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镇江抿了一口酒:“那天晚上,童小青自己也说了,你既有学问又嫉恶如仇、杀伐果断,将来肯定前程远大。”
“依我看呐,童小青见你长得一表人才,有读书人的儒雅却没有读书人的迂腐呆板,难免心生好感。”
“其实这个年龄阶段的姑娘嘛,对优秀的同龄小伙儿产生好感完全是正常地……”
梁满囤插嘴道:“山爷,我说句实在话,像童小青那么漂亮的姑娘,完全可以当官太太甚至是总统夫人!”
“既然人家对你有那么点儿意思,山爷你一定要趁热打铁,可千万别犯傻,千万不要错过了!”
“我敢说,你要是错过了童小青,将来肯定有你后悔滴!”
聂东山叹了口气:“兄弟之间,我不妨透露些实际情况。”
“其实我这次出来,是大仇在身。在大仇未报之前,我是不会考虑那些事儿的。”
赵镇江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啊。我懂了!理解理解!”
梁满囤却有些不以为然:“结婚可以等你报过仇以后再结。”
“但你们现在完全可以先聊着嘛,避免人家童小青误以为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从古至今,这世上从不缺女人,可美女却是非常稀少。你不动手,万一童小青被别人给弄走了,到时有你后悔的!”
聂东山骂道:“狗嘴里吐不出象牙!还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囤子你懂的不少啊,你这都是跟谁学的?”
梁满囤嘿嘿一笑:“都是跟那些窑姐学滴。”
“那些窑姐,我刚结过工钱去找她们时,一个个跟我聊情啊爱啊,伺候得比啥都上心。一旦等我把钱花光了,她们马上就变了脸子,让我滚蛋走人。”
“所以有了钱,还是得娶个老婆用着省心。”
“像童小青那样的姑娘,你要是不赶快下手,我估计很快会有人下手的!”
聂东山敛起了笑容:“如果万一,我是说如果万一人家童小青接受了我,而我在报仇时却死掉了,岂不是害了人家。”
“所以,既然没把握给人家安稳的日子,就不能胡乱撩拨。”
赵镇江不由得肃然起敬:“没想到山子老弟竟然也是重情重义之人!”
“来,我敬老弟一个……”
酒足饭饱,聂东山起身要回临江客栈。
梁满囤和赵镇江他们说啥也不同意,非要聂东山在这过夜。
其余的排工们也纷纷劝说聂东山不要急着回去,明儿个再走也不晚。
聂东山深感盛情难却,只好留下……
当天夜里,聂东山突然做了个怪梦。
梦到自己向童小青交代了所有情况,消除了误会、取得了童小青的谅解,并向赵镇江所说的那样,二人关系更进一步。
童小青坚决不许聂东山一个人孤身冒险,所以两个人一块前往五虫帮总部。
在成功杀掉许多五虫帮的败类后,童小青不幸被擒。
最令聂东山揪心的是,童小青浑身是血、死得极惨,却直到香消玉殒的最后一刻,手心里仍紧紧攥着聂东山送给她的那枚兔子造型的小玉佩……
猛地惊醒后,聂东山一下子坐了起来。
梦中的一幕幕让聂东山心惊肉跳!
聂东山再也睡不着了,开始回忆着遇到童小青的一点一滴。
那天晚上,童小青虽然认为排夫窝子里必定有高人、能克制鳞脸老太太的魇神之术,但她却没有鲁莽求助。
特别是那句“高人,并不一定就是好人”,足以证明童小青聪明又谨慎。
在请求联手遭到赵镇江的拒绝后,童小青拱手说声“既如此,打扰各位了”,礼貌告辞后转身就走,说明童小青虽然有求于人却外柔内刚、绝不强求。
至于后面的,面对猛虎扑来时童小青并没有独善其身,以及赠送“镜面匣子”和倾囊相助,更是证明人家童小青虽然年龄不大却非常仗义和知恩图报……
聂东山甚至觉得赵镇江说的挺有道理。
像童小青这种聪慧善良、有情有义又非常漂亮的姑娘,确实极少,既然遇到了必须珍惜!
至少,可以做为朋友!
“只可惜我不但没珍惜,反而把给她气跑了;虽然是为了救她,却也寒了人家的心……”
聂东山暗暗叹息一声,开始考虑着,如何才能避免梦中的情况成为现实。
首先,如果将情况如实告诉童小青、从而化解误会,虽然对自己有利,却很有可能害了童小青——以童小青的性格,肯定不会置身事外、坐享其成,肯定不会让自己孤身冒险。
她肯定会要求与自己共同面对、联手解决。
那样的话,刚才的梦境极有可能会成为未来的预兆!
所以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在大功未成之前,宁愿被童小青误会和痛恨,也绝不能把真实情况告诉她。
另外就是,必须尽快解决掉五虫帮,以免夜长梦多。
当然,自己回到临江客栈后,必须用各种手段,让鳞部分舵的所有人务必不能伤害童小青。
就算童小青万一做下什么不赦之罪,他们也只能把童小青交给我聂东山发落,而绝不能私自处理。
这方面,倒是可以利用苗玉婧的那把蛇形短刀。
考虑成熟后,聂东山又尽量安慰着自己,梦境与现实其实是相反的,这才慢慢平复心情……
聂东山平复心情、继续睡觉时,苗玉婧却刚爬上鸭绿江江岸不久。
虽然侥幸未死、保住了一条小命,并且利用胎息真术躲在水底不敢出来,但苗玉婧这次实在是伤得太重。
除了右臂骨折外,后心处那一棍,差一点儿就让她见了阎王。
直到夜幕降临,苗玉婧才缓过气儿来,才敢慢慢试探着浮出水面。
确认聂东山不在附近,苗玉婧又以仰泳的姿态顺水向下游漂浮了十多里地,这才慢慢爬上岸边。
在江岸草丛里盘腿调息好久,苗玉婧浑身又湿又冷、肚子又饿得心慌难受。
苗玉婧决定先找户人家换换衣服、弄些吃的再说。
挣扎着找了一户远离屯子的人家。
刚刚靠近那户人家的木栅大门,一只大黄狗就扒着栅栏吠叫个不停。
苗玉婧捏出两枚毒针,左手轻轻一振,那只忠心耿耿的大黄狗就两眼全瞎、倒在地上呜呜挣扎着、哀鸣着。
很快就从屋里传来一个年轻汉子咋咋呼呼的声音:“谁啊?咋回事儿?老黄、老黄你叫唤啥哩?”
“是我,大哥快开门。”
听到是一个脆生生、很好听的女子声音,房门很快打开,一个睡眼惺忪的汉子提着风灯走了出来。
“大妹子你这是咋滴了?”
灯光下,见苗玉婧虽然浑身湿透却美若天仙,那汉子竟然忘了查看下他家的狗是咋死的,只顾上下打量着苗玉婧。
特别是瞧见苗玉婧因为衣衫湿透、紧紧贴在身上,从而显得巍峨挺拔的双峰时,那汉子竟然不由自主地咽了下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