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里的人稀稀拉拉的走了，小会议室只剩下两个人。
湛明凝神看着顾凝，她坐在会议椅上，双手扶着扶手，态度端正。
顾凝等了他很久，他却只静静看着自己。所以决定自己先说：“你今天不在状态，为什么不安排人排查一下凶案附近有没有大型废旧仓库？”
今日的会议，几乎都是林庆华主导，湛明始终肃穆的垂眸，好像是在想案情，但却从头至尾没有发表意见。
湛明不答反问：“昨晚为什么中途回家？”
湛明睡的不安稳，中途醒来时，怀里的小人已经不见了踪迹，拿起手机看了眼，地理位置在她的家。
“我担心天狼，所以连夜回去了。”
湛明‘恩’声，试探的问：“还有没有别的，想要和我说吗？”
顾凝微微紧拳，视线从他深情的凝望中偏移。
“我不喜欢拐弯抹角，有话就直说了——我想终止我们的关系。”
湛明眸子微微闪动，不自觉的掏了烟，叼在嘴里的时候，小大人没有像平常一样过来管教他，心下一涩，将烟又装进了烟盒里。
“是因为我昨天提的要求吗？”
顾凝低头，想了半天后，缓缓的道：“年轻人的恋爱观念，要有契约精神。我找你，也是确保在你愿意与我签订契约的前提下。但我今天凌晨突然意识到你似乎并不愿意。
既然你我观点产生了分歧，我又不太喜欢强求别人，只能选择和你终止情人关系。”
“你说的契约？是指登记吗？”
“对。”顾凝正色道：“登记制度，有法律法规对婚姻关系的建立进行监督和管理，可以保障一夫一妻原则的贯彻实施。”
湛明愣了愣，半晌后嘴角漾起，松了一口气的同时，无奈扶额。
“刚刚收到了你100万的汇款又是怎么回事？”
顾凝看了眼：“那是给你的补偿金，作为你陪伴我这一段时间的报答。你如果觉得不够，或者还有其他要求也可以提，只要在我接受的范围内，都可以给你。”
湛明笑意更深。
不过很快恢复肃穆，低沉‘恩’了声，起身收拾了文件：“一夜暴富！这幸福来得有点突然，我得缓缓——这样吧，我好好想想要什么，回头告诉你，现在先和我去趟医院。”
说完，走远了。
顾凝默默抬手抚摸着心口，微微有些难受，不过她相信，过上两天应该就没事了。所以连忙起身追了上去。
……
东海市人民医院的VIp病房，孙志强目光呆滞的静坐。
昨夜看到孙曼曼高悬的尸体后，他痛苦的呜咽几声，人就晕过去了。刚刚值班医生给湛明打了电话，湛明这才带着顾凝赶到了医院。
“状态看起来不是很好。”
医生点头：“非常不好，刚刚他打算轻生，还好值班护士发现的及时。”
“轻生？”
医生也觉得不解，孙志强可是东海出了名的企业家，先后育有四个孩子，可谓是人生赢家。
“也许遇害的那个孩子，是他最珍视的。”
“好的，谢谢。”
湛明道谢，带着顾凝进了病房。
“湛警官。”
一声招呼，让两人驻了足。
“孙先生。”
孙光洪对两人客气笑笑：“我父亲的状态不是很好，希望两位警官不要去打扰他。如果两位想要知道，我愿意配合询问，我昨天一直在家，发生了什么，我很清楚。”
孙光洪说话间，守在孙父病房门口的保镖，已经对两人做了‘请’的动作。
顾凝蹙眉，看了湛明一眼，只见湛明脸上擒着淡淡的笑意，对着孙光洪道：“那就麻烦了。”
“警民配合，应该的。”
……
地点定在了VIp休息区，环境整洁有序，舒适优雅。没有人来人往的嘈杂，三人依次落座，孙光洪双手环胸，很自然架起了二郎腿，语气轻慢问：“两位想问什么？”
这个动作，代表他有强烈的自信心、优越感和支配欲。简单来说，在他心中，他觉得自己高了湛明和顾凝一等。
湛明依旧淡笑，也慢慢翘起了二郎腿。
毕竟从今天开始，自己也是个‘百万富翁’了，气势上不能输。
顾凝漠视两人的举动：“请问一下，绑匪索要的绑金，你们最后给了吗？”
“区区500万，我们有什么理由不给？”
顾凝挑眉：“什么时候，通过什么途径给的？”
孙光洪：“昨天你们离开差不多1个小时后，我的手机响了，父亲接听的，按照绑匪的要求，我父亲指派他的助理和绑匪通话联系。后来具体怎么给的，什么时候给的，又是在什么地方给的，你们需要问我父亲的助理，我们也不清楚。”
顾凝：“昨晚10点半，你们全家为什么集体外出？是不是接到了绑匪的指使？如果是，绑匪又是通过什么途径联系的你们？”
孙光洪点头：“是的，昨天差不多10点左右，父亲收到一段曼曼的视频，紧接着，弟弟的手机就响了，绑匪要求我们开出4辆车，顺着四条路绕城，如果我们照办，半个小时后他们就会把孙曼曼的绑架地址告诉父亲。——后来的事情，不用我说，你们就已经知道了不是吗？毕竟是你们一路陪着他将东海绕了2圈。”
孙光洪的脸上漫着得意和嚣张，这幅小人的嘴脸，似乎跟报道、以及昨天在孙志强面前的孙光洪，根本不是一个人。
顾凝微微蹙眉：“遇害的人分明是你妹妹，你为什么要幸灾乐祸？”
孙光洪笑意更深，放下了二郎腿，微微前倾，盯着顾凝笑道：“家庭伦理剧总看过吧？像我们这种大户人家，只有争夺家产的人，哪里有什么妹妹。”
顾凝愣了愣，脱口问道：“多少资产算是‘大户人家’？”
孙光洪噗笑：“小妹妹，想装傻白甜勾引总裁，最起码也要前凸后翘……”
孙光洪的话还没说完，湛明猛然起身，抓起他的衣领，一拳头就招呼过去。
“去你妈的吧！”
顾凝愕然，还没回神，自己已经被湛明拉着冲出了休息室。