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满舟换位思考了一下她的处境,确实,毕竟她还没毕业,若是回学校,学校里风言风语说她和陆家订婚在,指不定要传成什么样,索性那边先别说,等到时候结婚,再办桌大的,风光的。
季诚点头,一一应下,问道:“那礼服呢?”
陆满舟说:“订好了已经,在jus,按着她的身材挑了几款时兴的,明天我带她去看看,喜欢什么样子,有没有需要改的,至于订婚佩戴的珠宝,你去问一下进度,争取明天下午试婚纱的时候能送过来,一起看看配不配。”他说:“试完订婚的婚纱,把尺寸量了,让她们跟着做结婚的主纱了。”
方卿眠抬头:“结婚至少也得等我毕业,还有半年时间呢。这么早吗?”
陆满舟笑:“主纱工时长,耗材多,而且要一遍一遍地试,一遍一遍地改,半年都算短的,除了婚纱,还有戒指,珠宝,敬酒服......”
他如数家珍,逗乐了方卿眠:“你怎么懂得这么多?”
“我提前做功课啊,”陆满舟回答“订完婚,可能要辛苦你,除了准备毕业,还要准备结婚,订婚来不及准备,比较仓促,但是结婚一定不能马虎。”他吻住她的手背“如果堆金砌玉能让你开心,那我不介意散尽家财,送你一个万众瞩目的婚礼。”
方卿眠的手背酥酥麻麻,忍不住咯咯咯地笑,季诚瞟了一眼方卿眠,方卿眠明白,抽回手,从沙发上跳下来:“你们先聊吧,我走了。”
陆满舟拉住她:“没事,你在这听也没关系。”
“不用了。”她看了一眼季诚“我避嫌。”
方卿眠走了出去,季诚汇报:“陆氏将消息压下去了,公关部对外称,二公子买烂尾楼是重修,捐赠做慈善,成立救济协会。”
“我知道了。”陆满舟阴沉着脸。
“半山庄园的经理回消息,您上次没让我说,但我还是想说。”季诚想了半天,拿出了档案袋“您让经理监视夏筠之的交往,除了崔卉白,沈邺华,梁峥等男性,夏筠之唯一单独接触过的女性,只有......”
他顿了顿:“方卿眠。”
季诚看着他的脸色,阴晴不定,他不确定该不该往下说,但想了想,还是咬牙说下去:“经理说,那天方小姐想弹琵琶,正巧姜玉折也会一些,两人在三楼的小会议室切磋,夏筠之在场,姜小姐先出去了,方小姐大约隔了两三分钟也出去了,时间虽然短,但不排除中间会不会和夏筠之勾结”
季诚顿了顿:“您回来当天,老宅有一通电话打给了方小姐,老宅有防监控窃听设备,只能大致定位,确定是老宅打出去的,但不知道是谁,我觉得很有可能是二公子。”
季诚推测:“可能是方小姐和陆萧望联手,她利用您去了半山庄园,联系上夏筠之,您几次婉拒夏筠之的合作,他怀恨在心,所以准备陆萧望里应外合,将您推翻,进行合作。陆萧望联系许乔,演了一出为情所困的戏码,签了合同,毁了陆氏。这样一来,陆氏被泼脏水,不便再继续竞争宁海集团的标,陆董事长会压下二公子因为女人签合同的丑闻,而董事团不了解内情,也会责怪于您,到时候您就是真的四面楚歌,尽失人心了。再者,方小姐毕竟是苏文月移花接木,换掉方意映的......我担心她.....”
“学聪明了?”陆满舟抬头,看了他一眼“分析得头头是道的。”
季诚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是吧,我也觉得这件事我分析得挺好的。”
“你去帮我再请一个人。”陆满舟捏了捏太阳穴,吩咐。
唐恬恬回去了,陆萧望因过受罚,最近都不下来吃饭,晚间吃饭一下子少了人,反倒空旷的不真实,索性苏文月长袖善舞,对着方卿眠关怀备至,倒也勉强让桌子上添了人气。
“最近陆氏集团,里头人心惶惶的。”陆正堂开口“满舟,我在老宅将养身子,陆氏全权交给你,你怎么处理的。”
陆满舟放下筷子:“暂时没有办法,只能做紧急公关。”
陆正堂狠狠掷下筷子:“紧急公关顶个屁用,现在公司的流言蜚语,根本堵不住。”他转头,看向方卿眠:“小方,陆氏集团出事,你可有耳闻。”
方卿眠嚼完嘴里的菜,慢条斯理地放下碗筷:“略有耳闻。”
“那你说说,应当怎么办。”
方卿眠笑:“我的专业不涉及管理,再者我是外人,插足陆氏内务,实属越俎代庖。更何况陆伯伯和满舟都在,我班门弄斧,怕贻笑大方。”
“那天在书房,你给我说的那个故事,很受用,如今你也可以以史为鉴,分析情势。”陆正堂没准备放过她。
“那我说了。”方卿眠放下碗筷,死死盯着陆尽欢“除了对外做好公关,对内当然也要安抚人心,特别是有些人,借机兴风作浪,无事生非,搅得人心惶惶,才着实可恨。”
陆尽欢被这一眼看得发毛。
“那应当如何。”陆正堂放下筷子,看着她。
“应当把人揪出来,严加惩处。最好杀一儆百,以儆效尤。”
她缓缓起身,慢慢地走到陆尽欢身边,扶住他的椅背,撑着胳膊:“那些以讹传讹的人,扣工资,开除,行业封杀,一人犯错,全部门受牵连,陆氏是大集团,想进陆氏的人如过江之鲫,难道陆氏还怕招不到人吗?”
方卿眠顿了顿,低头看着陆尽欢,拿着筷子的手微微颤抖:“若是有人及时醒悟,能检举揭发,知错能改,当然宽和处理,许以厚利,如此一来,部门下面的人,相互监督,人人自危,谁还有心情管别人,谁还有心情嚼舌根,生出歪心思。”
餐桌上一片静默,张婶不合时宜地闯了进来:“陆总,季秘书说,有东西落在老宅了。”
方卿眠看了一眼张婶身后的季诚,转过身,走到季诚身边,笑道:“我忘了,还有一些人首鼠两端,身在曹营心在汉,这样的人....”她回到陆尽欢身边的位置坐下“开除,扣工资,都是轻的,我觉得应当千刀万剐,送给亡命之徒,割耳挖眼,把心剖出来,看看是黑是白。”
季诚垂眸,攥紧拳头,手心沁出汗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