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手抚了抚眼皮儿,聂东山明白危险将至。
虽然不知道这究竟是苗玉婧给自己挖的陷阱,还是任孝义心怀叵测。
当然,也有可能是苗玉婧想借刀杀人!
暗自提高了戒备,聂东山神色如常地和苗玉婧进了任府的大门。
“我家老爷正在佛堂礼佛念经,请两位先到厢房拜茶稍候。”
门人将聂东山和苗玉婧请到了大门左侧的厢房里。
大约半小时左右,在门人的引领下,聂东山终于见到了任孝义。
任孝义五十多岁的样子,剃着光头、红光满面、慈眉笑眼,挺着大肚子还带着佛珠。
猛一看上去,跟《西游记》中的弥勒佛倒有几分相似。
“呵呵,让两位久等了,真是抱歉啊。”
任孝义站在门口,笑呵呵地亲自迎接聂东山和苗玉婧,“两位里面有请。”
聂东山递上那盒老山参:“多有打扰老先生的清静。一点心意,还请老先生不要嫌弃为盼。”
任孝义挺有礼貌地双手接过:“两位太客气了!来就来呗,还拿啥礼物啊!”
“另外,我虽没有剃度出家却一心向佛,两位叫我任居士就好。”
三人落座后,马上有仆人沏茶伺候。
苗玉婧很谨慎,接过茶盏后只是礼貌性地吹了吹茶沫,就放在了茶几上凉着。
聂东山见状,干脆连茶沫都不带吹一下的,直接放在茶几上。
任孝义也没劝茶,只是询问聂东山他们两位是哪里人氏、如何称呼,以及来这儿有何指教。
“哦,我叫聂东山,她叫苗玉婧,我们都是五虫帮的。”
聂东山指了指苗玉婧,“苗护法的父亲,就是我们五虫帮的帮主。”
任孝义双手合什、微微颔首:“幸会幸会!”
“我也久闻五虫帮帮主铁蝎子苗开山的大名,可惜两家相距虽然不过百里左右,却一直无缘拜会。”
“不知两位今日驾临寒舍,有何指教啊?”
聂东山也不拐弯抹角:“是这样的,任居士。我们帮主遇到点儿麻烦事,想借用一下任居士的陈宝神鸡一用。”
“当然,天下没有空口白借宝物的道理,还请任居士划个道道儿为谢。”
一边说,聂东山一边观察着任孝义的细微表情变化。
任孝义果然双眼一眯,笑着问道:“两位咋知道那个东西在我府上啊?”
苗玉婧插嘴回答,说是听她父亲讲的。
“陈宝神鸡,确实是在我府上。”
任孝义坦然承认,“但天下之神物,原本就是天下人的,我只不过是暂时保管而已。”
“既然两位登门来借,我这就让人去取。不过你们一定要小心谨慎、多加爱惜,切勿损坏。用完后,还请及时归还才好。”
“另外,两位还需给我打个借条,作为凭据。”
聂东山实在没料到任孝义竟然这么好说话。
苗玉婧也是一脸的惊讶。
“多谢任居士!我们一定谨遵吩咐,小心敬用,绝不使神物有损分毫。”
聂东山拱手道谢,“至于借条凭据,理所当然!”
任孝义点点头:“好。”
说完,任孝义当真吩咐佣人,去他书房把那个陈宝神鸡给拿过来。
很快,佣人就小心翼翼地端来一个檀木箱子,轻轻放到了地上。
那个檀木盒子长约两尺半,高约二尺挂零,呈黑红色,上面已经有了包浆。
“这是我们任家的传家之宝,也是我府上的镇宅神器。有此神物,百邪不侵。”
任孝义指了指檀木箱子,“两位不妨先查验查验,顺便也算开开眼界。”
说着,任孝义示意佣人打开箱子。
佣人取出钥匙、开了铜锁,掀开箱盖儿,神色恭敬又小心谨慎地揭开一层红色绸缎,然后又揭下一层油纸,这才冲聂东山和苗玉婧道:“两位请过目查验吧。”
事情太过顺利。
任孝义的慷慨大方更是令聂东山倍加警惕。
聂东山甚至怀疑,这个檀木箱子里会不会有机关暗器。
“苗护法,你先请。”
聂东山示意苗玉婧先查验陈宝神鸡。
苗玉婧也没推辞,上前仔细瞧了瞧,马上冲任孝义拱手道谢:“跟家父描述的陈宝神鸡一般无二、完全相符。”
“多谢任居士慷慨外借,到时我和家父一块前来奉还、一并致谢,决不失信!”
任孝义摆摆手:“不用客气。刚才我已经说过了嘛,天下之神物,原本就是天下人的,我只不过是暂时保管而已。”
“聂先生,你也瞧瞧、开开眼界呗。说真话,这等神物确实是难得一见!”
聂东山闻言,更加怀疑这里面必有蹊跷!
“好,多谢任居士!”
聂东山拱了拱手、答应一声,却趁机掐诀使出了幻术。
外面突然闪过一个高大的黑影,好像有个面目狰狞的夜叉从窗口窜到了门口。
任孝义、苗玉婧以及在场的佣人,情不自禁地扭头去看。
聂东山趁此机会迅速躲到屏风后面,而用一个幻术假像的自己近前弯腰、貌似认真地瞧着檀木箱中的东西。
任孝义见并没有什么怪物闯进来,也就回头看向聂东山,并提醒道:“你瞧好了,这只陈宝是只雌鸡,虽然没有鸡冠但身披七彩、神威凛凛……”
话刚落音,外面再次闪过那个狰狞的黑影,仿佛夜叉进宅!
“真是怪了!”
任孝义这次干脆起身走到门外瞧了瞧。
苗玉婧也忍不住扭头朝外看了看。
聂东山趁机回到座位上感慨道:“确实是神威凛凛、不像凡物!”
任孝义回来后点点头:“是吧,这等神物有缘瞧上一眼,就是造化。”
将自己茶盏里的茶水一饮而尽,任孝义冲佣人吩咐道:“阿祥,去沏壶热茶来。”
被称为阿祥的佣人答应一声,不但收走了茶壶,就连聂东山和苗玉婧身边的茶盏也一并给端走了。
聂东山凛然一动,觉得情况不对。
苗玉婧双手按住椅子似乎想站起来活动活动,结果身体只是晃了晃,竟然没站起来。
“苗护法,腿麻了还是咋回事儿?”
“我,我浑身发麻。”
聂东山看向任孝义。
任孝义一脸慈祥地笑道:“浑身发麻,这就对啦。”
“陈宝神鸡上面我涂有独门卸骨散,你们近前一闻,就会麻得跟把骨头卸掉了一样,浑身无力。”
苗玉婧立即挣扎着捏出几枚毒针。
奈何苗玉婧的胳膊晃了几次,根本没办法激射出去。
聂东山假装既惊又怒:“任居士你这又是何必呢!”
“你不想把陈宝神鸡借给我们,不借就是了,何必如此下作!”
任孝义依旧笑容可掬:“这你就不懂了。”
“利器不可示人,神物不可外传。但凡知道我家有陈宝神鸡的,必须除掉才是啊。”
聂东山提醒道:“苗护法是五虫帮帮主的女儿,你若杀了她,苗帮主岂能饶你?”
任孝义毫不在意:“毁尸灭迹后,谁能证明你们来过我家?”
“再者,他苗开山虽然在江湖上有些名气,但我任孝义也不是好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