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的订婚典礼只办了四桌,拢共不过几十人,但可以说,在宛市都是有头有脸的订婚典礼正式开始,司仪请了两位新人和父母上台,先是给定亲红包。
陆正堂给了方卿眠一张陆家的附属卡,孟谢桥给了方卿眠一个棕色楠木镂空雕刻的盒子递上前,交给方卿眠:“这只镯子,是方家祖传的,如今你先嫁人,这个给你了。”
方卿眠打开盒子,里面是一支帝王紫的手镯,如果是真的,价值在300万以上。
她看了看镯子,看了看孟谢桥,又看了看陆满舟。
陆满舟同样看了看她。
两人面面相觑,不知道孟谢桥是唱的哪一出。
婚书之前签订了陆家与方家,今天补上正式的,签的是陆满舟和方卿眠的名字,按上手印,算是完满,两人定下,再没有回旋的余地。仪式结束,方卿眠回了位置,摊开手心的木盒,将镯子拿出来看了又看:“不会是假的吧。”
陆满舟瞥了一眼:“真的。”
“那她不会等会儿给我要回去吧。”
陆满舟叹气:“她大庭广众下送了镯子,还要回去。”
方卿眠撇了撇嘴:“赶紧收好,省得等会她给我要回去。”
她晃了晃镯子:“这算是嫁妆,我的婚前个人财产。”
陆满舟撑着头,好整以暇地看着她:“我从前怎么没见你这么财迷呢?”
方卿眠没说话,将镯子收到包里,然后开始一轮的敬酒,陆满舟实打实的喝了白酒,今天大喜,别人敬酒,陆满舟不能推脱,一杯一杯的下肚,喝得又急又多,有了醉意,方卿眠扶着他,去了休息室。
陆满舟喝得有些多了,步子虚浮,半个身子完全压在方卿眠身上,男人本身的香味混着酒气包裹着她,迷醉,腐烂,却在泥泞中开出花,让人情难自禁。
方卿眠穿着礼服和高跟鞋,不方便走路,挪着小步子,打开了休息室的门。休息室装修的简洁,外头是一张榻子和茶几,屏风隔着床,装修是奶油白的小清新风格,方卿眠将他放在床上,窗户未关,吹进来一阵风,他隐隐有些胸闷,随手解开了两颗扣子,前胸染上了一层别样的红,充斥着情靡,陆满舟半靠在床头
“水。”
方卿眠关上窗户,递上了一杯茶:“没有白水,有清茶,你喝点。”
陆满舟接过杯子的瞬间,拉住了她的手,将她整个人拉进怀中,茶水泼在他的西裤上,湿了一大片,陆满舟没有理会,下巴磕在她的头上“让我抱抱你。”
他的嗓音低沉,又极具诱惑力,像是塞壬的歌声,诱惑海上的水手,自投罗网。
“我去拧个毛巾,你擦擦脸。”
良久,陆满舟放开了她。
方卿眠走到盥洗室,用毛巾沾了水,拧至半干,再回到床边,陆满舟似乎已经睡着了,衣衫褶皱,领带解开,握在手中,像是一条红色的蛇,缠住他的手臂。陆满舟整个人烫得可怕,温热的气息喷在她的手腕上,她跟着染了酒气,方卿眠一寸一寸地擦着他。
额头,眉毛,眼睛,鼻子,嘴唇,耳朵,喉结,越往下,她的耳尖越红,昏黄的灯光下,她的瞳孔无限放大,定格在男人熟睡的面容,冷峻,刚毅,她看得出神,直到敲门声响起,她回过神来,确认陆满舟没醒,她上前开门。
唐恬恬站在门外,朝里面看了一眼。
“睡了?”
她点头:“睡了。”说罢,她不动声色地关上门,将唐恬恬拉到走廊。
门关上的一刻,陆满舟睁开了眼,眼底一片清明。
“查得如何?”方卿眠在走廊尽头的监控死角问唐恬恬。
唐恬恬摇了摇头:“如你所料,一无所获。我找了以前的朋友查,查到归属地,然后就没线索了,应该是有人拦截了。”
胡家没有在这次的邀请名单中,早上,方卿眠在婚纱店试婚纱的时候,收到了胡艳生发来的消息,她委托她查的手机号,有了下落。其实一开始,她并不确定是被利用的陆尽欢,还是陆萧望在栽赃嫁祸她,所以她放了两条线,一条是唐恬恬,另一条,则是胡艳生。
唐恬恬的线是用来钓陆尽欢的,在老宅,她和唐恬恬关系好,而陆尽欢和两人厮混,不知什么时候,没准就留心了;而胡艳生的线是用来钓陆萧望的,毕竟陆萧望是梅庄的见证者,又不常在老宅见到她和唐恬恬厮混。
显然,唐恬恬这条线,成功钓上了陆尽欢。
方卿眠笑:“一开始我还不确定,现在我百分百肯定,这个人是陆尽欢。”
唐恬恬皱眉“平时看陆尽欢不声不响的,干起事来挺利索的。”
“不是他。”方卿眠打断“他那种二世祖没这么多花花肠子。”
“你的意思是,背后还有别人?”
方卿眠点了点头。
说罢,她握住唐恬恬的手腕:“等会你借口,早点回家,不要停留。”
“为什么?”
“我总感觉今天陆满舟不对劲。”
唐恬恬朝她身后张望,走廊的尽头,除了黄色的灯光外,安静得可怕。
“他不是已经醉了吗?”
“陆家经商,若是酒桌上练不出酒量,还经什么商?”
“你的意思是,他装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