的更加厉害。
东太后语气如此笃定。
那长宁郡主这样柔弱,定是......
一想到性子刚直不阿的武安王,以及恨不得将谢梵镜当成眼珠子疼的西太后,还有刚正难说话的靖宁侯。
皇帝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