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以后我们都听荆姑娘的!”
“只要不在这恶霸手下讨生活,让我跟着谁都行!”
昭宁有些意外,她一开始只是想多找几个人帮她解决掉黄啸天,然后安安稳稳地卖菜赚钱的。
可看这群人的架势,是想认她当大姐大,号令菜市场啊!
“好!既然大家都愿意听我的,那小女子却之不恭!”
反正这个大姐大不当白不当,日后还方便她拓宽市场。
昭宁再次登上石墩子,朗声道。
“以后大家各家做各家的生意,不需要交份子钱。我这只有两个规矩,一是不许胡乱涨价!二是不许欺负同行!”
“你们要是能做到,今天就在这儿立个誓。做不到,就趁早转身离开,咱们井水不犯河水!”
大家一听不要份子钱,早就感激涕零了。
至于什么乱涨价、欺负人,那是借他们十个胆子也不敢做的事。
众人争先恐后的指天发誓,生怕说的晚了,誓言不够狠,昭宁便不要他了。
一行人押送着黄啸天等人直奔京兆尹府。
陈墨守听到击鼓声,匆匆升堂,第一眼就看到昭宁,不禁眼前一黑。
这不规矩的丫头,又惹出什么幺蛾子了?
“荆氏!本官上次的警告你是一点都没听是不是?”
昭宁见陈墨守那抓狂的样子,噗嗤一笑,“大人,您别紧张,这次我可不是被告。您该罚的是他们。”
陈墨守这才看向堂下捆得粽子似的几个人。
许二壮带头,一众菜贩七嘴八舌地把这些年黄啸天的恶行一一例数出来。
陈墨守越听越是愤怒,他平生最恨这些恶霸混混,立刻从抽出根签子来,准备先打上二十大板再说。
“大人!且慢!”一旁的主簿坐不住了,“大人,这位黄老板是京城的老商户了,一向奉公守法,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
陈墨守迟疑了一下,黄啸天趁机哀嚎起来。
“大人啊!分明是这女子嫉妒小民生意比她好,这才挑唆了其他菜贩诬陷我啊!”
陈墨守伸向签子的手收了回来,狐疑的目光看向昭宁。
昭宁叹了口气,看来自己给这位大人留的印象相当差了。
“陈大人,您要是信不着我,不妨问问外面的百姓,他们总不会也被收买了吧?”
主簿有些着急,“胡闹!哪有大老爷断案,老百姓随便插嘴的?”
“这位大人好像很在意黄老板的样子。”昭宁盯住主簿,“我说黄老板这般嚣张,莫非您就是他的保护伞?”
“你血口喷人!”主簿明显心虚起来。
昭宁转身对外面百姓道:“诸位乡亲父老,姓黄的这些年欺压的想必不止我们菜贩。今日趁着陈大人在,大家不妨把事情都说出来。”
“过了这村,可就没这店了!”
昭宁的话掷地有声,堂下看热闹的百姓里有不少都曾被他欺负过。
此时纷纷大着胆子上堂,有控诉他欺行霸市的,有告他当街打人的,还顺便揭出他开赌场、放高利贷的勾当。
一时间,整个公堂内外群情激愤,仿佛炸开了锅。
陈墨守眉头紧锁,耻辱啊!治下有这样的恶徒,他居然都没发现。
“黄啸天欺行霸市,为祸一方,先拖下去打五十大板,流放三千里。家产全部充公,用来补偿被他欺压的商户百姓!”
“大人!大人!饶命啊!”黄啸天吓得脸色惨白,磕头如捣蒜。
主簿还想再替黄啸天辩解几句,昭宁却抢先一步道:“大人,您的衙门里好像也不太干净的样子。”
一句话提醒了陈墨守,他一双眼斜睨着主簿,冷冷道:“你与这人犯有何关系?”
主簿连叫冤枉,却还是被一并拉下去调查。
百姓们见昭宁一个小姑娘一出手,就把恶霸和保护伞连根拔起,都佩服不已。
菜贩们更是将昭宁看成天上下来的活菩萨。
大家簇拥着昭宁走出公堂,此时,路边忽然钻出一个两鬓斑白的老妇,一把抓住昭宁的手。
“表小姐!你就是表小姐吧!”
昭宁吓了一跳,赶紧把手挣脱出来,“这位奶奶,你认错人了吧?”
老妇却摇摇头,“错不了!你叫荆昭宁,你娘姓杨,你爹爹是荆玉堂!”
“啊?”基本信息都对上了,可是她根本想不起这人是谁。
老妇握住昭宁的手,两行热泪划过脸上的皱纹。
“我是你外公家的齐嬷嬷啊!你小时候我还抱过你呢……”
“你到底有什么事?”昭宁内心越发警惕,拜张氏所赐,她现在对莫名其妙出来认亲的人充满心理阴影。
弃嬷嬷哭得更伤心了,“我能有什么事,当年你外公家一场大火,烧死你两个舅舅,急死了你外公外婆,就剩下你表姐慧娘。她一个人在夫家,无依无靠,多想再见你们一面啊!”
春桃拽拽昭宁袖子,“宁妹妹,这位奶奶我瞧着眼熟,不如带回去让你娘看看吧。”
昭宁点点头,带着这老妇一起回了家。
杨如玥一见她,神色立刻激动起来,“齐嬷嬷,你怎么在这儿呢?”
杨如玥引着齐嬷嬷进屋,齐嬷嬷抚过杨如玥鬓边的几根白发,“姑奶奶,你也老了。”
“当年家里出了事,慧娘只得急匆匆嫁给刘家,又举家搬走,音讯全无。不知她现在过得好不好?”
齐嬷嬷叹息一声,“刘家生意做得不错,那醉仙楼就是人家的。吃穿用度自然不缺。
只是女子没了娘家,在婆家难免不好过些。如今她怀了身孕,越发想家人了。”
杨如玥也叹息一声,“既如此,明天我就带昭昭去看看她。”
第二日一早,杨如玥便带上昭宁进城。
醉仙楼是京城最大的酒楼,楼高三层,雕梁画栋,十分气派。
里面客似云来,看起来生意十分红火。
“昭昭,当年咱们被你大伯赶出来,多亏你表姐拿出嫁妆银子来,咱们才没冻饿而死。”
昭宁听到这里,心里对这位素未谋面的表姐多了几分敬意。
不管怎么说,这次遇见的总算不是有毒亲戚了。
母女二人往酒楼里进,一个伙计忽然过来,十分嫌弃地挥了挥抹布。
“去去!哪来的穷鬼?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