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开强自觉失言,不再说话。
几个家丁却认为这家伙既然认识聂东山,小命肯定是保住了。
但绰号叫做“二狗”的家丁却愤愤不平、极不甘心。
因为被孙开强扎了几刀、浑身冒血的大狼狗,是“二狗”一手养大并调教的。
瞧了瞧气息奄奄的大狼狗,“二狗”建议道:“先把这小子给吊起来,等明个儿再交给管家处理吧。”
大伙儿都没意见。
于是几个家丁把孙开强拖到后院的厢房里,将孙开强倒绑双手、吊在了房梁上。
双脚不挨地面的孙开强,痛苦地哀求道:“松点儿绳子、把我吊低点儿吧,我胳膊快断了。”
“二狗”不但没把孙开强吊低一点儿,反而四下瞅了瞅,转身捡了块破布,揉成一团、塞进了孙开强的嘴巴里……
次日早饭后,几个家丁把昨天夜里抓到孙开强的事儿报告给了管家苗凤亭。
对于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儿,苗凤亭原本并不上心。
可听说孙开强居然认识聂东山,苗凤亭心中一动,不仅详细询问了昨夜的情况,并决定亲自去见见孙开强……
“把破布给他拿出来吧。”
苗凤亭略略打量一番,示意二狗把塞住嘴巴的破布给孙开强拿掉。
“哎哟唏,求老爷先把我放下来,我,真受不了啦!”
被吊了半夜的孙开强,感到实在是支撑不住了,浑身酸疼,两条胳膊麻得好像不是自己的一样。
苗凤亭不置可否:“听说你认识聂东山?”
对于昨天失口说出聂东山的事儿,以及落网后如何避重就轻,孙开强后半夜已经考虑好了。
那就是既然自己掉进了坑里,绝不能让聂东山逍遥在外,绝不能成全聂东山跟左妙玉。
故而一听管家发问,孙开强马上答道:“是的,我这次前来行窃,就是聂东山指使的。”
孙开强回答得很巧妙,既把聂东山拖下了水,又避重就轻地说自己只是一个偷东西的小蟊贼。
苗凤亭呵呵一笑:“看来你这厮没有实话啊。”
“去,把前院的狼狗给牵过来。”
二狗答应一声,转身出去,很快就牵来了另外一只大狼狗。
孙开强声音颤抖地大声求饶:“我真没扯犊子!我只是想偷点儿东西换钱去赌牌……”
苗凤亭微微摇头:“手持凶器,又会幻术,你说你只是想偷点儿东西?你把我当傻子啊。”
说完,苗凤亭示意放狗。
那条大狼狗马上冲过去,一口咬住孙开强的腿肚子并甩着脑袋、用力撕扯着。
苗凤亭吓唬道:“如果你再不肯说实话,那么这条狗,就是你的皮棺材了。”
被吊在梁上的孙开强又疼又怕,连连求饶:“我说我说!其实我是来行刺的,是聂东山叫我来这儿的!”
“还有,你们五虫帮的那个谭翔,就是被聂东山杀害的。”
“我原本从未来过这嘎达,也从没听说过苗开山这个名字,是聂东山给我的纸条。”
“那张纸条还在我口袋里……”
苗凤亭这才示意把狗牵开:“凭你携带凶器潜入苗家花园这一条,你就死定了。”
“但你如果老实交待呢,我可以饶你一命。”
“至少,可以赏你一个痛快。”
“何去何从,你自己看着办。”
孙开强见大势已去,极不甘心成全聂东山和左妙玉,马上叫道:“我老实交待、老实交待!”
“其实我是聂东山的大师兄,是被聂东山那王八犊子给逼到这儿来的!”
苗凤亭敏锐地察觉到了问题:“逼到这儿来的?莫非你们师兄弟关系不睦?”
孙开强叹了口气:“聂东山仗着天赋好、长得俊了些,根本不把我这个大师兄放在眼里……”
苗凤亭老眼一亮,知道机会来了。
前天苗开山回来后,作为管家,苗凤亭详细汇报了这段时间府上的情况。
特别是大小姐苗玉婧情窦初开、似乎钟情于聂东山这件事。
一向极为宠爱女儿的苗开山,这次却态度坚决地表示反对,并指示苗凤亭,尽快设法拆散苗玉婧跟聂东山。
因为苗开山准备将苗玉婧嫁给一位奉系大佬的儿子。
闻言,苗凤亭马上表态亲自挑选高手,这几天就会除掉聂东山。
苗开山却抬手拒绝,说苗玉婧性格倔强又十分聪明。
如果聂东山突然死于意外,必然会让苗玉婧产生怀疑。
万一让苗玉婧查出蛛丝马迹,那么依苗玉婧的性子,就算她不跟父亲翻脸断亲、离家出走,也绝对不会再听从父亲的建议、嫁给奉系大佬的儿子。
所以,苗开山认为只能设法拆散他们两个,而不能杀掉聂东山……
苗凤亭原本正为这事儿犯愁呢,因为女人一旦动了情,就算刀山火海都阻挡不了她。
今天碰巧逮到了聂东山的大师兄孙开强,这让苗凤亭看到了希望。
最重要的是,孙开强跟聂东山关系不睦。
再次打量下孙开强,苗凤亭吩咐道:“赶快把他放下来。”
二狗虽然不解,却也连忙上前解开绳子,把孙开强从房梁上放了下来。
孙开强有些愕然。
苗凤亭开门见山道:“聂东山与我家大小姐关系甚好,如果你能拆散他们两个的话,我不但饶你不死,并且再给你一大笔钱。如何?”
孙开强一下子瞪大了眼睛:“聂东山跟你家大小姐好上了?”
苗凤亭微微点头。
孙开强气得脱口骂道:“姓聂的那犊子真不是人!”
“他都高攀上苗家千金了,居然还跟我争……”
苗凤亭插嘴道:“争什么?”
孙开强愣了下,如实回答:“我跟师妹原本关系很好,聂东山却屡屡从中作梗。没想到那小子竟然脚踏两只船……”
苗凤亭抚了抚颌下短须:“只要你能拆散聂东山和我家大小姐,我保你不死,你仍旧有机会娶你师妹。”
孙开强试探道:“你真会放了我?”
苗凤亭点点头:“实不相瞒,我是这府上的管家。你是死是活、是关是放,我一句话的事儿。”
“另外,我这人向来一口唾沫一个钉,答应人的事儿,从不失信!”
孙开强大喜过望:“如果让我去干别的啥事儿,我还真没啥把握。”
“可如果只是拆散聂东山和你家大小姐么,我百分百能干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